李藝術一把按住秦小麗說,我的膽子在你身上用盡了。
秦小麗又過起了下崗的日子,不過她心情比以前好多了,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男人愿意為她挨打,看來她還不至于難看得沒地方去。在家里閑了一段時間,看到酒廠招聘促銷員,秦小麗大著膽子試了一次,沒想人家說她很合適。把她樂的,夜里美美地抓著李藝術瘋了一次。
秦小麗將李大鵬送到樓下,搖了半天他還不醒,這可難壞她了。只好央求司機幫她扶上去,還說這是他們的副總,出了事廠里是要怪罪的。司機也樂意幫她,兩個人將李大鵬架到樓上,秦小麗敲了半天門,里面沒動靜,她廢勁從李大鵬身上取下鑰匙,進門一看,屋內空空如也。
秦小麗自然不敢馬上離開,李大鵬癱在床上,呼聲大作,間或還要罵出一兩句夢語,秦小麗便覺李大鵬有心事,把一個有心事的醉酒男人扔在家里,秦小麗不放心。當然她給李藝術打過電話,想讓他過來幫忙,可李藝術的手機不在服務區(qū),秦小麗想他一定又是跑了鄉(xiāng)下,便像照顧李藝術那樣照顧李大鵬。
后來李大鵬平靜了,睡在床上像個聽話的嬰兒,秦小麗覺得很好玩,她想男人就是怪,一分鐘一個脾氣,剛才還呼聲大作的,現(xiàn)在突然就乖巧了。秦小麗很好奇地坐他床邊,仔細地欣賞這個男人,這是除李藝術外她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看男人。
這時候的李大鵬就像一個受傷的孩子,滿臉掛滿委屈,眼角還有冰涼的淚。秦小麗想象不出是什么事讓李大鵬要用酒精放翻自己,她開會時見到的李大鵬不是這樣的,他斯文得體,沉著自信,開會無聊時秦小麗最愛看臺上的李大鵬,覺得他是一個耐看的男人,像李藝術又比李藝術多點什么,秦小麗幾乎不用比較就將臺上其他的男人比下去了?,F(xiàn)在她忽然發(fā)現(xiàn),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臺上那個李副總,他忽然變得親切而具有內容,就像小時看秋天的山野,雖說不出有什么好看但很過癮,能把人看得飽飽滿滿的。
李大鵬到現(xiàn)在也記不起那天晚上跟秦小麗到底說了什么,總之他是說了,說的還很多。他依稀中覺得那是一個很美的女人,酒醒后的李大鵬目光一度很迷離,看什么都覺飄搖不定,尤其面前有這樣一張生動的臉,李大鵬更是迷亂得不行。還好,他可以借著酒勁給自己壯膽。他努力著從床上掙扎起來,秦小麗勸他不要,還把一杯溫涼的開水遞他嘴前。李大鵬就是讓那杯開水打動的。后來他想,誰說女人都是脆弱的,其實創(chuàng)傷中的男人才經(jīng)不起關懷。李大鵬當然是認得秦小麗的,促銷員有一大半是他招聘的,讓秦小麗高興的那句話正是他當時不小心脫口說出的。不過他們之間僅僅限于認識,至于李大鵬每次招待客戶都要到秦小麗促銷的酒店去,到底是不是一種有意李大鵬自己也弄不清,他想應該不是,因為這時候的李大鵬絕沒有對女人再次產生幻想的野心,他讓兩個女人搞得已經(jīng)很疲憊了。秦小麗給他喂完開水又拿來熱毛巾,這時她順口提起了李藝術,好像是說李藝術喝醉酒怎么的。對李藝術這個名字,本城的男人都聽過,都知道他是一種另類,另類得讓人羨慕而又絕對做不出,再就是聽說他有一個山泉般清澈的美麗女人。想不到這陣她就坐在自己床前,李大鵬一下惶然了。他折身而起,說,我怎么能讓你這樣哩。秦小麗調皮地眨眨眼,我怎么不能。氣氛就這樣讓秦小麗調緩和了,中間秦小麗又給李藝術打了一次電話,還是不在服務區(qū),秦小麗說這么晚了咋還不來呀,李大鵬無端提緊的心又松懈了,他安慰自己似的說,時間還不是太晚吧?秦小麗又去給他削水果,李大鵬躺在床上,醉眼蒙眬地欣賞這個意外中的女人。交流的渴望正是在這一瞬生出的,他想他應該跟她談點什么,要不這美好的時光就白白糟蹋了。他好像說到了自己的婚姻,還有跟蘇紅梅的事,他現(xiàn)在很奇怪,怎么能對一個陌生的女人說出自己的隱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