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zhèn)鱽硪宦暤托Γ骸八阅愦螂娫掃^來,只是為了告訴我你的戒煙計劃已經徹底失???”
“不,我只是想問你要一下,你上次說的那個心理醫(yī)生的聯系電話?!鄙蚯锏谋砬橛行﹨拹骸KD昃芙^承認世界上有心理醫(yī)生這種生物的存在,然而現下她實在不能不服軟。做噩夢也就罷了,夢游,還開窗開天然氣,這實在太驚悚了,她還是惜命的。
“好,我把電話和預約方式發(fā)給你?!睓柽t并不覺得詫異,輕聲嘆了口氣,“勸你多少次你也不聽,現在終于知道害怕了。穆阿姨當時如果肯早點看醫(yī)生,也許不會走得那么早?!?/p>
穆阿姨就是沈秋的媽,沈秋聽到欒遲提起她,眼神暗了暗,掛斷了電話。
很幸運,欒遲介紹的醫(yī)生今天剛好有空,沈秋約了下午兩點,按著預約的地址找了過去。
欒遲介紹的醫(yī)生,是他在美國游學時認識的師兄,三年前回到國內開了家心理診所,據說醫(yī)術高超,擅長催眠療法,精通犯罪心理學,在美國時還曾經配合FBI偵破不少案件,是個隱世高手。
沈秋對此不屑一顧。江湖上所有神乎其神的東西,于她看來都不過是些噱頭,她對于此人的醫(yī)術,也并沒有什么過高要求,只要能讓她不再夢游,睡個好覺,那就是好醫(yī)生了。至于心理疾病,不好意思,她概不承認。
這家神秘兮兮的小診所開在一處隱秘的小胡同里,混跡在成人用品店或者中醫(yī)推拿館里,格外不起眼。木門的油漆掉了一半,斑斑駁駁的,看得人鼻子發(fā)癢,恨不得打個噴嚏。
沈秋撇撇嘴,推門而入。
診所門雖小,里面卻是別有洞天,寬闊的大廳只有一個前臺,并沒有安排等位的椅子或其他可以讓人坐下的地方,四周都是綠色植物,一邊的玻璃窗里是藥房,門鎖著,貨架上零落著一些藥品,也不怎么齊全。前臺后面,有相當氣派的樓梯,墻上掛著指示牌,寫著“請上二樓診室”。
一個小姑娘坐在前臺煲電話粥,咯咯的笑聲回蕩在空曠的大廳里,她看起來年紀輕輕,頂多十八九歲,像個暑假里來打工的學生。
怪怪的地方。沈秋有點想打退堂鼓。
偏偏這時候,前臺的小姑娘笑著說道:“哎呀,又有人來了,不跟你說了。什么人來?來看病的唄,都是精神病?!?/p>
沈秋被氣笑了,她慢慢走過去,靠在前臺上,看著那小姑娘掛斷了電話,才輕聲輕氣,慢悠悠地說道:“就一個小姑娘在這,挺危險啊?!?/p>
“嗯?”對方顯然被說愣了。
“畢竟,精神病殺人,是不犯法的?!鄙蚯锷焓峙牧伺男」媚飲赡鄣哪?,滿意地看到對方瞬間有點發(fā)蒙的表情,輕笑一聲,“下午兩點的預約,請問我直接上去就可以了嗎?”
小姑娘反應過來,臉色難看地點點頭,看著沈秋走了,才后怕地摸了摸胸口,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這年頭,精神病就是精神病,眼里都帶著殺氣,怪嚇人的。
嚇唬過了小朋友,沈秋心滿意足地上了樓。
二樓只有一個小房間,走進去空間并不算寬闊,卻布置得很溫馨,暖色調的墻紙,到處都是綠植,有個小型吧臺,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飲料,當然,都是不含酒精的。
一個穿白襯衫的男人坐在窗邊的寫字臺前,正在奮筆疾書,他身后的窗采光極好,這樣的午后,陽光灑了滿地,看著都讓人覺得舒服。而最舒服的是伏案的人,握筆的手骨節(jié)不過分粗大,卻也不顯得女氣。
看著這個男人,沈秋的心情剎那間云開霧散,風光霽月,好得不能再好,美得不能再美。
“許重光?我們又見面了。”
“是你?”男人聽到聲音抬起頭來,卻似乎并不太過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