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果然中了圈套。17日那天,日本飛機整天在滇緬公路上盤旋,搜尋志愿隊。他們轟炸了昆明,摧毀了許多民房,造成了巨大的人員傷亡。他們的電臺得意洋洋地宣稱:英勇的空軍擊毀了幾十架美國志愿隊飛機,弱不禁風的志愿隊已不復(fù)存在。
第二天黃昏,太陽落下不久,志愿隊第一中隊——“亞當與夏娃”中隊在暮色中起飛,環(huán)繞機場盤旋數(shù)圈,和隨即升空的第二中隊——“熊貓”中隊會合,36架飛機在15000米高空聚集。他們組成一個“松鼠籠”陣形,呼嘯著向北方飛去,陳納德懸了很久的心終于放下了。
兩小時后,他們終于抵達目的地——巫家壩機場,幾個中國空軍將領(lǐng)在機場迎接他們,毛將軍代表蔣夫婦做了簡單的致詞。阿代爾向一中隊的隊員發(fā)放了房間鑰匙。他告訴隊員,由于沒有足夠的營房,二中隊和司令部的人員將住在昆明城中。他讓隊員把隨身行李放到停機坪的卡車上,吃過晚飯,他們就立即進城。
隊員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打量著他們在中國的新家。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借著月光,他們發(fā)現(xiàn)新基地位于一個群山環(huán)抱的山谷中。乍看上去,與東吁機場相差無幾。跑道另一側(cè),一些中國勞工拉著一個巨大的石碾子在平整場地。他們一邊轉(zhuǎn)著圈,一邊喊著號子,那喊聲在山谷中回響,很久都不能散去。
12月的昆明,天氣已相當寒冷。地面上結(jié)了一層薄冰,他們走在上面,仿佛踩著一堆碎玻璃,嘎吱作響。他們把行李放到卡車上。伯特、特克斯和霍華德沒有立即去食堂吃飯,他們在弗蘭克·希爾和邦德的邀請下,參觀了他們在基地的營房。
營房是灰褐色的,用灰泥和青磚砌成,散落在機場后面的叢林中。機場附近還設(shè)有許多機槍掩體和互相連接的壕溝網(wǎng),用于敵人空襲時使用。他們與鮑勃·尼爾走進房間,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經(jīng)過東吁這段艱難時期,眼前這一切有點豪華,鋪著雪白床單的床上疊放著繪著花鳥的中國棉被,桌子、椅子和衣柜也一應(yīng)俱全。一個大火爐靠窗而立。尼爾在床上興奮地打了幾個滾,慶祝他們又回到現(xiàn)實生活中。
那天晚上,他們吃到離開美國后最豐盛的一頓晚餐。中國廚師中有一個曾在美國軍艦上工作過,能烹制一手不錯的美國菜。他們吃上了正宗的烤牛排、咸豬肉和雞肉三明治,每人還分到了一瓶“藍帶”啤酒。每人都吃完了自己那一份。席間,格林勞還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他說隊員不用再進行夜間值勤,因為昆明擁有陳納德一手創(chuàng)立的空襲警報系統(tǒng),能在敵機飛臨前一小時報警,所以非常安全。他讓隊員們好好睡一覺,真正的戰(zhàn)斗可能就要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