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人的情感本來也不用兜圈子,人就是動物,人的生理欲望跟動物沒有什么區(qū)別,只不過人穿了花哨的衣服,又有了人的語言,人稱自己的語言是文化,于是一切都變得堂而皇之,異性之間的欲望要通過情感的方式表達,寫情書誦詩章……無非都為了渲泄生理欲望,人因此被稱為高級動物,而如果沒有人的文化交流,異性真奔主題的性交就被視為動物行為。我們這代人異性之間的交往方式還不能被視為動物行為,我們至少還用手機短信表達情感,而我們后來的人就真說不準了,也許見了面嗅嗅氣味就可以交媾了,異性相吸是一種化學反應,動物渲泄欲望只尋求氣味相投。
我媽媽開始收拾碗筷了,她的情緒平靜下來了。
我挽起袖子,走到廚房的水池邊準備洗碗。
媽媽推開我說:“男孩子要干大事情,瑣碎的家務要女人干。”
“我真怕會成為大事干不來,小事又不干的人呢。”我隨口說。
“你會嗎?”媽媽看看我說,“當年木月文可是非??春媚?,說調(diào)皮的孩子將來都聰明,能干大事,你別忘記他還為你寫過‘厭蛋’詩呢。”
“這幅字賣了嗎?”我急忙問。
“這是看家的寶物,能賣嗎?”
媽媽有點得意地望著我,也許沒把木月文寫給“厭蛋”的詩稿賣掉證明了她的精明。
我欣喜地摟住媽媽的脖子說:“等我走時,帶上它吧,反正是木月文寫給我的。”
媽媽驚訝地看著我,先是把我的胳膊從她的脖子上甩開,而后又退了幾步,像打量一個陌生人一樣打量我,氣咻咻問:“你就是為拿這幅字才跑回來看我的吧?然后一走了之,音信皆無,再也沒有我這個媽了,對嗎?”
此刻,我看到所有的怨怪都寫在媽媽的臉上了,她誤會我了。
“怎么可能呢?我怎么會是這種人呢?”我不停地解釋著。
媽媽仍用一副懷疑的目光看著我,滿臉慍怒。
我難以繼續(xù)解釋,只好轉(zhuǎn)身出門,等她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