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十佳最終還是把車開回了沈巡下榻的賓館。
這么多年,媽媽恨她,周明月恨她,沈巡恨她。所有的人都恨她,她卻無法為自己辯解任何一句。
她這樣的人,本就不配得到愛情。
九年過去了,她以為一切都過去了,可是再見他,她還是心有不甘。她好想他,哪怕,哪怕只是再看他一眼,一眼就夠了。
她好想好好與他道個別,好想對他說一聲對不起,好想對他說一句:沈巡,別再恨我了,好嗎?
駱十佳還沒走進賓館,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從里面走了出來。
是沈巡,是這么多年來,只有在夢中才會出現(xiàn)的身影。他魂不守舍地站在那里,手上還握著一支煙,黑暗中,他循著腳步聲抬起頭。兩人在黑夜里對視,眼神都是那樣復(fù)雜。
“十佳?”他有點不確信自己的眼睛。
“沈巡……”
她一步一步向他走去,她有好多好多話想要對他說。她想要告訴他,這些年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她想要告訴他,她到底有多愛他;她想要告訴他,如果命運讓她再選一次,她寧愿不要命,也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她想要告訴他……
“沈巡,對不起?!币坏劳回5纳碛白再e館中跑出來,毫不猶豫地自背后抱住了沈巡。沈巡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撞得向前傾了一步。
駱十佳的腳步也隨之停住。
那個女人低聲抽噎著。沈巡沉默地看了駱十佳一眼,然后丟了手上的煙,將腰上的手掰開。那女人也隨即露出了真容。
駱十佳辨認了許久,待看清那人的面目后,心底一沉。
“長安?”
駱十佳走了,沈巡沒有解釋什么,韓東雖然詫異,卻沒有多問。一頓飯吃得比往常還要沉默。
回到賓館,沈巡一直在房間里抽煙,韓東沒空管他,只顧著處理事情。一連打了幾個電話,等他回來的時候,房間里的煙灰缸已經(jīng)快要被煙頭丟滿了。
韓東見他頹廢成這樣,忍不住開口問:“你們到底怎么了?駱律師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沈巡沒說話,也沒有回頭,仿佛沒聽到一樣,繼續(xù)在煙草的氣息中沉默。
韓東也沒什么耐心,一拳捶在沈巡的背上,沈巡被這突然的一下打得悶咳了一聲。韓東吼他:“你是不是大老爺們?不放心你就去找,你現(xiàn)在這是什么樣子?”
沈巡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摁滅了煙頭,轉(zhuǎn)過身掀開自己床上的被子,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不早了,趕緊睡覺,明天早點起來?!?/p>
韓東皺著眉瞪著他:“我剛才給長安打了電話?!?/p>
“嗯。”
“她找我要了賓館的地址。”
沈巡終于有了一點反應(yīng):“她要來?”他看了一眼時間,“很晚了?!?/p>
韓東緊皺著眉頭看他,半晌才輕嘆了一口氣:“她喜歡你這么多年,這個時間對她來說,哪里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