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四

電視門 作者:翁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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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建北方之行回來后就很郁悶,覺得自己在向北和白蘇蘇面前丟了面子,這讓他心煩氣躁。

后來劉建才知道,給他牽線的廣告商出了點小麻煩,被派出所叫去詢問,所以那兩天手機一直關(guān)機。等那個廣告商再來南市的時候,劉建把他大罵了一頓。廣告商陪著笑臉,又把劉建請出去搓了一頓,再去洗腳城舒舒服服享受了一回,劉建的氣才算消了。

但是,總歸是吃了一次敗仗的人,特別是還是敗在白蘇蘇的手下,這讓心高氣傲的劉建心里很不安,老擔心白蘇蘇會到張又波面前說什么,讓他臉上無光。

還好,觀察了幾天,沒見張又波找自己去問什么,每次碰面,表情也如往日并無什么不同,劉建那顆忐忑不安的心才稍稍平復一些。

其實,白蘇蘇自從拿下劉興生那一關(guān)后,心里確實痛快。第一次跟劉建這樣直接地交手,而且一戰(zhàn)便贏,是白蘇蘇根本沒有想到的事情。平時張又波對這個小子幾乎比對自己還好,幸好他是個男人,如果是個女人,白蘇蘇估計此人要成為張又波的心尖尖了。在色與錢之間,張又波似乎更在乎后者。

張又波最近更忙了,每天圍著他轉(zhuǎn)的人也比往常多了很多倍,不是商人,便是政要,更多的是年輕美女。白蘇蘇知道,都是這場選秀鬧的。

這場秀牽動了太多人的心,大家拼命地想往成名的路上鉆。何況,這場號稱平民選秀的活動讓平民老百姓的成功路看起來觸手可及。譬如,媒體正在熱炒的幾個分賽區(qū)幾個出類拔萃的話題選手,帥氣女生雷子純、可愛機器貓白碧兒、海豚女生常盈盈、明星臉小章子怡、綿羊音等等,已經(jīng)顯露出超強的人氣,成名之路看起來指日可待。這些不斷見諸媒體的平民代表們攪起了無數(shù)平民女的成名夢。

各種各樣的人都想?yún)⒓颖荣?,各種各樣的人轉(zhuǎn)彎抹角地找路子跟張又波等人扯關(guān)系。張又波幾乎每天都有飯局,幾乎每天都要被美酒包圍。

白蘇蘇根本沒有空和張又波好好溫存一下。不僅僅是張又波被各種人圍追,她自己也忙得沒日沒夜了。但是,她的眼睛卻是密切關(guān)注著張又波一舉一動的。

成都賽區(qū)突然上了一個新的面孔,一個圓圓臉,一笑露一對酒窩的美女,看起來只有二十幾歲。她對這個小美女沒有印象,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冒了出來,怎么突然上了主持臺。

但是,有風聲還是傳了出來,說此女是空降主持,是張又波點名要她去成都換下另一名男主持人。男主持人在一次酒后跟鄰桌起了沖突,被媒體報道出來,說“最女聲”的主持人野蠻進餐,打傷食客云云。

雖然炒作是好事,但是這樣的炒作不是節(jié)目的主要方面,而且會給節(jié)目帶來不必要的非議。所以,在聽之任之地讓媒體熱炒了一陣這個主持人素質(zhì)之類的話題之后,張又波趁機空降黎小米,自然又被媒體一陣熱炒,說“最女聲”聞過即改,及時換掉問題主持人,倒再次給節(jié)目帶來極好的效果。

黎小米未主持而先紅,這是黎小米所沒有預料到的。

她的突然竄紅自然逃不過白蘇蘇的注意。她想找張又波試探試探。

這么多年了,跟張又波雖然不是夫妻,但是彼此已經(jīng)比夫妻還要親密,還要熟悉。白蘇蘇知道自己身份尷尬,但是當小四出現(xiàn),仍然是含了無限醋意,也含了許多戒備的。

而眼下的狀況,恐怕不止是小四。據(jù)白蘇蘇的觀察,估計小五、小六都有可能。白蘇蘇已經(jīng)看到美女頻頻造訪張又波,有個長頭發(fā)的女人,白蘇蘇記得,好像是劉行長的手下柳葉,她和她一起喝過酒的。

劉行長有一次介紹過,這個柳葉是他們行里的百靈鳥、小才女,不僅歌唱得好,主持也是得心應手的,他們行里的聯(lián)歡晚會、比賽之類,這個柳葉是必不可少的舞臺人物。這個女人頻頻來找張又波,傻子也看得出是為什么事。白蘇蘇已經(jīng)在報名表上看到這個柳葉的名字了,那時候還以為是同名同姓的,現(xiàn)在看來,就是自己熟悉的這個玲瓏八面的銀行客戶經(jīng)理了。

這些眼花繚亂的事情,令白蘇蘇看得心慌。

終于逮了個機會去辦公室找張又波,推開門卻見張又波眉開眼笑地在接電話。那笑聲笑得那么貼心曖昧,白蘇蘇的心咯噔一下,明白和張又波通話的一定不是男人。

張又波一眼瞟到白蘇蘇,臉上的笑立刻僵住,似乎有點不自然,也沒有對電話里的人說再見,匆忙就掛了電話。白蘇蘇心里雪亮,卻并不說什么,只是沉默地坐到張又波對面,幽怨地朝張又波望著。

怎么啦?張又波掛了電話,看到一雙似嗔含怨的大眼睛審視地看著自己,心底有點不忍,便裝作沒事人似的,關(guān)切地走到白蘇蘇身邊,輕輕扶住她的肩。

白蘇蘇聞到張又波身上熟悉的煙草味道,不知為何,剛剛蘊積的滿腹酸意竟然在這熟悉的味道里煙消云散,她忽然失去了質(zhì)問的勇氣。況且,她又有什么資格來質(zhì)問張又波的事情?除開情人的身份,白蘇蘇面對的還是一個可以決定她職場生死的上司。

心念一轉(zhuǎn),吐出的話就變了腔調(diào)。只見她慢慢將頭臉靠近張又波的手,讓自己的臉貼近那雙手的溫度,溫柔地說:“有點想你了,來看看?!?/p>

張又波審慎地看著白蘇蘇的臉,剛才他分明是看到這個女人臉上堆積的不郁的,怎么這么快又換了語氣?張又波有點納悶,突然發(fā)現(xiàn)有點看不懂眼前這個女人了。

但是畢竟是辦公室。張又波雖然也被白蘇蘇的聲音引得心神一蕩,卻也只是輕輕用手摸了下白蘇蘇的臉,嘆口氣說:“最近太忙了。”

白蘇蘇的嘴張了張,復又閉上。她嘆口氣,站起身準備離開,忽然眼光落在桌上的報紙上,上面正是黎小米的大幅照片,還有她主持節(jié)目的相關(guān)報道。

白蘇蘇剛剛強壓下去的酸意忽然涌了上來,她抓起報紙,狠狠地飛快瀏覽了一下,竟然都是贊美的詞匯,說她主持靈活、機智,人也長得漂亮,為這場比賽增添了亮色,等等。

“吹牛?!卑滋K蘇冷哼一聲。

張又波看到白蘇蘇的樣子,明顯看得出她在嫉妒。不知道為什么,張又波心里竟然生出一股得意。看來,自己的魅力已經(jīng)可以跨越各個年齡段,輕易就能虜獲各類美女和她們曼妙的身體。這些,不僅僅是因為大賽的原因。張又波明白,自己已經(jīng)如同吃鴉片的人,有些癮是戒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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