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卷書》 第十二個故事(2)

五卷書 作者:季羨林


同樣:

他遵照禮節(jié)跪在地上磕頭,他站起來迎接我們,陪著我們走,

他表示出對我們異常的關切,滿腔熱情地把我們來摟,

他說話跟蜜一般甜,能抓住我們的心,他贊美好人的道德;

至于他應該去做的事情呢,這樣一個小人永遠也不會動手。

哎呀,哎呀!我這個吃草的怎么會同一個吃肉的獅子來往起來了呢?常言說得好:

如果兩個人的財產(chǎn)相當,如果兩個人的門第家世相同,

這樣兩個人才能結(jié)婚或者交朋友,一肥一瘦永不可能。

常言道:

當那像一團火焰似的太陽在那太陽升起的山頂上升起,

蜜蜂為了想喝蓮花的花粉,就一頭鉆到蓮花里去,

它沒有想到,到了黃昏的時候,它就會裹在里面出不來:

一個人如果只想得到好處,他就忘記了里面還有危機。

它們放棄了蓮花的甜蜜,也不再把藍色的蓮花來吮吸,

不再聞蓮花天生的香氣,不再去碰那香氣濃郁的摩羅提。

這一些水上的蜜蜂卻拼命去喝大象太陽穴上流出的汁水,

人們也就這樣丟掉容易到手的東西而去欣賞流氓地痞。

那一些蜜蜂滿心想去嘗一嘗那新鮮蜜汁的美味;

它們長久地停在野象的腮上,努力去吮吸上面的水;

野象的耳朵一搖擺,吹起來的風就往它們身上打;

它們倒在地上,心里還想起它們游戲在蓮花萼內(nèi)。

但是,這都是美德的錯處,因為:

自己結(jié)得果實太多了,林中的巨樹就會壓得枝干低垂;

孔雀的尾巴一開屏,它們走起路來就顯得累累贅贅;

一匹善于奔馳的千里馬人們竟把它當作老牛來拉套:

有道之士的那一套美德,常常就跟他自己形成敵對。

一條蛇黑得像一堆膏藥一樣,它鉆到迦林陀河的水里去,

這條河里的水受到砂岸上藍寶石的反光也變成了黑漆漆的,

如果它皮上沒有像星星一樣閃光的珠子,人們怎樣找到它?

什么給有德之士帶來榮譽,什么也就給他們帶來壞運氣。

絕大多數(shù)的國王都是徹頭徹尾地討厭那些有德之士;

世界上的榮華富貴常常是喜歡去找那些壞人和傻子;

要說是道德會帶給人光榮體面,這只能算是一句瞎話,

一般說起來,人們并不是這樣來估計世人的行事。

獅子被關在籠子里,受了屈辱,愁容滿面,消瘦不堪;

大象臉上凸起的地方給鐵絲棒戳爛;毒蛇為咒語所禁管;

聰明人意志薄弱,日趨墮落;英雄們失掉了自己的幸福:

命運戲弄這些東西,把他們搖來搖去,就像戲弄自動玩偶一般。

丟開了荷花池里正在盛開的、里面沒有藏著任何危險的花朵,

蜜蜂偏要貪心不足,想去吮吸大象在交尾期流出的汁液;

這個傻子根本沒有估計到,它的耳朵會忽然扇了過來:

一個貪得無厭的人從本性上就從不考慮有什么后果。

無論如何,我既然陷入小人的圈子里來,我的性命反正是完蛋了。常言道:

一大群小人,聰明又伶俐,全都是靠玩弄手段過活,

他們能夠把非說成是,正如烏鴉和其他東西欺騙駱駝。”

達摩那迦說道:“這是什么意思呢?”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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