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我決定去北京,和父母經(jīng)過N次唇槍舌劍,終于說服了他們。
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離開過父母,第一次出遠門心里百般滋味。父母也是,給我準備了滿滿一箱東西,吃的用的穿的,當然也沒忘給我的儲蓄卡上存一筆錢。雖然母親平時念叨我沒出息,可一旦我離開她,她還是舍不得。我也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解脫。二十多年來,我一直在這座城市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哪條街哪個巷子,生活一點新意都沒有。
我特地在箱中塞了莊一愛吃的醬板鴨,她總說北京的烤鴨是名聲在外,但比起醬板鴨來,味道差了十萬八千里。她家的保姆每個月都給她寄好些真空包裝的醬板鴨,她常常一手抱著電話筒,一手抓著鴨腳和我煲電話粥,我在電話里聽她辣得直呵氣。
在一個風沙滿天的上午,我走出了北京西客站。當時我穿著長沙時興的格子短裙,剛出站只覺腿上刺骨的冷。莊一把苗條的身子裹在黑色的羊絨大衣里,一見我笑得花枝亂顫,忙脫下大衣披在我身上,笑我美麗凍人,告訴我北京不比長沙,這時出門在外得穿大衣。
這時長沙的樹木早已長出新芽,北京居然還天寒地凍,而且風沙滿天,弄了我一身灰。
剛開始我和莊一住,她的房子雖然不大,但裝修得時尚前衛(wèi),家具電器樣樣俱全。莊一讓我和她睡一起,她的床是加大號的??晌伊晳T一個人睡,于是我睡客廳的沙發(fā),進口的羊皮沙發(fā),躺著倒也舒適,一點不遜于我在家睡的單人床。
來北京的第二天,莊一帶我去了一家叫百維思的國有廣告公司。我在老總的辦公室坐了不到十分鐘,他就拍板了,“明天來報到!”公司在西直門,距花園村倒是不遠,交通也方便。
于是,在莊一的安排下,我開始了北漂生活。
莊一開著她的紅色甲殼蟲,花了一周的時間,帶我從西到東,從南到北,從二環(huán)到四環(huán),把北京城兜了個遍。我像劉姥姥進大觀園,看得暈頭轉(zhuǎn)向。她問我對北京有概念了沒有,我搖了搖頭,她罵我笨,扔給我一張地圖和幾本北京生活指南的DM雜志,我看得暈暈乎乎。
莊一在北京生活得游刃有余,生活豐富多彩,白天上班晚上泡吧。莊一的公司在CBD,她經(jīng)常去三里屯的酒吧。她說沒準在三里屯一個不小心就釣到了哪國王子,平民女子瑪麗·唐納森,不就是在悉尼某個酒吧里遇見丹麥王儲費雷德里克成為王妃的嗎?人生有很多意外與偶然,不可小瞧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