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陽過生日時請攀巖隊全體吃飯，在學(xué)校附近的飯店包了一個兩張桌子的包廂。作為大一新生的莫靖言尚能勤儉持家，最多去校門外的小館子吃份牛肉面或者蓋澆飯，此時咋舌，悄悄問左君：“不是誰過生日都要請所有人吧？”

“當(dāng)然不會，”左君點(diǎn)了點(diǎn)幾個男生，“他們這是吃大戶，每次都會攛掇傅隊大出血?！?/p>

“沒關(guān)系啦，”何仕豪爽地要了幾瓶啤酒，“反正傅隊每年都會得一等獎學(xué)金，先墊付先墊付啦?！?/p>

左君搖頭，笑道：“好像到時候發(fā)了獎學(xué)金，你們就能放過傅師兄一樣?！?/p>

楚羚拿著菜單走到傅昭陽身邊，一邊翻看一邊指點(diǎn)。他點(diǎn)頭：“你決定好了，我最怕點(diǎn)菜了?！?/p>

“放心吧，你們幾個人喜歡吃的我都記得。”她笑著喊來服務(wù)員，點(diǎn)完后讓他重新唱了一遍菜名，又張羅著眾人清點(diǎn)面前的餐具是否有缺漏，詢問男生女生都要什么酒水飲料。

莫靖言看著楚羚忙里忙外的身影，就覺得自己是客人，而她儼然是照顧周到的女主人。

這一桌老隊員居多，他們講著隊里以前的趣聞軼事，其中楚羚總是以備受照顧的小師妹角色出現(xiàn)。但凡有葷菜上桌，總是瞬間被男生們爭搶完畢。莫靖言插不上話，也搶不到肉，于是夾了幾根油麥菜細(xì)嚼慢咽。

左君將盤中的雞翅夾給她：“和隊里吃飯的時候不能太客氣，否則會餓肚子的?！?/p>

莫靖言不在乎所謂的淑女形象，然而她在眾人面前仍然拘謹(jǐn)，做不到像楚羚那樣笑嘻嘻繞到傅昭陽身邊，夾走他盤中的蒜香排骨，說：“師兄你要留著肚子呢，一會兒還有長壽面?！?/p>

傅昭陽也不阻攔，抬頭微笑地看著她。

莫靖言望向二人，心中暗暗嘆氣，余光察覺到有人看向自己。扭頭，只見邵聲夾著一塊排骨，他挑了挑嘴角：“怎么哪兒有排骨你看哪兒？算了算了，把我的給你好了?！?/p>

“我才沒有。”她臉頰微紅，不知如何辯解，“不用了，我有雞翅。”

“確定能吃飽？”邵聲話里帶著笑音，“出去溜達(dá)幾圈之后，可就‘實(shí)在餓了’?！?/p>

莫靖言知道他在拿前幾日的對話揶揄自己，嘟著嘴低下頭來。

服務(wù)員端來一碗素面放在傅昭陽面前，上面還有一只荷包蛋。

傅昭陽看了一眼大瓷碗：“我吃不完啊，誰來幫忙分擔(dān)一些？”

男生們搖頭，何仕舉手：“我！……只要那個荷包蛋?！?/p>

“這群肉食動物！”楚羚伸手，“分我一些吧?！彼舆^碗來，撥了一些在自己的小碟中。

傅昭陽拿回長壽面，并沒動筷，手仍停在半空，問道：“莫莫，你要不要吃一口？”

“啊？”她擺手，“我也吃不了那么多?！?/p>

“看你剛才吃得太文靜了，怕你回去餓肚子。”傅昭陽微笑，“來，荷包蛋你夾走吧。還是再給你點(diǎn)一份排骨？”

“傅隊太偏心啦！”男生們紛紛抗議，“怎么不問問我們還想吃點(diǎn)什么？”

“我以為你們已經(jīng)不餓了?！备嫡殃柕嗔说嗍掷锏耐耄耙粋€個就知道自己吃，也不照顧一下幾位小師妹。”

眾人擺手：“怎么敢？有你一位就夠了?！?/p>

“你們也太推脫責(zé)任了。她們，是全隊里的小妹妹啊?！彼Φ锰故?，莫靖言心里卻別扭起來，想，誰是你的小妹妹？再看楚羚，也是面無表情地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