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馬代本以隆吐山最高長官的姿態(tài),一手按在腰刀上,一手指著山坡上那些趴著躺著蜷縮著的人,命令手下:“把他們給我叫醒,懶惰的家伙,連睡覺也不挑時候。難道森巴軍的歌舞聲不夠大?洋魔進攻撤退的腳步聲不夠大?去啊,用鞭子抽起來。”
幾個森巴軍藏兵跑下去又跑上來,驚慌失措地喊:“死人,死人。”
奴馬代本張大了嘴,半晌才才明白:“啊,死人了?這些起不來的人都是死人?”
西甲喇嘛說:“打仗還有不死人的,不死人就不會去請你們,你們不來,這里的人還要死。我的森巴軍佛,跳舞就能跳走洋魔。”
奴馬代本憤怒地說:“這些洋魔太不像話了,打倒就行了嘛,為什么要往死里打?一死就這么多。”他把戰(zhàn)爭想象成拳打腳踢的群架了。
果姆忍不住說:“請大人去給達賴喇嘛說,歐珠甲本的人都快死光了,再死就是森巴軍了。洋魔的大炮,炮彈多多,西藏的大炮,炮彈沒有。小心了,上帝惡魔要捉走空行母了。”
奴馬代本鄙夷地瞪著她:“什么西藏人,連跳舞都不會。你們要是會跳舞,洋魔早就滾蛋了。把她給我趕遠,這里沒她說話的份。”然后瞪著山坡上的死人,面孔一陣陣地慘白著。
歐珠甲本看到老婆被訓斥,趕緊過來,朝著奴馬代本又是哈腰又是吐舌地賠罪。果姆拉起丈夫,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