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霖站起來,走到掛著外套的衣架前,只不過他不是拿外套,而是拿出手機迅速地打出一行字。
—你該進食了。
發(fā)信息。這大概是兩個人“結(jié)婚”后一個比較明顯的改變。其實這個還是嚴展晴起的頭,有一次父親低燒,嚴展晴在公司牽掛得很,但是又怕打電話會打擾到溫霖上班,所以基本不發(fā)信息的她破天荒地給溫霖發(fā)了條短信詢問父親的情況。于是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嚴大律師時不時會收到溫大醫(yī)生的短信,而短信的大部分內(nèi)容是敦促某人吃飯的。
所以托溫醫(yī)生的福,嚴展晴這一個月來胃都沒有很激烈地鬧過情緒。
直到跟蕭茵吃完飯出發(fā)去機場,嚴展晴都沒有回短信。
“溫霖哥,你在等什么人的短信嗎?”
這是第七次—拿起手機看看,什么也不做又放下,還有念想落空時眉宇間幾不可察的變化。如果蕭茵還看不出他在等短信,那枉費她跟溫霖青梅竹馬這么多年了。
“沒什么?!睖亓剌p描淡寫帶過。
蕭茵動了動唇,最終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溫霖無名指上的戒指,莫名變得炫目起來。
上海虹橋機場。
不是什么節(jié)假日,所以機場并沒有出現(xiàn)人擠人的現(xiàn)象,兩人才剛到出口,就看見迎面走來的一對夫婦。
“二叔、二嬸,你們到了。”蕭茵笑著迎上去。
“是啊,來打擾你們了?!笔挾逵H切地笑著。
“怎么會呢,我爸媽早就念叨你們了,你們這半個月游玩的路程我都規(guī)劃好了,保準你們樂不思蜀?!笔捯鹫UQ?。
“叔叔,好久不見。”溫霖禮貌地打招呼,“阿姨,您好?!?/p>
對于蕭二叔,溫霖見過,但是這位蕭二嬸,今日是初見,古怪的是,溫霖對這位女子竟有種熟悉的感覺。
不得不說這位蕭二嬸氣質(zhì)極好,體型纖細,臉上的笑容端莊,在這個年齡里算得上是絕色了。
“溫霖啊,我們多久沒見了,上次見面是在你奶奶的六十大壽上,一晃都好幾年了?!?/p>
“是啊,快四年了?!?/p>
“聽說你現(xiàn)在在一家醫(yī)院當醫(yī)生?”神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是?!睖亓匾琅f笑得坦然。
蕭二叔頓了一下,隨即笑笑地說:“屈才了啊?!闭Z氣里多少有些惋惜。
“不會。”他說。
“對了,小煒呢?”這時,蕭茵發(fā)覺少了一個人。
“還站在那里做什么?還不過來叫人?!笔挾遛D(zhuǎn)過身,兇巴巴地對著一個靠在柱子上、情緒看起來很低迷的小少年。蕭二嬸用手臂碰了碰他,有些責怪的樣子。
“小煒,快過來叫哥哥姐姐。”蕭二嬸慈愛地對他招招手,這時,少年才慢吞吞地靠近。
蕭茵往溫霖的身邊靠了靠,說:“二叔打算過完年把他送到國外去,小祖宗不肯,二叔幾次家法伺候,把他制服了,這次的旅行算是給小祖宗一次補償??茨切〖一?,像要上斷頭臺似的。”
溫霖傷腦筋地搖搖頭:“你能不能別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個大人。”
“你都不知道我以前被那個小鬼整得有多慘?!笔捯鹨桓币а狼旋X的樣子。
但其實,她心里最想看的,是溫霖把她當作小孩子時,眼里那抹無可奈何又不忍責怪的溫柔的光。
最后,蕭煒只是叫了一聲哥哥姐姐,上了車不管蕭茵怎么逗他,他就是不說話。
所以,蕭茵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途中溫霖看了一次手機,這次,雖然他嘴角上揚的弧度并不明顯,但是眸子的笑意卻無處可藏。
—我在20分鐘前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