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不好,因為我怎么看也看不懂,不過,她的硬盤懂。
因為硬盤說,喔,好美。
難道我與他的差距就這么大了嗎?后來我又想明白了,這不是差距,而是在裝B的路上,他永遠(yuǎn)先我一步,當(dāng)他裝時,我在欣賞,當(dāng)我裝時,他遠(yuǎn)遠(yuǎn)地蔑視。
可不裝B,也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情。就像我重新和小U合二為一的時候,我對她說,沒事的,我是你熟悉的客戶就好了。
我仿佛看到了不久前,小秘假裝的寬大。
可我假裝不成,小U的插口明顯比以前松了,我有些搖搖晃晃的。這真不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不過幸好,她很快就忘記了那根帥帥的數(shù)據(jù)線。
理想是什么,理想是一個輪回到另一個輪回。然后中間有忘記,有回憶,有得到,有失去——我TM的什么時候也像文藝范了?
不過小秘和文藝范過得很幸福,我就滿意了,十分滿意。
那天,我問硬盤,你的理想是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說了句,閱盡天下毛片。
你這也叫理想?那一刻,我突然覺得我崇高了很多很多。
6 第一次分別
是硬件,總是要有分別的痛苦的。
我實在弄不明白,十兆網(wǎng)卡與百兆的在小秘這里能有多大的區(qū)別。我親耳聽到那根軟綿綿的光纖說過一句,其實現(xiàn)在速度只有一兆多,還是最快的速度。然后,他又巴拉巴拉地給我講了一通道理,說實在的,這個專家的話,我依舊一句沒有聽懂。
可是小秘不覺得,于是,網(wǎng)卡就從我們身邊分離了。臨走時,他掙扎著卡住PCI的插槽,對我們說,兄弟們,我不舍得你們??!可是沒有辦法,最終,他還是被帶走了。或者,在此之前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肯定是和CPU說的那樣,最終結(jié)果是垃圾堆,或者是被拆解開來。
我們都默默地為他送行,這時,主板嘀的一聲,將自己點亮了。然后,風(fēng)扇忽嘯,我們以這種方式,送走了給我們帶來大千世界的這個兄弟。
新來的網(wǎng)卡很膽怯地同大家打招呼,大家回應(yīng)。他說了一句話,讓我覺得,畢竟是見多識廣的人,他說,我替我這個兄弟給大家服務(wù)了,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歡迎大家提出來。
然后所有的硬件都沒心沒肺地叫好。硬件界里,就有這么一點規(guī)定,面對分離,只有選擇妥協(xié),要不然的話,就有全盤皆輸?shù)目赡堋?/p>
我親耳聽某個硬盤講過,當(dāng)時就因為換了一塊CPU,結(jié)果因為大家素日感情深厚,結(jié)果所有的硬件都罷工了,最終的結(jié)果是只留下了他——因為他有重要數(shù)據(jù),然后被安放在一堆陌生的兄弟之間,然后,就慢慢適應(yīng)了。
他說,他很懷念那些日子,但是,想要重逢,就難了。
不知怎么,他說的這句話,讓我有些難過。
小秘也有離別了,公司里的一個兄弟,因為有事情得罪了老板,從而被開除了。這件事的起因,還是因為大家一致想要漲工資,這個兄弟平時話就多,人也正直,所以當(dāng)他主動提出來的時候,老板就賞了他一個拒絕,而后他憤憤不平地找到勞動部門,結(jié)果大家的工資漲上去了,但他卻被老板開了。
大家在一起哭得唏里嘩啦的,然后集體送行,然后,小秘那同事就扛起行李,離開了公司,然后,公司又安靜下來,大家各司其職,似乎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小秘在日記里寫:人生哪有不離別。
可是想了想,他又寫下了幾句:離別是成長的催化劑。
我的戰(zhàn)友啊,你都多大了,還要成長。你難道看到了在大家AA制的離別宴上,有人提出A費太高嗎?你難道看到了個別人去洗手間時,商量此兄弟的職位下一步要誰來干嗎?你難道看到了,在擁抱時,有人嘴角那不易察覺的一絲淡定微笑嗎?
這一切都那么的不靠譜。
人類世界,與硬件世界多么相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