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你并不了解,那就讓我們來探究這種和諧,而不是去研究寂靜。關(guān)于各種不同的寂靜的問題,我們稍后再來討論。那么什么是和諧呢?我想弄明白頭腦、身體和心靈之間的和諧是什么。那是一種完整的、全然的感受,沒有支離破碎,沒有過度發(fā)展的智性,有的只是智力在清晰、客觀和理智地運作。那時的心靈會具有一種慈悲、關(guān)懷、仁愛、同情與活力的品質(zhì)——而不是多愁善感、傷春悲秋和歇斯底里。而身體也會有其自身的智慧,這種智慧不會被智力或者感受所干擾——那是一種一切都在優(yōu)美和諧運轉(zhuǎn)的感覺,就像一部絕妙的機器一樣,即使身體在生理上有點問題也沒關(guān)系。我認為這很重要。那么,這一切是否可能呢?
桑:在這種和諧中有一個中心在運作嗎?
克:在這種和諧中,有沒有一個中心呢?我不知道,讓我們來找出答案。心智、大腦能否高效地運作而沒有任何摩擦和扭曲,與此同時智力、推理的能力、敏銳清晰地感知的能力也能這樣運作呢?當有了一個中心,這些就不可能實現(xiàn)了,這一點是顯而易見的,因為此時這個中心就會根據(jù)其自身的局限來詮釋一切。是不是我讓大家都默不作聲了?
拉:為什么這種分裂會出現(xiàn)在心智和……
克:……和身體之間?它的出現(xiàn)是不是因為我們的教育強調(diào)的是,把智力當作記憶和理性,當作與實際生活相脫節(jié)的功能來培養(yǎng)。
拉:我們的教育過分強調(diào)了心智,但如果沒有教育的話,我們可能又會過分強調(diào)情感。
克:當然,這就是我所說的。人們對智力的崇尚遠遠多于情感,不是嗎?而情感往往被詮釋成虔誠奉獻、多愁善感,詮釋成各種感情主義的放縱和泛濫以及歇斯底里等。我們一直在這樣做,不是嗎?
帕:我們要如何才能不再混淆為了技術(shù)或日常用途進行的記憶積累,以及情感記憶的積累呢?
克:這很簡單。為什么大腦作為記憶的倉庫,會賦予知識如此之大的重要性呢——不管是技術(shù)上的知識、心理上的知識,還是關(guān)系中的知識?為什么人類要給予知識如此非凡的重要性?我有一間辦公室,我成為一名重要的官員,我擁有完成某些職能所需的知識,于是我變得自大、愚蠢而又遲鈍。為什么?為什么我會賦予知識以如此的重要性?
帕:這是先天的缺陷還是因為受到了知識的影響呢?
克:很簡單,是為了安全。這是顯而易見的。
普:安全——讓自己變得重要。
克:知識能給你帶來地位。人類崇拜知識,而知識被等同于智力。博學之士、哲學家、發(fā)明家、科學家都很關(guān)心知識。他們在世界上創(chuàng)造了許多驚人的東西——登陸月球、新型槍炮、潛水艇、北極星導彈。他們發(fā)明了最了不起的東西,因而對知識的崇尚和驚羨壓倒了一切,我們也接受了這一點。所以說我們已經(jīng)形成了對智力的過度贊賞,幾近于崇拜。所有的圣書以及相關(guān)的詮釋也都是一樣。而與之形成對比的則是這樣一種反應:“看在老天的分上,讓我們變得更感性一點吧,讓我擁有自己的感受,我就喜歡自己愚鈍?!倍鴱倪@之中就產(chǎn)生了各種虔誠奉獻、歇斯底里、多愁善感和恣意放縱的表達。然而身體卻被忽視了。你可以看到這一點。
蘇:所以就有了瑜伽等這些東西。
克:然后你會練習瑜伽來保持身體的健康,于是那種分裂就不自然地發(fā)生了。而現(xiàn)在我們要帶來一種自然的和諧,在這里,智力能夠像一塊精密的手表一樣運轉(zhuǎn),而情感、友愛、關(guān)懷、仁愛、慈悲等所有這些都能健康地運作,同時那個一直以來被如此蹂躪和濫用的身體也會擁有自身的智慧。所以這一切都有了。那么,你要如何去做呢?
嘉南施揚·梅塔(嘉):我崇尚知識是因為我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