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

埋在天線里。

短波，在黑暗里沖撞，

墜落進收音機。

祖父正在用鹽水洗漱。

前方，新聞聯(lián)播

驅駛著火車，咣當，咣當。

整夜，一邊傾聽雜音

一邊和泥碳，做苦難的蜂窩煤。

而蜂蜜是他的最愛。

愛舌尖，愛毒刺。

當他與祖母爭執(zhí)，嘔氣

蜜蜂在麥地舞動八字。

整點，報時，滴，滴，達。

爐火也將燃起。

月光破敗，零亂

匍匐著，地上蛻下的蒼白皮膚

和引火的草灰：

他愛舌尖，毒刺

愛不可愛之物，不可追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