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孰能無過?孰能免禍?
寫到了第二十四節(jié),我忽然想起了青年時代讀過的俄羅斯劇作家奧斯特羅夫斯基的一個劇名:誰能無過,誰能夠免禍。他生活于十八世紀,不是后來寫《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的那個一般譯作奧斯特洛夫斯基的人。
早在一九四九年以前的地下黨領導的學生運動的歌詠活動中,我們就學會了奧著《暴風雨》一劇中的插曲:
頓河的哥薩克在河流上,
有個少年癡癡地站立在門旁,
因為他想著怎樣殺死他的妻子,
所以他站在門邊暗自思量……
歌詞刺激,曲調別致,有好幾個下滑音。
五十年代,曹禺給當時的文學青年王蒙講過,話劇劇本有兩種風格,一個是以契訶夫為代表的散文與詩的寫法,一個是以奧斯特羅夫斯基為代表的懸念與沖突的寫法。
回想本卷自傳所寫的一九七八年至一九八八年,我所參與的政治風云、文學潮汐、社會動蕩、地位浮沉,回想此期間我歷任的北京市青聯(lián)副主席、北京作協(xié)副秘書長,中共中央候補委員、委員,中國作協(xié)書記處書記,《人民文學》編委、主編,中國作協(xié)常務副主席,黨組副書記,藝術研究院院長,文化部部長、黨組書記,回想這十年我出版的《青春萬歲》《冬雨》《王蒙小說報告文學選》《當你拿起筆》《夜的眼及其他》《木箱深處的紫綢花服》《創(chuàng)作是一種燃燒》《漫話小說創(chuàng)作》《活動變人形》,以及各種有關爭論,我愿意與讀者共享孰能無過、孰能免禍的經(jīng)驗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