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
所有人的弟弟
北京一度負責容納我的混亂。在南京,我過著有規(guī)律的生活,每天早睡早起,吃早餐,按時上班,社交生活如一潭死水。到了北京之后,我開始玩耍,喝大量咖啡,見很多人,很晚了還不睡,開車在大道上游蕩,吃烤串喝酒,第二天又睡到中午才起,而且還是在陌生的酒店房間里。
那個時候我的朋友索馬里還在智族雜志工作,就在華貿里面。于是,我們經常在華貿底下吃飯、理發(fā)、講很多話。我跟著她去她的辦公室,辦公室是格子間,沒有看出什么頂級雜志奢華的風格,然而她的同事們卻個個都是很神氣的樣子。
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烏云,索馬里把他當成弟弟一樣,其實所有人都把他當成弟弟一樣。他當時非常年輕,話很少,但說話很直接。他們在日常中主要是靠互相吐槽或者吐槽別人來維持友誼的。我猜一個精英行業(yè)里的精英可能就是這樣:有很多抱負,不怕輸,也不怕權威。
當時誰也不會料到,很多年后,這個年輕人自己出來創(chuàng)業(yè),有了公司,養(yǎng)活了一些員工,有時還不得不拿出一點老板的威嚴來,顯得很滑稽。
我從他們身上吸取了很多東西,具體說來似乎也不太清楚,總之仿佛找到了面對世界的另一種方法,或者說眼光,甚至是一種新的身份。那個時候我正處于30歲之后最可怕的時期,如果不是經常去北京和他們在一起,說不定我就瘋掉了,或者做出奇怪的事情。
當然,并不是說我沒有做。
然后,一切都變了。我很少去北京出差,幾乎與北京隔絕了。索馬里也離開了北京,去了上海,離開了堪稱浮華的雜志圈,去了更為沉靜的出版界。再后來,我們都結婚了,我還生了一個小孩?,F在,眼看我快40歲了,而弟弟,我們所有人的弟弟,卻幾乎走遍了全世界。
我成了烏云的公眾號“烏云裝扮者”的忠實讀者。我追看他的公眾號,是因為他去了我根本不可能去的地方,至少是暫時不可能去的地方,并且將那個世界搬到我的眼前。雖然是弟弟,但他跑得很快、很遠。他住在豪華或有趣的酒店里,聽任各種事件以奇特的方式發(fā)生,與各種各樣的人相遇,然后用他獨有的語調敘述這一切。他的敘述令我感到他去過的那個世界就在眼前。
當我們所有人都在停泊、猶豫、困擾的時候,弟弟帶著這些往前奔跑,奔向了世界的懷抱,“變成了世界的水手,停泊在每個碼頭”。
當這些文字集結成書,拿到手時,我感覺這是弟弟寫給每個人的信件。
現在,我們一起來打開它吧。
蕎 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