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歌

我是一個養(yǎng)馬的孩子

我有一只鋼鐵的鳥

今夜

是亞細亞

陰濕的夜

是古老的盆地

無花的夜呵

卡裘莎

你披上

溫柔如水的月色

我撫摸你沾滿了

露水的衣裳

我撫摸你銀色的翅膀

呵你太疲乏了

遙遠的征伐

英勇的廝殺

卡裘莎

你快快睡吧

明天一大早

我將通請你

痛飲淡紅的酒漿

滋潤你鋼鐵的歌喉

讓你再扇起銀色的雙翼

飛向東方

飛過巫峽和巴山

但此刻

村外已響起夜深的更梆

夜像一匹灰色的狼

蹣跚著來了

從那迷蒙的遠方

卡裘莎

你還是睡吧

為了抵御夜間的輕寒

我為你把蒙布披上

今夜就讓我

睡在你溫暖的翼下

讓我的夢和你的夢

結(jié)成一個最瑰麗的夢

一個鮮紅的發(fā)光的夢

1939年10月·成都

此詩發(fā)表于1940年12月17日重慶《新蜀報》副刊《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