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哥

“老哥哥，翻些破衣裳干嗎？

快把它堆到炕角里去好了。”

“小孩子，不要鬧，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

（你不見日頭快給西山接去了？）

“老哥哥，昨天晚上你不是應(yīng)許

今天說個更好的故事嗎？”

“小孩子，這時你還叫我說什么呢？”

（這時你叫他從哪兒說起？）

“老哥哥，你這霎對我好，

大了我賺錢養(yǎng)你的老?！?/p>

“小孩子，你爸爸小時也曾這樣說了。”

（現(xiàn)在趕他走不算錯，小時的話哪能當(dāng)真呢。）

“老哥哥，沒聽說你有親人，

你也有一個家嗎？”

“小孩子，你這兒不是我的家呀！”

（你問他的家有什么意思？）

“老哥哥，你才到俺家時，我爸爸

不是和我這時一樣高？”

“小孩子，你問些這個干什么？”

（過去的還提它干什么？）

“老哥哥，你為什么不和以前一樣

好好哄我玩了？”

“小孩子，是誰不和以前一樣了？”

（這，你該去問問你的爸爸。）

“老哥哥，傍落日頭了，牛餓得叫，

你快去喂它把草?！?/p>

“小孩子，你放心，牛不會餓死的呀！”

（能喂牛的人不多得很嗎？）

“老哥哥，快不收拾吧，你瞧屋里全黑了，

快些去把大門關(guān)好?！?/p>

“小孩子，不要催，我就收拾好了?！?/p>

（他走了，你再叫別人把大門關(guān)好。）

“老哥哥呀，你……你怎么背著東西走了？

我去和我爸爸說?！?/p>

“小孩子，不要跑，你爸爸最先知道?！?/p>

（叫他走了吧，他已經(jīng)老得沒用了?。?/p>

1932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