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周瑜

【原文】

世言韓信伐趙，趙廣武君請以奇兵塞井陘口①，絕其糧道，成安君不聽。信使間人窺知其不用廣武君策，還報，則大喜，乃敢引兵遂下，遂勝趙。使廣武計行，信且成禽，信蓋自言之矣。周瑜拒曹公于赤壁，部將黃蓋獻火攻之策，會東南風(fēng)急②，悉燒操船，軍遂敗。使天無大風(fēng)，黃蓋不進計，則瑜未必勝。是二說者，皆不善觀人者也。夫以韓信敵陳馀，猶以猛虎當羊豕爾。信與漢王語，請北舉燕、趙，正使井陘不得進，必有它奇策矣。其與廣武君言曰：“向使成安君聽子計，仆亦禽矣?！鄙w謙以求言之詞也。方孫權(quán)問計于周瑜，瑜已言操冒行四患，將軍禽之宜在今日。劉備見瑜，恨其兵少。瑜曰：“此自足用，豫州但觀瑜破之。”正使無火攻之說，其必有以制勝矣。不然，何以為信、瑜？

【注釋】

①廣武君：楚漢之爭的時候，趙國謀臣李左車。②會：正好遇到，正好趕上。

【譯文】

世人都說韓信討伐趙國的時候，趙國的廣武君請求用一支出其不意的軍隊將井陘口堵住，斷絕敵人的糧食供給，成安君并沒有聽從他的建議。韓信派出的間諜暗中探聽到了成安君沒有采用廣武君的計策，上報給韓信，韓信聽后大喜，于是大膽地率兵去攻打趙國，最后戰(zhàn)勝了趙國。如果當初成安君采用了廣武君的計策，那么韓信一定會被擒住，這是韓信自己說的話。周瑜在赤壁抗擊曹軍的時候，部將黃蓋獻出了用火攻打的計策，正好遇到了猛烈的東南風(fēng)，將曹軍的船只全都燒光了，曹軍因此而大敗。如果那天沒有刮大風(fēng)，黃蓋也沒有獻出用火攻的計策，周瑜未必能夠取得勝利。這兩種說法，都是不善于觀察人罷了。如果讓韓信去攻打陳馀，就像是用猛虎去對付羊和豬一樣。韓信曾經(jīng)對漢王劉邦說，請求從背面攻打燕國和趙國，如果堵住了井陘口不得進，那么他一定會有其他巧妙的計謀來應(yīng)對。他對廣武君言說：“如果成安君能夠聽從你的計策，我一定會戰(zhàn)敗被擒?！边@不過是謙虛想要讓廣武君盡情表達才說的話。當孫權(quán)向周瑜詢問計謀的時候，周瑜已經(jīng)說出了曹軍草率進軍的四種隱患，并指出曹操應(yīng)該今天被擒獲。劉備在看到周瑜之后，嫌棄周瑜的軍隊人太少。周瑜說：“這已經(jīng)夠用了，您就在豫州看我是怎么戰(zhàn)勝曹軍的吧?！比绻麤]有采用火攻的方法，他一定也有其他克敵制勝的策略。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們怎么會是韓信、周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