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殺無辜袁世凱稱雄　娶小玉阮忠樞感恩

朝歌叟曰：

袁世凱在天津小站練兵，一時成了7000人的主帥，便高高在上，作威作福起來。他事事都管，說一不二，成了小站中的皇帝。對下屬和士兵動不動就以他的“簡明軍律”十八斬罪論處，輕則痛打，重則免職開除或斬首。對附近的百姓更是視為草芥，如有妨礙其練兵的或者他認(rèn)為是妨礙他練兵的，便格殺勿論。

這小站距天津僅幾十里，原是個鎮(zhèn)，也住有幾千人。這里成了兵營之后，就更熱鬧起來，附近的一些百姓運來蔬菜、瓜果什么的，常來這里叫賣。

一次，有個賣甜瓜的李老漢，因賣給兵營崗哨兵一個甜瓜，被老袁窺見。老袁除把崗哨兵毒打致殘外，又把李老漢打得頭破血流，并沒收了李老漢的全部甜瓜?？礃幼永显袷擒娂o(jì)嚴(yán)明，執(zhí)法如山。實則不然，他把沒收來的甜瓜，除他自己享用外，私分給了他的高級親信。

又有一次，一個賣菠菜的張老漢，推了一木輪車菠菜，來這兵營附近叫賣。本來兵營伙房主管與張老漢說好價錢，菜已過秤搬進(jìn)了伙房又付了錢，就在張老漢點清錢后要走時，老袁經(jīng)過這里。他得知這菜比天津城內(nèi)還貴些，便罵張老漢是高抬物價，坑害皇兵，非要張老漢退錢不可。

這張老漢大概也不知老袁是這里的大帥土皇帝，便說道：“菜有老嫩好壞，路有遠(yuǎn)近偏僻，這水菜是隨行就市，有多人要時便貴些，有少人要時便賤些，再無人要時，還可能扔掉呢。這也不是官鹽官鐵，定有官價，現(xiàn)在是您愛買則買，我愛賣則賣，怎是抬高物價呢？”這張老漢雖說的是實情話，可老袁受過誰的頂撞，他怒從肝膽出，氣由囊眼來，喝令士兵，把菜給他搬出來。幾個士兵不敢怠慢，七手八腳，把菠菜搬了出來，撒了一地。老袁命令張老漢把菜弄走，把錢退回。

這張老漢也有點倔強(qiáng)，說道：“你們把菜弄得又亂又臟，叫我怎樣去賣，這錢我是不退的。”

老袁舉槍對著張老漢說道：“你敢說三聲不退嗎？”

張老漢想：光天化日之下，他不會開槍殺人的，他只是嚇唬我一下，叫我把錢退了就是了，我要是不退他也沒什么辦法，就是打起官司，這理也在我手里。再說啦，他何必用開槍讓我退錢呢，他那幾個士兵給我把衣裳扒了，不就可以了嗎？他越想越覺得這舉槍人是故作之態(tài)，不會開槍。也是這張老漢一時犯傻，不知今日里遇到了喪門星，愣頭鱉。張老漢硬著頭皮說道：“不退，不退，就是不……”第三個不退還未說完，槍砰的一聲響了，張老漢倒在了血泊之中。

袁世凱這么個嗜殺無辜案件，榮祿奉命查辦時，竟給他隱瞞了。到此袁是第三次親手殺人。第一次是在吳長慶營中殺死賭博老兵，第二次是在朝鮮殺死七個違紀(jì)清軍，他們是該殺不該殺，無法定論，因他們是犯紀(jì)，是有辜，但這張老漢實是無辜?？磥磉@袁世凱正走向奸雄的行列了。

在練兵時說老袁執(zhí)法嚴(yán)，是指拿他自定的軍法，去一些平頭兵丁身上執(zhí)行是嚴(yán)之又嚴(yán)的，可對他網(wǎng)羅的親信來說則是網(wǎng)開多面。舉一例便可縱觀全局。早在十多年前，袁在游北京時便遇見過阮忠樞，經(jīng)他介紹結(jié)識了李蓮英，可算得上老相識，到小站練兵時袁把阮網(wǎng)了進(jìn)來，讓阮管文案。阮常夜游天津城，逛妓院時結(jié)識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妓女小玉，兩個感情篤好，阮欲納為妾，對袁講了。袁道：“備夜竊出，離營浪游者斬，這是十八斬罪之一，不斬你就夠面子了，何言娶娼為妾呢？”阮默默而退，不敢妄想了。誰知時隔不久，袁世凱卻在天津城里買了房舍，購了嫁妝，把阮帶到那里讓阮與小玉成了親。

老袁這樣做為了什么？阮忠樞抱著小玉說：“按練兵軍律我是不能納你為妾的，這是袁大帥的額外恩典?！毙∮竦溃骸叭思疫€花了錢，給咱買了房置了設(shè)備，今后你可得好好答謝人家?！比畹溃骸澳钱?dāng)然啦，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嘛。”是的，阮忠樞后來在袁任民國大總統(tǒng)和稱帝時都給袁幫了忙。但他是拿犧牲革命利益，犧牲民國利益來報袁對他的小恩小惠。而袁給他的恩惠，恐怕也是拿自練兵之資吧。要知后事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