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條戀人魚都能擁抱明媚春天
我們都不可以為愛而斤斤計較,否則,便會或多或少地傷及他人。其實(shí)我們更需要彼此愛護(hù)是不是?
1
魚缸里的水搖晃著,折射出陽光的色彩。夏微暖低頭盯著缸中孤獨(dú)的魚,心內(nèi)感覺到一股酸澀。當(dāng)初和林年落說好,兩條魚不會無故分開。剛才卻是林年落狠狠將魚缸塞進(jìn)夏微暖手中,說:“這條獨(dú)魚你自己養(yǎng)吧!”然后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過往的美好在夏微暖的腦海里膠片一樣閃過:林年落和夏微暖一起翹課,躺在學(xué)校后面水庫的堤壩上看湛藍(lán)天際的流云。樹影婆娑,鳥語花香,林年落扯著嗓子唱周杰倫,夏微暖望著林年落賣力的側(cè)影特別想笑,最終卻又掐著大腿忍住。
我記得你愛我,或許是我記反了。
——李宮俊的詩
那段時光夏微暖是一直記著的,因?yàn)樵谒K于忍不住疼想夸張地笑出來的前一秒,林年落忽然翻身起來,貼近夏微暖的臉說:“暖暖,我們在一起吧!”直白而含羞,讓夏微暖飛快捂住了紅透的臉,然后轉(zhuǎn)過身對著碧藍(lán)的湖水笑個不停……
那兩條金鯉,便是那天下午兩人一起捉的。
一陣口哨聲急響,卻依舊沒能讓夏微暖從往事的追憶里清醒。直到她被一輛山地車狠狠撞倒在地,膝蓋磕破,夏微暖才知道那口哨是針對她吹的。手中的魚缸亦在她跌倒的瞬間轟然摔碎,金鯉在玻璃碴兒上掙扎著亂跳,劃破身體。夏微暖看著這一切,心疼得厲害,想著她和林年落的一切或許注定要結(jié)束了。
卻見肇事者高高地伸下一只手,白皙細(xì)長。再仰看那張臉,帶著滿滿的歉意,有不知如何解釋的慌張。夏微暖自顧自掙扎著起身,并不理肇事者,只管向家門口走去。
男生卻鍥而不舍,一直跟在夏微暖后面。她停,他停,她行,他也行,非要賴著的樣子。就這樣,一直快要到夏微暖的家門口,男生才忽然喊她,“喂——”
夏微暖停下腳步,并不回頭。只聽男生說:“很高興認(rèn)識你,我叫吳澤言,一班的。哦,對了,你的褲子在剛才摔倒的時候裂了一道口子……”
臉上忽然一陣紅燙,這下可糗大了。想責(zé)問男生為何不早說,一轉(zhuǎn)身卻早已不見他的身影,只得匆匆跑向家里,一路不停念叨,“吳澤言啊吳澤言?!?/p>
有意無意,竟記住了肇事者的名字。
2
每天,林年落會早早站在門前的柳樹下,等待夏微暖。然后,兩個人一起去學(xué)校,笑聲灑遍整條街。在其他同學(xué)眼里,他們是模范戀人,可他們卻一直不肯承認(rèn)。
只是林年落,從夏微暖的魚死去的那天起,再也沒有站在柳樹下。夏微暖從家中走來,看見那棵茂密的柳樹,心內(nèi)便開始忐忑。她怕不經(jīng)意間遇見林年落,兩人陷入無話可說的尷尬境地。好在,她一直不曾在那里遇見他。
可在教室里遇見卻不可避免,課間嬉鬧,甚至是課上分組完成任務(wù),依然有機(jī)會相遇。每次,林年落依然會和夏微暖說話,只是再也沒有當(dāng)初的熱絡(luò)。
比如,夏微暖和林年落分在一組做化學(xué)實(shí)驗(yàn),研究金屬鈉的性質(zhì),會看到綠豆粒大小的鈉粒在水的表層游移,有猛烈聲響。若是以前,林年落除了談基本的知識,還會口若懸河地講起魚雷在水中是如何急速前進(jìn)。可現(xiàn)在,他只會說鈉和水反應(yīng)生成了氫氣和氫氧化鈉。
和別人談起你,是我想你的方式。
——李宮俊的詩
因?yàn)楹鸵话嗍峭晃换瘜W(xué)老師的緣故,化學(xué)實(shí)驗(yàn)課一起上。夏微暖一進(jìn)門就看見了吳澤言,可她并未去理睬他。她覺得他夠壞,不然那日為何不早點(diǎn)告知她出了洋相?可吳澤言卻想盡辦法和她套近乎,連實(shí)驗(yàn)臺也選和夏微暖相鄰的一張。
沒辦法逃脫,只得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吳澤言搭話。
夏微暖得知吳澤言剛轉(zhuǎn)到這所學(xué)校來,對一切還不是很熟。他沒有朋友,希望能和夏微暖好好相處。那次騎車撞到夏微暖,不是有意,而是他第一次騎車上路。
林年落忽然高聲喊叫皮膚灼痛,老師稍愣片刻,立刻背起林年落沖向校醫(yī)務(wù)室。后來夏微暖才知道是吳澤言所在小組試管里的鈉粒過大,與水反應(yīng)時產(chǎn)生的沖力致使它飛濺出來,打在了林年落臉上。
之后,林年落的左臉上不可避免地多了一道丑陋的傷疤。
而他看吳澤言的眼神里,也多了幾絲那個年齡少有的恨意。
3
吳澤言和夏微暖的關(guān)系漸漸親密起來。
引用吳澤言的話說,他是占據(jù)了各種優(yōu)勢。夏微暖不怎么去想,就知道吳澤言是就自己和林年落相比而言的。于是心里猜測,吳澤言應(yīng)該比較了解林年落了。
而她,和林年落相處這么久了,卻依然搞不懂他為何忽然就對自己冰冷起來。是她做錯了什么嗎?反思一百遍,也沒有一點(diǎn)值得林年落如此做的理由,便心內(nèi)悻悻。時間一久,夏微暖便也不再去追究這件事,只任一切順其自然。
在游樂園瘋玩了半天,意猶未盡地出來,狀態(tài)很HIGH地去喝東西。夏微暖微喘著氣,聽吳澤言興致高昂地講鬼故事。夏微暖對鬼故事有很高的免疫力,并不像某些女生,一聽鬼就面色蒼白。正在興頭上時,卻見吳澤言的嘴唇不動了。視線再跟著看過去時,卻見林年落和他媽媽正坐在窗邊,娓娓交談。
之前的狀態(tài)在那一瞬間凝固,繼而消失殆盡。吳澤言猛灌了幾口飲料,就匆匆牽起夏微暖的手,快速走向店門。夏微暖不知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無比納悶。卻終是在經(jīng)過林年落身邊時,甩開吳澤言的手停了下來。
是吳澤言,他在經(jīng)過他們的一瞬,將杯中剩余的飲料潑向了林年落的媽媽,然后揚(yáng)長而去。他媽媽的花色裙子和皮鞋上立即泛起了臟污,臉色變得很難堪。林年落則忍無可忍,想追出去,卻被媽媽狠狠拉住,只好壓下了火氣。
和林年落和他媽媽都很熟的夏微暖,只得滿懷歉意地向兩位老相識解釋,“吳澤言今天遇到了不高興的事,剛才只是一時沖動,還希望理解?!本驮谶@時,面前的少年忽然輕輕握了下夏微暖的手,說:“只做你自己?!比缓笥煮@覺什么似的松開。
若不身在其中,何來感同身受。
——李宮俊的詩
誰料想,吳澤言并未走遠(yuǎn),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他又匆匆沖進(jìn)冷飲店,對著林年落臉上的傷疤狠狠瞪一眼,用力拉起夏微暖就飛奔離開。而夏微暖的指尖,卻總感覺有熟悉的意味久久停留,不曾散去。
4
夏微暖是在幫吳澤言整理書包時,無意間發(fā)現(xiàn)林年落親筆寫的紙條的。林年落約吳澤言在學(xué)校后的水庫邊單獨(dú)見面,時間就是當(dāng)時。夏微暖想想兩人之前的緊張關(guān)系,眼前忽然浮現(xiàn)兩個少年怒吼扭打的場景,于是飛也似的沖往約定地點(diǎn)。
夏微暖看見的,卻是兩個少年穿很少的衣服在水里扭作一團(tuán)。水被吳澤言用胳膊擊打起來,向兩邊飛散開。林年落則被吳澤言拖在另一只手中,無力掙扎。他們究竟在干什么啊?!夏微暖急了,沖著他們大聲喊,“你們快出來,快出來!澤言,不要傷害年落!”
焦灼不堪,吳澤言終于拖著林年落到了岸邊,沒來得及穿上衣服,他就背起林年落飛快地跑了。夏微暖這才發(fā)覺林年落早就暈死過去,臉色蒼白若一張紙。于是匆匆撿起地上的外衣,跟著吳澤言一路狂奔。
林年落醒來的時候,吳澤言早已離去。他看見身邊安靜坐著的夏微暖,眼神里立即有了光亮,似乎夏微暖是個小太陽。他翕動嘴唇,輕聲道,“微暖,我輸了,我本以為可以先于吳澤言游到水庫對邊的石凳旁,卻沒想到會是這樣。吳澤言贏了,他贏了我。”
夏微暖微微笑,示意他少說話,多休息,然后輕聲出門,去買晚餐。她未曾察覺林年落眼底的淚光。年落卻覺得夏微暖像一陣風(fēng),輕輕離去,此后就很難留在身邊。
他們都知道,將一個女孩作為賭注,本身是不公平的??蔀榱宋⑴?,他和吳澤言冒著違反校紀(jì)的危險這樣做了。只是,那突如其來的傷痛讓他徹底失敗了。
他不能對微暖說,自己病了。這已讓他的青春單薄不少,而失去微暖的日子,青春肯定會薄弱到不堪一擊,那樣又有什么意思?本以為可以借助這樣的比拼再次接近微暖,可上天不肯再給他機(jī)會……念及此,林年落的淚水終于滾落下來。
不經(jīng)意翻身間,卻看見門玻璃上有人影匆匆閃過,那么熟悉。
想念有個別名,叫自捅千刀。
——李宮俊的詩
5
夏微暖站在學(xué)校的公告欄前,看見兩個熟悉的名字并排寫著,心底一片荒涼。
青春年少,究竟有什么事是過不去的呢?
她想起吳澤言,近日對她越來越好,那溫柔的關(guān)懷,讓她的心一點(diǎn)點(diǎn)氤氳在溫暖里,像春日的花朵一樣裊然綻放。甚至,在某個時刻,她恍惚覺得澤言就是年落,是那些和年落的舊時光重新回來,依附在她年輕的心跳上。只是清醒過來,面前是澤言的笑臉。
林年落卻似乎是和她漸行漸遠(yuǎn)了。她煲給他的湯,他喝一點(diǎn)就不再喝,難過得嘴唇輕微顫抖,說不出話來。她接過來喂他,他的眼中又滿是愧疚和不安,昔日相處的那些信任,在那會兒都煙消云散,不留痕跡。
只是還好,林年落倒是很聽他媽媽的話。他媽媽照顧他,就沒有這么多問題。
那么,夏微暖同學(xué)是該和吳澤言同學(xué)一起了。青春里的溫暖悸動,只有吳澤言能帶給她,并不斷地讓她知道,走過的時光充滿美好的憂傷和憂傷的美好,但無論如何,他們都會抵達(dá)一個明亮的幸福結(jié)局,像童話里一樣。
澤言養(yǎng)了兩條金鯉,裝在透明的玻璃缸里,放在陽光下會折射七彩陽光。他說:“微暖,初見時你的魚缸被打碎了,我重新買來一個。兩條魚兒在一起,再也不會寂寞了?!闭f時,臉上有淺淺歉意,融化在微笑里面。
夏微暖輕輕接在手中,和吳澤言從校園里并肩走過。她的同學(xué)看著微暖再次抱著魚缸陽光燦爛,都說微暖真幸福。微暖的心里,也真的感受到了幸福蕩漾呢。
可是,他們在校門口看見了林年落和他媽媽。
吳澤言停止了說笑,拍拍夏微暖的肩,從林年落身邊繞了個弧圈兒,飛快走開。
林年落和媽媽都微微低頭,再抬起頭來就是滿臉笑容了。倒是夏微暖,抱著魚缸有些不知所措,只覺有些對不住林年落。她明明察覺他一眼掃過魚缸,才又微笑起來的。心思便像那受驚的魚兒,四處亂竄。
她聽見林年落說:“微暖,我來請假,最近有事要去綠城。”
似是鼓足了勇氣,抬頭,那熟悉的身影卻早已走出好遠(yuǎn)。
已到嘴角的祝福就這樣被擱淺。
等待,并非執(zhí)拗。只是我也很好奇,想看一下,我是有多喜歡你。
——李宮俊的詩
6
夏微暖忽然覺得,身邊少了什么。是因?yàn)檫^去比現(xiàn)在擁擠嗎?
走在校園里,有風(fēng)瑟瑟吹過,涼意一點(diǎn)點(diǎn)侵襲。她握緊澤言的手,說:“怎么忽然就覺得孤零零的了,是因?yàn)樘鞖獾木壒蕟??”說話時眼睛眨巴眨巴。
“可能是吧,秋天一直都很孤零零呢。你想,葉子離開樹梢,鳥兒離開巢窠,風(fēng)離開土地。還有一些人也會選擇在秋天的時候離開,那是最為孤獨(dú)的?!闭f著,輕輕摟住夏微暖,找個避風(fēng)的角落,坐下來,給她講孤獨(dú)秋天的故事。
“那年,秋天來得特別早,綠城的空氣里充滿涼意。剛離婚的男子和不諳世事的兒子朝夕相處,卻因不擅照顧,他常常大哭大叫,餓得發(fā)慌卻仍然不肯吃東西,男子盡了全力,卻依然束手無策。他一次次將孩子抱向孤兒院的門口,卻又一次次憐惜地抱回來……”
說時,吳澤言映著夕陽的眼中淚光閃爍。夏微暖沉默著,緊緊擁抱住他。他依然不肯停止,“微暖,那個男人是我爸爸,那個小孩是我。那時,我不到一歲。”
兩個孩子,背對夕陽,緊緊抱在一起,分擔(dān)他生命里的孤獨(dú)。彼此眼角含著的淚,是和這個秋天同樣的涼意。
后來,兩人牽手走開,落在地上的影子很悠長。吳澤言對夏微暖說:“不過,等秋天過去,春天便也不遠(yuǎn)了。你不知道,遇見你后,我比從前快樂了多少倍?!?/p>
夏微暖又何嘗不是如此呢?若不是吳澤言,她或許還沉浸在林年落送還金魚毅然轉(zhuǎn)身的憂傷中,過著孤單寂寥的日子。
7
只是,連吳澤言也不辭而別。
秋天因此變得很深很深,帶著凜冽的霜寒。
夏微暖縮著腦袋,獨(dú)自走在校園的道路上,手邊,沒有人帶給她溫暖。她開始無比想念林年落,還有吳澤言,那兩個讓她的青春多了無數(shù)色澤的男生。
遙遠(yuǎn)的綠城,一家醫(yī)院的病床上,安靜地躺著林年落。他剛剛做完手術(shù),人正在昏睡之中,一旁的媽媽靜靜看著兒子,邊給他揉腿,邊垂下淚來。
有人敲門,媽媽回轉(zhuǎn)身時,看見吳澤言正對著她淺淺微笑。她打開門,請他進(jìn)來,卻不料身后還跟著一名男子。那男子,她甚熟悉。他曾占據(jù)她的整個生命,給她最濃烈的愛。男子輕輕揚(yáng)著嘴角,亦無聲跟隨進(jìn)來。
吳澤言輕輕看了看躺著的林年落,百感交集。這是他同母異父的弟弟,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蔀榱四暧讜r背負(fù)過的孤單和無助,他將這一切隱埋了起來,并給了他一次次報復(fù)。比如那次林年落橫游水庫時的窒息,左臉頰上的那道疤,比如他故意撞倒夏微暖……
如果有好感,那就是喜歡,如果這種好感經(jīng)得起考驗(yàn),那就是愛。
——李宮俊的詩
他亦曾給媽媽報復(fù),那次潑灑冷飲事件,是為了釋放十多年來心底的怨恨??珊髞硭蠡谥翗O,沒有一個人可以逃離現(xiàn)實(shí)的殘酷,許多事情都有苦衷。而他的媽媽,并沒不理他,而是背著現(xiàn)在的家庭,給了他許多不曾有的關(guān)懷……
稍后,吳澤言輕輕抱住了媽媽。他輕輕叫她,“媽——”他從千里之外趕赴過來,只為向媽媽道歉,并和爸爸盡力照應(yīng)他們的生活。媽媽愣住了,半天不知作何反應(yīng)。在又一聲的呼叫中,她終于滑下淚來,輕叫吳澤言,“兒子,兒子?!?/p>
吳澤言的爸爸背轉(zhuǎn)過身去。躺在病床上的林年落,眼角悄然滑下淚來,滴濕枕巾。
這世間情,聚不是開始,散又怎能是結(jié)束。
8
夏微暖去了林年落的家。
年落的爸爸正在替他喂養(yǎng)那只孤獨(dú)的金鯉。
夏微暖看見,眼角忽然濕潤,她想起了魚的主人。林年落的爸爸說:“這條魚年落養(yǎng)得很認(rèn)真,臨去綠城手術(shù)前還不斷叮囑我照顧好它?!?/p>
“年落是去手術(shù)?我怎么不知道?!?/p>
“微暖,年落身上發(fā)生了一些事情,你也應(yīng)該知道一些?!闭f著,將夏微暖帶到林年落的房間,遞給她一沓厚實(shí)的淡藍(lán)色信封。
99封,每一封都字跡清秀。原來,年落一直不曾放下對她的愛,只是他不愿看著她同他一起背負(fù)那些病痛。他說,雖然在和吳澤言的比賽中,他輸了,可他得到的照顧卻讓原本退卻的愛再次涌動起來。不是她煲的湯不好喝,而是他感激她以至于無從表達(dá)……
緩緩整理好,裝進(jìn)口袋。夏微暖走到魚缸前,看見那條金鯉正在輕盈地游動。她用圍巾包住魚缸,輕輕捧起來走出門去。窗外有風(fēng)在吹,陽光卻煞是明亮。
途中接到吳澤言的電話。他說:“微暖,此刻我和年落在一起。”
微暖不解,“你說什么,真的嗎?”
“是真的,其實(shí),林年落同我是一個媽媽。這次來綠城,就是為了將先前的不快做個了結(jié),原諒我之前不曾告訴你這些。還有,就是從弟弟掌心爭搶了你,是我不好,那時我只知為自己著想。看著你無微不至地照顧年落,我的心才一點(diǎn)點(diǎn)融化開來。我們都不可以為愛而斤斤計較,否則,便會或多或少地傷及他人。其實(shí)我們更需要彼此愛護(hù)是不是?”
我假裝沒有看你,你也假裝欣賞風(fēng)景。
——李宮俊的詩
夏微暖沒有說話,只是握著電話狠狠點(diǎn)頭。
“我們很快就會回來。對了,年落說那條金鯉他還養(yǎng)著,它會活得很好?!?/p>
林年落的金鯉正孤獨(dú)地吐著泡泡,輕輕舞動尾鰭。夏微暖的淚水簌簌滑落下來,滴在胸前緊抱的魚缸里,滴答、滴答,激起水花。
回到家,夏微暖放下手中的魚缸,輕輕將它捧出來,和另外兩條放在一起。起初它們有些陌生,但漸漸地,它們就很融洽地游弋在了一起。
夏微暖對著它們,微微瞇起眼睛,臉上帶著釋然的微笑。明亮的陽光隔窗打進(jìn)來,照在魚缸上,折射出陽光的色彩。房間內(nèi)溫暖氤氳,像是整個春天已經(jīng)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