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提燈者

巴客

他在喧鬧的街市行走，他提著燈盞，他的脊背是赤裸的，沒有人

能看清或者留意他的面目——

在白晝，光亮耀目得

像堅硬的鐵軌。

他是誰，他欲何為？沒有人

在意他來去的蹤跡，他所帶的燈盞也照不出他的影子。日復一日

他提著燈盞穿過街市。

在白晝，在天空下，提燈的人

莫非是被神遺棄的使者？

他從來處來，他往去處去，他的天空下也許從未有過我們。

一天又一天，我們盲目而繃緊的面容怎能吸干黑色的白晝。提燈的人

也許會在我們的身體里行走。

選自《詩林》2020 年第 1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