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一個星期之后,簡塵仍然沒有出現(xiàn)。
每個早晨,我都會爬上三年級所在的樓層,在掛著三年(11)班班牌的教室門口張望,希望在左邊第三排靠窗的座位上可以看見那個期盼已久的身影。
然而,一天又一天,那個位子始終空著。漸漸地,有一股不可名狀的恐懼感不斷地自我心底涌上來,好像一切都不真實(shí)得似幻覺。
我甚至開始懷疑,與簡塵的相遇不過是我一場破碎的美夢。
每當(dāng)這個時候,我便看一看龍晹,然后告訴自己,這并不是夢。
可是,后來就連龍晹也失蹤了。
龍晹沒來上課的那天是個陰天。
午休時分,我伏在教學(xué)樓前的欄桿上看天邊的烏云,看得兩眼酸澀,身后有腳步聲越來越近。我不理會,只一心對著灰暗得讓人絕望的天空發(fā)呆。
那人便停在我身后,悠悠地說:“兩個形單影只的人湊在一起會不會更顯得凄涼?”
是謝安白。
因?yàn)辇垥敽秃唹m,我們幾乎不需要太多的溝通便迅速結(jié)成了同盟。
我慢慢側(cè)過頭看向他,笑得沒心沒肺:“惺惺相惜,不要;共商大計(jì),過來。”
沒想到我免費(fèi)贈送的笑臉卻引得他連連嘆氣:“你說,我們兩個大好青年怎么就淪落到了這般田地?”
“這都是命啊?!蔽胰f分惆悵地附和他。
誰叫我們都喜歡著不喜歡自己的人呢?
“呃……”他清俊的臉上露出一絲焦慮,“我很擔(dān)心龍晹。”
我點(diǎn)頭,有幾分無情地說:“我只擔(dān)心簡塵。”
“他們兩個根本是一體的好不好?”
“何以見得?”
“你不覺得……”他猶豫了一下,然后無限落寞地說,“龍晹是去找簡塵了嗎?”
“證據(jù)呢?”
“直覺?!?/p>
事實(shí)上,我跟他有著相同的直覺。
“其實(shí)——”謝安白偏頭看著我,“我比較奇怪,你為什么不去找簡塵?”
他一定覺得我是個光打雷不下雨的角色,只是嘴上嚷嚷著有多喜歡簡塵,其實(shí)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證據(jù)是,瞧,簡塵不見了,我卻在這里看風(fēng)景。
我一聲接著一聲地嘆氣,其實(shí)我是不知道去哪里找,更不知道我貿(mào)然找去,是幫他還是害他。
他在我的嘆息聲里輕拍我的肩,像戰(zhàn)友一樣安慰我:“簡塵的朋友一個都聯(lián)系不上嗎?”
突然,我想到了那個扭捏著說自己叫“硬幣”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