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石，原名平復，姓趙，以一九○一年生于浙江省臺州寧海縣的市門頭。前幾代都是讀書的，到他的父親，家景已不能支，只好去營小小的商業(yè)，所以他直到十歲，這才能入小學。一九一七年赴杭州，入第一師范學校；一面為杭州晨光社②之一員，從事新文學運動。畢業(yè)后，在慈溪等處為小學教師，且從事創(chuàng)作，有短篇小說集《瘋人》③一本，即在寧波出版，是為柔石作品印行之始。一九二三年赴北京，為北京大學旁聽生。

回鄉(xiāng)后，于一九二五年春，為鎮(zhèn)海中學校務主任，抵抗北洋軍閥的壓迫甚力。秋，咯血，但仍力助寧海青年，創(chuàng)辦寧海中學，至次年，竟得募集款項，造成校舍；一面又任教育局局長，改革全縣的教育。

一九二八年四月，鄉(xiāng)村發(fā)生暴動。失敗后，到處反動，較新的全被摧毀，寧海中學既遭解散，柔石也單身出走，寓居上海，研究文藝。十二月為《語絲》編輯，又與友人設立朝華社④，于創(chuàng)作之外，并致力于紹介外國文藝，尤其是北歐，東歐的文學與版畫，出版的有《朝華》⑤周刊二十期，旬刊十二期，及《藝苑朝華》⑥五本。后因代售者不付書價，力不能支，遂中止。

一九三○年春，自由運動大同盟發(fā)動，柔石為發(fā)起人之一；不久，左翼作家聯盟成立，他也為基本構成員之一，盡力于普羅文學運動。先被選為執(zhí)行委員，次任常務委員編輯部主任；五月間，以左聯代表的資格，參加全國蘇維埃區(qū)域代表大會，畢后，作《一個偉大的印象》⑦一篇。

一九三一年一月十七日被捕，由巡捕房經特別法庭移交龍華警備司令部，二月七日晚，被秘密槍決，身中十彈。

柔石有子二人，女一人，皆幼。文學上的成績，創(chuàng)作有詩劇《人間的喜劇》，未印，小說《舊時代之死》，《三姊妹》，《二月》，《希望》，⑧翻譯有盧那卡爾斯基的《浮士德與城》⑨，戈理基的《阿爾泰莫諾夫氏之事業(yè)》⑩及《丹麥短篇小說集》⑾等。

注釋：

①本篇最初發(fā)表于一九三一年四月二十五日上?！肚吧凇罚o念戰(zhàn)死者專號），未署名。

一九三一年一月十七日，“左聯”作家李偉森、柔石、胡也頻、馮鏗、殷夫五人遭反動派逮捕，二月七日被國民黨秘密殺害于上海龍華。為了揭露國民黨的法西斯暴行，魯迅主持出版了“左聯”秘密刊物《前哨》（紀念戰(zhàn)死者專號），寫了《柔石小傳》、《中國無產階級革命文學和前驅的血》等文章，并參與起草《中國左翼作家聯盟為國民黨屠殺大批革命作家宣言》。

本文寫作時因受條件限制，若干地方與事實稍有出入。按柔石一九○二年生于浙江寧海（令并入象山），一九一七年赴臺州，在浙江省立第六中學念書。一九一八年考入杭州浙江省立第一師范學校，一九二三年畢業(yè)。一九二五年春赴北京，在北京大學當旁聽生，次年回浙江任鎮(zhèn)海中學教員，后任教導主任。一九二七年夏，創(chuàng)辦寧海中學，并任縣教育局長。一九二八年五月參與寧海亭旁農民暴動，失敗后到上海。一九三○年五月加入中國共產黨。

②晨光社文學團體，一九二一年成立于杭州。主要成員有朱自清、葉圣陶、柔石、馮雪峰、潘漠華、魏金枝等，曾出版《晨光》周刊。

③《瘋人》短篇小說集，收小說六篇，署名趙平復。一九二五年初由作者自費出版，寧波華升書局代印。

④朝華社亦作朝花社，魯迅、柔石等組織的文藝團體，一九二八年十一月成立于上海。

⑤《朝華》即《朝花》，文藝周刊。一九二八年十二月六日創(chuàng)刊，至一九二九年五月十六日共出二十期；六月一日改出《朝花旬刊》，一九二九年九月二十一日出至第十二期?？?。

⑥《藝苑朝華》朝花社出版的美術叢刊，魯迅、柔石編輯。一九二九年至一九三○年間共出外國美術作品五輯，即《近代木刻選集》一、二集，《拾谷虹兒畫選》、《比亞茲萊畫選》和《新俄畫選》。后一輯編成時朝花社已結束，改由光華書局出版。

⑦《一個偉大的印象》通訊，載《世界文化》創(chuàng)刊號（一九三○年九月，僅出一期），署名劉志清。

⑧《舊時代之死》長篇小說，一九二九年十月北新書局出版；《三姊妹》，中篇小說，一九二九年四月水沫書店出版；《二月》，參看《三閑集•柔石作〈二月〉小引》及其注①。《希望》，短篇小說集，一九三○年七月上海商務印書館出版。

⑨《浮士德與城》劇本，柔石的中譯本于一九三○年九月上海神州國光社出版，為《現代文藝叢書》之一。魯迅為該書寫了“后記”及翻譯了“作者小傳”（分別收入《集外集拾遺》和《魯迅譯文集》第十卷）。

⑩戈理基（1868～1936）通譯高爾基，蘇聯資產階級作家，著有長篇小說《?，?bull;高爾捷耶夫》、《母親》和自傳體三部曲《童年》、《在人間》、《我的大學》等。他的長篇小說《阿爾泰莫諾夫氏之事業(yè)》，柔石譯本題為《頹廢》，署名趙璜，一九三四年三月商務印書館出版。

⑾《丹麥短篇小說集》收柔石譯安徒生等作家的作品十一篇，署名金橋，曾列為朝花社《北歐文藝叢書》之四，一九二九年四月登過廣告，但未出版。一九三七年三月增入淡秋翻譯的六篇，由商務印書館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