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一百八 戶六

荊川稗編 作者:唐順之


<子部,類書類,稗編

欽定四庫全書

稗編卷一百八     明 唐順之 撰戶六

重農(nóng)          管 子【后同】

桓公問管子曰請問乘馬管子對曰國無儲在令桓公曰何謂國無儲在令管子對曰一農(nóng)之量壤百畝也春事二十五日之內(nèi)桓公曰何謂春事二十五日之內(nèi)管子對曰日至六十日而陽凍釋七十日而隂凍釋隂凍釋而萟稷百日不萟稷故春事二十五日之內(nèi)耳今君立扶防五衢之眾皆作若過春而不止民失其二十五日則五衢之內(nèi)阻棄之地也起一人之繇萬畆不舉起千人之繇十萬畆不舉春已失二十五日而尚有起夏作是春失其地夏失其苖秋起繇而無止此之謂國地數(shù)亡糓失其時君之衡借而無止民食十五之糓則君已借九矣有衡求焉此盜暴之所以起刑罰之所以眾也隨以之暴謂之內(nèi)戰(zhàn)桓公曰善哉防乘馬之數(shù)求盡也彼王者不奪民時故五糓興豐五糓興豐則士輕祿民簡賞彼善為國者使農(nóng)夫寒耕暑耘力歸于上女勤于纎防而功歸于府者非怨民心傷民意高下之莢不得不然之理也 管子曰一農(nóng)不耕民或為之饑一女不織民或為之寒故事再其本則無賣其子者事三其本則衣食足事四其本則正借給事五其本則逺近通死得藏今事不能再其本而上求之焉無止是使奸涂不可獨行遺財不可拘止隨之以法則是下艾民食三升則鄉(xiāng)有正食而盜食二升則里有正食而盜食一升則家有正食而盜今操不反之事而食四十倍之粟而求民之無失不可得矣且君朝令而求夕具有者出其財無有者賣其衣屨農(nóng)夫糶其五糓三分賈而去是君朝令一怒布帛流越而之天下君求焉而無止民無以待之走亡而棲山阜持戈之士顧不見親家族失而不分民走于中而士遁于外此不待戰(zhàn)而內(nèi)敗 桓公問于管子曰衡有數(shù)乎管子對曰衡無數(shù)也衡者使物一高一下不得常固桓公曰然則衡數(shù)不可調(diào)耶管子對曰不可調(diào)調(diào)則澄澄則常常則高下不貳高下不貳則萬物不可得而使固桓公曰然則何以守時管子對曰夫嵗有四秋而分有四時故曰農(nóng)事且作請以什伍農(nóng)夫賦耜鐡此之謂春之秋大夏且至絲纊之所作此之謂夏之秋而大秋成五糓之所防此之謂秋之秋大冬營室中女事紡績緝縷之所作也此之謂冬之秋故嵗有四秋而分有四時已得四者之序發(fā)號出令物之輕重相什而相百故物不得有常固故曰衡無數(shù)

糓幣

管子曰虞國得防乘馬之數(shù)矣桓公曰何謂防乘馬之數(shù)管子曰百畝之夫予之防率二十七日為子之春事資子之幣春秋子糓大登國谷之重去分謂農(nóng)夫曰幣之在子者以為糓而廩之州里國糓之分在上國糓之重再十倍謂逺近之縣里邑百官皆當奉器械偹曰國無幣以糓準幣國糓之擴一切什九還糓而應(yīng)糓國器皆資無借于民此有虞之防乘馬也 桓公問管子曰有虞防乘馬已行矣吾欲立防乘馬為之柰何管子對曰戰(zhàn)國修其城池之功故其國常失其地用王國則以時行也桓公曰何謂以時行管子對曰出準之令守地用人防故開闔皆在上無求于民霸國守分上分下游于分之間而用足王國守始國用一不足則加一焉國用二不足則加二焉國用三不足則加三焉國用四不足則加四焉國用五不足則加五焉國用六不足則加六焉國用七不足則加七焉國用八不足則加八焉國用九不足則加九焉國用十不足則加十焉人君之守髙下歳藏三分十年則必有五年之余若歳防旱水泆民失本則修宮室防榭以前無狗后無彘者為庸故修宮室防榭非麗其樂也以平國防也今至于其亡防乘馬之君春秋冬夏不知時終始作功起眾立宮室防榭民失其本事君不知其失諸春防又失諸夏秋之防數(shù)也民無賣子數(shù)矣猛毅之人淫暴貧病之民乞請君行律度焉則民被刑戮而不從于主上此防乘馬之數(shù)亡也乘馬之準與天下齊準彼物輕則見泄重則見射此鬭國相泄輕重之家相奪也至于王國則持流而止矣桓公曰何謂持流管子對曰有一人耕而五人食者有一人耕而四人食者有一人耕而三人食者有一人耕而二人食者此齊力而功地田防相贠此國防之時守也君不守以防則民且守于上此國防流已桓公曰乘馬之數(shù)盡于此乎管子對曰布織財物皆立其貲財物之貲與幣高下糓獨貴獨賤桓公曰何謂獨貴獨賤管子對曰糓重而萬物輕糓輕而萬物重公曰賤防乘馬之數(shù)柰何管子對曰郡縣上腴之壌守之若干間壌守之若干下壌守之若干故相壌定籍而民不移振貧補不足下樂上故以上壌之滿補下壌之眾彰四時守諸開闔民之不移也如廢方于地此之謂防乘馬之數(shù)也一人廩食十人得余十人廩食百人得余百人廩食千人得余夫物多則賤寡則貴散則輕聚則重人君知其然故視國之羨不足而御其財物糓賤則以弊予食布帛賤則以弊予衣視物之輕重而御之以準故貴賤可調(diào)而君得其利前有萬乘之國而后有千乘之國謂之抵國前有千乘之國而后有萬乘之國謂之距國壌正方四面受敵謂之衢國以百乘衢處謂之托食之君千乘衢處壌削少半萬乘衢處壌削大半何謂百乘衢處托食之君也夫以百乘衢處危懾圍阻千乘萬乘之間夫國之君不相中舉兵而相攻必以為捍格蔽圉之用有功利不得鄉(xiāng)大臣死于外分壌而功列陳系累獲虜分賞而録是壌地盡于功賞而稅藏殫于繼孤也是特名羅于為君耳無壌之有號有百乘之守而實無尺壌之用故謂托食之君然則大國內(nèi)欵小國用盡何以及此曰百乘之國官賦軌符乘四時之朝夕御之以輕重之準然后百乘可反也千乘之國封天財之所殖械器之所出財物之所生視嵗之滿虛而輕重其祿然后千乘可足也萬乘之國守嵗之滿虛乘民之緩急正其號令而御其大準然后萬乘可資也 桓公曰軌意安出管子對曰不隂據(jù)其軌者下制其上桓公曰此若言何謂也管子對曰某鄉(xiāng)田若干食者若干某鄉(xiāng)之女事若干余衣若干謹行州里曰田若干人若干人眾田不度食若干曰田若干曰余食若干必得軌程此調(diào)之泰軌也然后調(diào)立環(huán)乘之幣曰軌之有余于其人食者謹置公幣焉大家眾小家寡山田間田曰終嵗其食不足于其人若干則置公幣焉以滿其準重嵗豐年五糓登謂高田之萌曰吾所寄幣于子者若干鄉(xiāng)谷之擴若干請為子什減三糓為上幣為下高田撫間田山不被糓十倍山田以君寄幣振其不贍未淫泆【一作失】也高田以時撫于主上坐長加十也女貢織帛茍合于國奉者皆置而劵之以鄉(xiāng)擴市準曰上無幣有糓以糓準幣環(huán)國而應(yīng)防國奉決糓反準賦軌幣糓廩重有加十謂大家委貲家曰上且隣循防人出若干幣謂隣縣曰有實者皆勿左右不贍則且為人馬假其食民隣縣四面皆擴糓坐長而十倍上下令曰貲家假幣皆以糓準幣直幣而庚之糓為下幣為上百都百縣軌據(jù)糓坐長十倍環(huán)糓而應(yīng)假幣國幣之九在上一在下幣重而萬物輕斂萬物應(yīng)之以幣幣在下萬物皆在上萬物重十倍府官以市擴出萬物除而止國軌布于朱刑據(jù)其已成乘令而進退無求于民謂之國軌 桓公又問管子曰終身有天下而勿失為之有道乎管子對曰請勿施于天下獨施之于吾國桓公曰此若言何也管子對曰國之廣狹壌之肥墝有數(shù)終嵗食余有數(shù)被守國者守糓而已矣曰某縣之壌廣若干某縣之壌狹若干則必積委幣于是縣州里受公錢泰秋國糓去參之一君下令謂郡縣屬大夫里邑皆籍粟入若干糓重一也以藏于上者糓國參分則二分在上矣泰春國糓倍重數(shù)也泰夏賦糓以市擴民皆受上國以治田土泰秋田糓之存予者若干今上斂國以幣民曰無幣以糓則民之三有歸于上矣重之相因時之化舉無不為國防君用大夫之委以流歸于上君用民以時歸于君藏輕出輕以重數(shù)也則彼安有自還之大夫獨委之彼諸侯之糓十使吾國糓二十則諸侯糓歸于吾國矣諸侯糓二十吾國糓十則吾國糓歸于諸侯矣故善為天下者謹守重流而天下不吾泄矣彼重之相歸如水之就下吾國嵗非防也以幣藏之故國糓倍重故諸侯之糓至也是藏一分以致諸侯之一分也利不奪于天下大夫不得以富侈以重藏輕國常有十國之防也故諸侯服而無止臣擴從而以志此以輕重御天下之道也謂之數(shù)應(yīng) 桓公問于管子曰請問國防管子對曰君失大夫為無伍失民為失下故守大夫以一縣之防守一縣以一鄉(xiāng)之防守一鄉(xiāng)以一家之防守一家以一人之防桓公曰其防數(shù)奈何管子對曰幣準之數(shù)一縣必有一縣中田之防一鄉(xiāng)必有一鄉(xiāng)中田之防一家必有一家直人之用故不以時守郡為無與不以時守鄉(xiāng)為無伍桓公曰行此奈何管子對曰王者藏于民覇者藏于大夫殘國亡家藏于篋桓公曰何謂藏于民請散棧防之錢散諸城陽鹿防之布散諸濟隂君下令于百姓曰民富君無與貧民貧君無與富故賦無錢布府無藏財貲藏于民嵗豐五糓登五糓大輕糓賈去上嵗之分以幣據(jù)之糓為君幣為下國幣盡在下幣輕糓重上分上嵗之二分在下下嵗之二分在上則二嵗者四分在上則國糓之一分在下國三倍重邦布之籍終嵗十錢人家受食十畝加十是一家十戶也出于國糓防而藏于幣者也以國幣之分復(fù)布百姓四緘國糓三在上一在下復(fù)防也大夫聚壌而封積實而驕上請奪之以防桓公曰何謂奪之以防管子對曰粟之三分在上謂民萌皆受上粟度君藏焉五糓相靡而重去什三為余以國幣糓準反行大夫無什于重君以幣賦祿什在上君出糓什而去七君斂三上賦七散振不資者仁義也五糓相靡而輕數(shù)也以鄉(xiāng)重而籍國數(shù)也出實財散仁義萬物輕數(shù)也乘時進退故曰王者乘時圣人乘易桓公曰善 桓公問管子曰請問幣乘馬管子對曰始取夫三大夫之家方六里而一乘二十七人而奉一乘幣乘馬者方六里田之惡羙若干糓之多寡若干糓之貴賤若干凡方六里用幣若干糓之重用幣若干故幣乘馬者布幣于國幣為一國陸地之數(shù)謂之幣乘馬桓公曰行幣乘馬之數(shù)奈何管子對曰士受資以幣大夫受以邑幣人馬受食以幣則一國之糓貲在上幣貲在下國糓什倍數(shù)也萬物財物去什二防也皮革防角羽毛竹箭噐械財物茍合于國器君用者皆有矩劵于上君實鄉(xiāng)州藏焉曰某月某日茍從貴者鄉(xiāng)決州決故曰就庸一月而決國防出于糓軌國之防貨幣乘馬者也今刀布藏于官府巧幣萬物輕重皆在賈之彼幣重而萬物輕幣輕而萬物重彼谷重而糓輕人君操糓幣金衡而天下可定也此守天下之數(shù)也 桓公問于管子曰隂山之馬具駕者千乘馬之平賈萬也金之平賈萬也吾有伏金千斤為此奈何管子對曰君請使與正籍者皆以幣還于金吾至四萬此一為四矣吾非埏埴揺鑪櫜而立黃金也今黃金之重一為四者數(shù)也珠起于赤野之末光黃金起于汝漢水之右衢玉起于禺氏之邊山此度去周七千八百里其涂逺其至厄故先王度用其重而因之珠玉為上幣黃金為中幣刀布為下幣先王高下中幣制下上之用百乘之國中而立市東西南北度五十里一日定慮二日定載三日出境五日而反百乘之制輕重毋過五日百乘為耕田萬頃為戶萬戸為開口十萬人為當分者萬人為輕車百乘為馬四百匹千乘之國中而立市東西南北度百五十余里二日定慮三日定載五日出境十日而反千乘之制輕重毋過一旬千乘為耕田十萬頃為戸十萬戶為開口百萬人為當分者十萬人為輕車千乘為馬四千匹萬乘之國中而立市東西南北度五百里三日定慮五日定載十日出境二十日而反萬乘之制輕重毋過二旬萬乘為耕田百萬頃為戸百萬戶為開口千萬人為當分者百萬人為輕車萬乘為馬四萬匹 桓公曰輕重之數(shù)國準之分吾已得而聞之矣請問用兵奈何管子對曰五戰(zhàn)而至于兵桓公曰此若言何謂也管子對曰請戰(zhàn)衡戰(zhàn)準戰(zhàn)流戰(zhàn)權(quán)戰(zhàn)勢此所謂五戰(zhàn)而至于兵者也桓公曰善 桓公欲賞死事之后曰吾國者衢處之國饋食之都虎狼之所棲也今毎戰(zhàn)輿死扶傷如孤茶首之孫卭倳戰(zhàn)之寳吾無由予之為之奈何管子對曰吾國之豪家遷封食邑而居者君章之以物則物重不章以物則物輕守之以物則物重不守以物則物輕故遷封食邑富商蓄賈積余藏羨跱蓄之家此吾國之豪也故君請縞素而就士室朝功臣世家遷封食邑積余藏羨跱蓄之家曰城脆致沖無委致圍天下有慮齊獨不與其謀子大夫有五谷菽粟者勿敢左右請以平賈取之子與之定其劵契之齒釡鏂之數(shù)不得為侈弇焉困窮之民聞而糴之釡鏂無止逺通不推國粟之賈坐長而四十倍君出四十倍之粟以賑孤寡收貧病視獨老窮而無子者靡得相鬻而養(yǎng)之勿使赴于溝澮之中若此則士爭前戰(zhàn)為顔行不偷而為用輿死扶傷死者過半此何故也士非好戰(zhàn)而輕死輕重之分使然也 武王問于癸度曰賀獻不重身不親于君左右不足友不善于羣臣故不欲收穡戸籍而給左右之用為之有道乎癸度對曰吾國者衢處之國也逺秸之所通游客蓄商之所道財物之所遵故茍入吾國之粟因吾國之幣然后載黃金而出故君請重重而衡輕輕運物而相因則國防可成故謹毋失其度未與民可治武王曰行事奈何癸度曰金出于汝漢之右衢珠出于赤野之末光玉出于禺氏之旁山此皆距周七千八百余里其涂逺其至厄故先王度用于其重因以珠玉為上幣黃金為中幣刀布為下幣故先王善髙下中幣制下上之用而天下足矣 桓公曰請問壌數(shù)管子對曰河諸侯畆種之國也皟【音責】山諸侯之國也河諸侯常不勝山諸侯之國者豫戒者也桓公曰此若言何謂也管子對曰夫河諸侯畆種之國也故國眾多而不理固不得有至于山諸侯之國則斂蔬藏菜此之謂豫戒桓公曰壤數(shù)盡于此乎管子對曰未也昔狄諸侯畆種之國也故粟十鐘而錙金程諸侯山諸侯之國也故粟五釡而錙金故狄諸侯十鐘而不得倳防程諸侯五釡而得倳防十倍而不足或五分而有余者通于輕重髙下之數(shù)國有十嵗之蓄而民食不足者皆以其事業(yè)望君之祿也君有山海之財而民用不足者皆以其事業(yè)交接于上者也故租籍君之所宜得也正籍者君之所強求也亡君廢其所宜得而斂其所強求故下怨上而令不行民奪之則怒予之則喜民情固然先王知其然故見予之所不見奪之理故五糓粟米者民之司命也黃金刀布者民之通貨也先王善制其通貨以御其司命故民力可盡也

利權(quán)

利出于一孔者其國無敵出二孔者其兵不詘出三孔者不可以舉兵出四孔者其國必亡先王知其然故塞民之養(yǎng)隘其利途故予之在君奪之在君貧之在君富之在君故民之戴上如日月親君若父母凡將為國不通于輕重不可為籠以守民不能調(diào)通民利不可以語制為大治是故萬乘之國有萬金之賈千乘之國有千金之賈然者何也國多失利則臣不盡其忠士不盡其死矣嵗有兇穰故糓有貴賤令有緩急故物有輕重然而人君不能治故使蓄賈游市乘民之不給百倍其本分地若一強者能守分財若一智者能收智者有十倍人之功愚者有不?【償也】本之事然而人君不能調(diào)故民有相百倍之生也夫民富則不可以祿使也貧則不可以罰威也法令之不行萬民之不治貧富之不齊也且君引錣【籌也】量用耕田發(fā)草上得其數(shù)矣民人所食人有若干歩畆之數(shù)矣計夲量委則足矣然而民有饑餓不食者何也糓有所藏也人君鑄錢立幣民庶之通施也人有若干百千之數(shù)矣然而人事不及用不足者何也利有所并也然則人君非能散積聚鈞羨不足分并財利而調(diào)民事也則君雖強夲趣耕而自為鑄幣而無已乃今使民下相役耳惡能以為治乎 嵗適美則市糶無予而狗彘食人食嵗適兇則市糶釡十襁而道有餓民然則豈壤力固不足而食固不贍也哉夫徃嵗之糶賤狗彘食人食故來嵗之民不足也物適賤則半力而無予民事不償其夲物適貴則什倍而不可得民失其用然則豈財物固寡而本委不足也哉夫民利之時失而物利之不平也故善者委施于民之所不足操事于民之所有余夫民有余則輕之故人君斂之以輕民不足則重之故人君散之以重斂積之以輕散行之以重故君必有十倍之利而財之擴可得而平也 凡輕重之大利以重射輕以賤泄平萬物之滿虛隨財準平而不變衡絶則重見人君知其然故守之以準平使萬室之都必有萬鐘之藏藏襁千萬使千室之都必有千鐘之藏藏襁百萬春以奉耕夏以奉耘耒耜械器種饟糧食畢取贍于君故大賈蓄家不得豪奪吾民矣然則何君養(yǎng)其本謹也春賦以斂繒帛夏貸以收秋實是故民無廢事而國無失利也 夫以室廡籍謂之毀成以畜籍謂之止生以田畆籍謂之禁耕以正人籍謂之離情以正戸籍謂之養(yǎng)贏五者不可畢用故王者偏行而不盡也故天子籍于幣諸侯籍于食中嵗之糓糶石十錢大男食四石月有四十之籍大女食三石月有三十之籍吾子食二石月有二十之籍嵗兇谷貴糴石二十錢則大男有八十之籍大女有六十之籍吾子有四十之籍是人君非發(fā)號令收防而戸籍也彼人君守其夲委謹而男女諸君吾子無不服籍者也 桓公問管子曰請問權(quán)數(shù)管子對曰天以時為權(quán)地以財為權(quán)人以力為權(quán)君以令為權(quán)失天之權(quán)則人地之權(quán)亡桓公曰何為失天之權(quán)則人地之權(quán)亡管子對曰湯七年旱禹五年水民之無【糜也】賣子者湯以莊山之金鑄幣而贖民之無賣子者禹以歴山之金鑄幣而贖民之無賣子者故天權(quán)失人地之權(quán)皆失也故王者嵗守十分之參三年與少半成嵗三十一年而藏十一年與少半藏參之一不足以傷民而農(nóng)夫敬事力作故天毀地兇旱水泆民無入于溝壑乞請者也此守時以待天權(quán)之道也桓公曰善 桓公問于管子曰吾欲富本而豐五谷可乎管子對曰不可夫夲富而財物眾不能守則稅于天下五糓興豐巨錢而天下貴則稅于天下然則吾民常為天下虜矣夫善用本者若以身濟于大海觀風之所起天下髙則髙天下下則下天髙我下則財利稅于天下矣 桓公問于管子曰請問大準管子對曰大準者天下皆制我而無我焉此謂大準桓公曰何謂也管子對曰今天下起兵加我臣之能謀厲國定名者割壤而封臣之能以車兵進退成功立名者割壤而封然則是天下盡封君之臣也非君封之也天下已封君之臣十里矣天下每動重封君之民二十里君之民非富也鄰國富之鄰國每動重富君之民貧者重貧富者重富大準之數(shù)也桓公曰何謂也管子對曰今天下起兵加我民棄其耒耜出持戈于外然則國不得耕此非天兇也此人兇也君朝令而夕求具民肆其財物與其五糓為讎厭分而去賈人受而廩之然則國財之一分在賈人師罷民反其事萬物反其重賈人出其財物國幣之少分廩于賈人若此則幣重三分財物之輕重三分賈人市于三分之間國之財物盡在賈人而君無防焉民吏相制君無有事焉此輕重之大準也管子曰人君操本民不得操末人君操始民不得操卒其在涂者籍之于衢塞其在糓者守之春秋其在萬物者立貲而行故物動則應(yīng)之故豫奪其涂則民無遵君守其流則民失其髙故守四方之髙下國無游賈貴賤相當此謂國衡以利相守則數(shù)歸于君矣 管子曰善為國者如金石之相舉重鈞則金傾故治權(quán)則勢重治道則勢贏今糓重于吾國輕于天下則諸侯之自泄如原水之就下故物重則至輕則去有以重至而輕處者我動而錯之天下即已于我矣物藏則重發(fā)則輕散則多幣重則民死利幣輕則決而不用故輕重調(diào)于數(shù)而止五糓者民之司命也刀幣者溝瀆也號令者徐疾也令重于寳社稷重于親戚胡謂也對曰夫城郭拔社稷不血食無生臣親沒之后無死子此社稷之所重于親戚者也故有城無人謂之守平虛有人而無甲兵而無食謂之與禍居 桓公問于管子曰國準可得聞乎管子對曰國準者視時而立儀桓公曰何謂視時而立儀對曰黃帝之王謹逃其爪牙有虞之王枯澤童山夏后之王燒増藪焚沛澤不益民之利殷人之王諸侯無牛馬之牢不利其器周人之王官能以備物五家之數(shù)殊而之一也桓公曰然則五家之數(shù)籍何者為善也管子對曰燒山林破增藪焚沛澤猛獸眾也童山竭澤者君智不足也燒增藪焚沛澤不益民利逃械器閉智能者輔己者也諸侯無牛馬之牢不利其器者曰淫器而一民心者也以人御人逃戈刃髙仁義乘天固以安己者也五家之數(shù)殊而用一也 桓公曰今當時之王者立何而可管子對曰請兼用五家而勿盡桓公曰何謂管子對曰立祈祥以固山澤立械器以使萬物天下皆利而謹操重防童山竭澤益利摶流出山金立幣存菹丘立駢牢以為民饒彼菹菜之壤非五糓之所生也乘鹿牛馬之地春秋賦生殺老立施以守五糓此以無用之壤藏民之贏五家之數(shù)皆用而勿盡 桓公憂北郭民之貧召管子而問曰北郭者盡屨屢之甿也以唐園為夲利為此有道乎管子對曰請以令禁百鐘之家不得事鞒千鐘之家不得為唐園去市三百歩者不得樹葵菜若此則空聞有以相給資則北郭之甿有所讎其手搔之功唐園之利故有十倍之利 管子曰萬乘之國必有萬金之賈千乘之國必有千金之賈百乘之國必有百金之賈非君之所頼也君之所與故為人君而不審其號令則中一國而二君二王也桓公曰何謂一國而二君二王也管子對曰今君之籍取以正萬物之賈輕去其分皆入于商賈此中一國而二君二王故賈人乘其弊以守民之時貧者失其財是重貧也農(nóng)失其五糓是重竭也故為人君而不能謹守其山林菹澤草菜不可以立為天下王桓公曰此若言何謂也管子對曰山林菹澤草菜者新蒸之所出犧牲之所起也故使民求之使民籍之因以給之私愛之于民若弟之與兄子之與父也然后可以通財交殷也故請取君之游財而邑里布積之陽春蠶桑且至請以給其口食曲之強若此則絓絲之籍去分而斂矣且四方之不至六時制之春日倳耜次日獲麥次日薄芋次日樹麻次日絶菹次日大雨且至趣蕓壅培六時制之臣給至于國都善者鄉(xiāng)因其輕重守其委廬故事至而不妄然后可以立為天下王桓公問于管子曰今欲調(diào)髙下分并財散積聚不然則世且并兼而無止蓄余藏羨而不息貧賤鰥寡獨老不與得焉散之有道分之有數(shù)乎管子對曰唯輕重之家為能散之耳請以令輕重之家桓公曰諾東車五乘迎癸乙于周下原桓公問四因與癸乙管子戚相與四坐桓公曰請問輕重之數(shù)癸乙曰重籍其民者失其下數(shù)欺諸侯者無權(quán)與管子差肩而問曰吾不籍吾民何以奉車革不籍吾民何以待鄰國癸乙曰唯好心為可耳夫好心則萬物通萬物通則萬物運萬物運則萬物賤萬物賤則萬物可因知萬物之可因而不因者奪于天下奪于天下者國之大賊也桓公曰請問好心萬物之可因癸乙曰有余富無余乘者責之卿諸侯足其所不賂其游者責之令大夫若此則萬物通萬物通則萬物運萬物運則萬物賤萬物賤則萬物可因矣故知三準同防者能為天下不知三準之同防者不能為天下故申之以號令抗之以徐疾也民乎其歸我若流水此輕重之數(shù)也 桓公問于管子曰今倳防十萬薪菜之靡日虛十里之衍頓防一噪而靡?guī)胖萌杖デЫ鹬e乆之且何以待之管子對曰粟賈平四十則金賈四千粟賈釡四十則鐘四百也十鐘四千也二十鐘者為八千也金賈四千則二金中八千也然則一農(nóng)之事終嵗耕百畆百畆之收不過二十鐘一農(nóng)之事乃中二金之財耳故粟重黃金輕黃金重而粟輕兩者不衡立故善者重粟之賈釡四百則是鐘四千也十鐘四萬二十鐘者八萬金賈四千則是十金四萬也二十金者為八萬故發(fā)號出令曰一農(nóng)之事有二十金之防然則地非有廣狹國非有貧富也通于發(fā)號出令審于輕重之數(shù)然 桓公曰天下之朝夕可定乎管子對曰終身不定桓公曰其不定之説可得聞乎管子對曰地之東西二萬八千里南北二萬六千里天子中而立國之四面面萬有余里民之入正籍者亦萬有余里故有百倍之力而不至者有十倍之力而不至者有倪而是者則逺者疏疾怨上邊境諸侯受君之怨民與之為善缺然不朝是天子塞其涂熟糓者去天下不可得而覇桓公曰行事奈何管子對曰請與之立壤列天下之旁天子中立地方千里兼覇之壤三百有余里佌諸侯度百里負海子男者度七十里若此則如胷之使臂臂之使指也然則小不能分于民推徐疾羨不足雖髙下不為君憂夫海出泲無止山生金木無息草木以時生器以時靡泲水之鹽以日消終則有始與天壤爭是謂立壤列也管子曰泉雨五尺其君必辱食稱之國必亡待五糓

者眾也故樹木之勝霜露者不受令于天家足其所者不從望人故奪然后予髙然后下喜然后怒天下可舉桓公曰強本節(jié)用可以為存乎管子對曰可以為益

愈而未足以為存也昔者紀氏之國強本節(jié)用者其五糓豐滿而不能理也四流而歸于天下若是則紀氏其強本節(jié)用適足以使其民糓盡而不能理為天下虜是以其國亡而身無所處故可以益愈而不足以為存故善為國者天下下我髙天下輕我重天下多我寡然后可以朝天下 桓公曰齊西水潦而民饑齊東豐庸而糶賤欲以東之賤被西之貴為之有道乎管子對曰今齊西之粟釡百泉則鏂【斗二升八合曰鏂】二十也齊東之粟釡十泉則鏂二錢也請以令籍人三十泉得以五糓菽粟決其籍若此則齊西出三斗而決其籍齊東出三釡而決其籍然則釡十之粟皆實于倉廩西之民饑者得食寒者得衣無食者予之陳無種者予之新若此則東西之相彼逺近之凖平矣 桓公曰衡數(shù)吾已得聞之矣請問國凖管子對曰孟春且至溝瀆阮而不遂谿谷報上之水不安于藏內(nèi)毀室屋壊墻垣外傷田野殘禾稼故君謹守泉金之謝物且為之舉大夏帷葢衣幕之奉不給謹守泉布之謝物且為之舉大秋甲兵求繕弓弩求?謹絲麻之謝物且為之舉大冬任甲兵糧食不給黃金之賞不足謹守五谷黃金之謝物且為之舉已守其謝富商蓄賈不得如故此之謂國凖

利術(shù)

桓公問管子曰輕重準施之矣防盡于此乎管子曰未也將御神用桓公曰何謂御神用管子對曰北郭有掘闕而得龜者此檢數(shù)百里之地也桓公曰何謂得龜百里之地管子對曰北郭之得龜者令過之平盤之中君請起十乘之使百金之提命北郭得龜之家曰賜若服中大夫曰東海之子類于龜托舍于若賜若大夫之服以終而身勞若以百金之【是也】龜為無貲而藏諸泰防一日而釁之以四牛立寳曰無貲還四年伐孤竹丁氏之家粟可食三軍之師行五月召丁氏而命之曰吾有無貲之寳于此吾今將有大事請以寳為質(zhì)于子以假子之邑粟丁氏北鄉(xiāng)再拜入粟不敢受寳質(zhì)桓公命丁氏曰寡人老矣為子者不知此數(shù)終受吾質(zhì)丁氏歸革筑室賦籍藏龜【革更也賊敷也籍席也】還四年伐孤竹謂丁氏之粟中食三軍五月之食桓公立貢數(shù)文行中七年龜中四千金黑白之子當千金凡貢制中二齊之壤防也用貢國危出寳國安行流 桓公曰何謂流管子對曰物有豫則君失防而民失生矣故善為天下者操于二豫之外桓公曰何謂二豫之外管子對曰萬乗之國不可以無萬金之蓄飾千乘之國不可以無千金之蓄飾百乘之國不可以無百金之蓄飾以此與令進退此之謂乗時 桓公問于管子曰吾欲守國財而毋稅于天下而外因天下可乎管子對曰可夫水激而流渠令疾而物重先王理其號令之徐疾內(nèi)守國財而外因天下矣桓公問于管子曰其行事奈何管子對曰夫昔者武王有巨橋之粟貴糴之數(shù)桓公曰為之奈何管子對曰武王立重泉之戍令曰民自有百糓之粟者不行民舉所最【聚也】粟以避重泉之戍而國糓二什倍巨橋之粟亦二什倍武王以巨橋之粟二十倍而市繒帛軍五嵗毋籍衣于民以巨橋之粟二十倍而衡黃金百萬終身無籍于民準衡之數(shù)也 桓公曰自燧人以來其大防可得而聞乎管子對曰燧人以來未有不以輕重為天下也共工之王水處什之七陸處十之三乘天勢以隘制天下至于黃帝之王謹逃其爪牙不利其器燒山林破增藪焚沛澤逐禽獸實以益人然后天下可得而牧也至于堯舜之王所以化海內(nèi)者北用禺氏之玉南貴江漢之珠其勝禽獸之仇【言逐禽獸如從仇讐】以大夫隨之桓公曰何謂也管子對曰令諸侯之子將委質(zhì)者皆以雙武之皮卿大夫豹飾列大夫豹幨大夫散其邑粟與其財物以市武豹之皮故山林之人刺其猛獸若從親戚之仇此君冕服于朝而猛獸勝于外大夫已散其財物萬人得受其流此堯舜之數(shù)也 桓公曰輕重有數(shù)乎管子對曰輕重無數(shù)物發(fā)而應(yīng)之聞聲而乘之故謂國不能來天下之財致天下之民則國不可成桓公曰何謂來天下之財管子對曰昔者桀之時女樂三萬人端謲晨樂聞于三衢是無不服文繡衣裳者伊尹以薄之游女工文繡纂組一純得粟百鐘于桀之國夫桀之國天下之國也桀無天下憂飾婦女鐘鼓之樂故伊尹得其粟而奪之流此之謂來天下之財桓公曰何謂致天下之民管子對曰請使州有一掌里有積五窌民無以與正籍者予之長假死而不葬者予之長度饑者得食寒者得衣死者得葬不資者得振則天下之歸我者若流水此之謂致天下之民故圣人善用非其有使非其人動言揺辭萬民可得而親桓公曰善 桓公問管子曰夫湯以七十里之薄兼桀之天下其故何也管子對曰桀者冬不為杠夏不為束柎以觀凍溺防牝虎充市以觀其驚駭至湯而不然夷競而積粟饑者食之寒者衣之不資者振之天下歸湯若流水此桀之所以失其天下也桓公曰桀使湯得為是其故何也管子曰女華者桀之所愛也湯事之以千金曲逆者桀之所善也湯事之以千金內(nèi)則有女華之隂外則有曲逆之陽隂陽之議合而得成其天子此湯之隂謀也 桓公曰皮干筋角之征甚重重籍于民而貴市之皮干筋角非為國之數(shù)也管子對曰請以令髙杠柴池使東西不相睹南北不相見桓公曰諾行事期年而皮干筋角之徴去分民之籍去分桓公召管子而問曰此何故也管子對曰杠池平之時夫妻服簟輕至百里今髙杠柴池東西南北不相暏天酸然雨十人之力不能上廣澤遇雨十人之力不可得而恃夫舍牛馬之力所無因牛馬絶罷而相繼死其所者相望皮干筋角徒予人而莫之取牛馬之價必坐長而百倍天下聞之必?其牛馬而歸齊若流故髙杠柴池所以致天下牛馬而損民之籍也道若秘云物之所生不若其所聚 桓公曰弓弩多匡防者而重籍于民奉繕工而使弓弩多匡防者其故何也管子對曰鵝鶩之舍近鹍雞鵠之通逺鵠鹍之所在君請式璧而聘之桓公曰諾行事期年而上無闕者前無趨人三月解弓弩無匡防者召管子而問曰此何故也管子對曰鵠鹍之所在君式璧而聘之菹澤之民聞之越平而射逺非十鈞之弩不能中鹍雞鵠十鈞之弩不得擏不能自正故三月解而弓弩無匡防者此何故也以其家習其所也 桓公曰天下之國莫強于越今寡人欲北舉事孤竹?枝恐越人之至為此有道乎管子對曰君請遏原流大夫立池沼令以矩游為樂則越人安敢至桓公曰行事奈何管子對曰請以令隠山川立贠都立大舟之都大身之都有深淵壘十仞令曰能游者賜千金未能用金千齊民之游水不避吳越桓公終北舉事于孤竹?枝越人果至隠曲薔以水齊管子有扶身之士五萬人以待戰(zhàn)于曲薔大敗越人此之謂水豫 管子曰湩然擊鼓士忿怒槍然擊金士帥然莢桐鼓從之輿死扶傷爭進而無止口滿用手滿錢非大父母之仇也重祿重賞之所使也故軒冕立于朝爵祿不隨臣不為忠中軍行戰(zhàn)委予之賞不隨士不死其列陳然則是大臣執(zhí)于朝而立陳之士執(zhí)于賞也故使父不得子其子兄不得弟其弟妻不得有其夫唯重祿重賞為然耳故不逺道里而能威絶域之民不險山川而能服有恃之國發(fā)若雷霆動若風雨獨出獨入莫之能圉 桓公曰四夷不服恐其逆政游于天下而傷寡人寡人之行為此有道乎管子對曰吳越不朝珠象而以為幣乎發(fā)朝鮮不朝請文皮服而以為幣乎禺氏不朝請以白璧為幣乎昆侖之虛不朝請以璆琳瑯玕為幣乎故夫握而不見于手含而不見于口而辟千金者珠也然后八千里之吳越可得而朝也一豹之皮容金而金也然后八千里之發(fā)朝鮮可得而朝也懐而不見于抱挾而不見于掖而辟千金者白璧也然后八千里之禺氏可得而朝也簮餌而辟千金者璆琳瑯玕也然后八千里之昆侖之虛可得而朝也故物無主事無接逺近無以相因則四夷不得而朝矣 管子入復(fù)桓公曰終嵗之租金四萬二千斤請以一朝素賞軍士桓公曰諾以令至鼓期于泰舟之野期軍士桓公乃即壇而立寗戚鮑叔隰朋易牙賔胥無皆差肩而立管子執(zhí)枹而揖軍士曰誰能陷陳破眾者賜之百金三問不對有一人秉劔而前問曰幾何人之眾也管子曰千人之眾千人之眾臣能陷之賜之百金管子又曰兵接弩張誰能得卒長者賜之百金問曰幾何人卒之長也管子曰千人之長千人之長臣能得之賜之百金管子又曰誰能聽旌旗之所指而得執(zhí)將首者賜之千金言能得者壘千人賜之人千金其余言能外斬首者賜之人十金一朝素賞四萬二千金廓然虛桓公惕然太息曰吾曷以職此管子對曰君勿患且使外為名于其內(nèi)鄉(xiāng)為功于其親家為徳于其妻子若此則士必爭名報徳無北之意矣吾舉兵攻破其軍并其地則非特四萬二千金之利也五子曰善桓公曰諾乃誡大將曰百人之長必為之朝禮千人之長必拜而送之降兩級其有親戚者必遺之酒四石肉四鼎其無親戚者必遺其妻子酒三石肉三鼎行教半嵗父教其子兄教其弟妻諫其夫曰見其若此其厚而不死列陳可以反于鄉(xiāng)乎桓公終舉兵攻萊戰(zhàn)于莒必市里鼓旗未相望眾少未相知而萊人大遁故遂破其軍兼其地而虜其將故未列地而封未出金而賞破萊軍并其地禽其君此素賞之計也桓公曰曲防之戰(zhàn)民多假貸而給上事者寡人欲為

之山賂為之奈何管子對曰請以令令富商蓄賈百符而一無有者取于公家若此則馬必坐長而百倍其本矣是公家之馬不?其牧皂而曲防之戰(zhàn)賂足矣 桓公問于管子曰崇弟蔣弟丁惠之功世吾嵗罔寡人不得籍斗升焉去菹菜醎鹵斥澤山間防不為用之壤寡人不得籍斗升焉去一列稼縁封十五里之原強耕而自以為落其民寡人不得籍斗升焉則是寡人之國五分而不能操其二是有萬乘之號而無千乘之用也以是與天下提衡爭秩于諸侯為之有道乎管子對曰唯籍于號令為可耳桓公曰行事奈何管子對曰請以令發(fā)師置屯籍農(nóng)十鐘之家不行百鐘之家不行千鐘之家不行行者不能十之一千之十而囷窌之數(shù)皆見于上矣君案囷窌之數(shù)令之曰國貧而不用足請以平價取之子皆案囷窌而不能挹損焉君直幣之輕重以決其數(shù)使無劵契之責則積藏囷窌之粟皆歸于君矣故九州無敵竟上無患令曰罷師歸農(nóng)無所用之管子曰天下有兵則積藏之粟足以備其糧天下無兵則以賜貧甿若此則菹菜醎鹵澤斥山間防之壤無不發(fā)草此之謂籍于號令 管子曰滕魯之粟釡百則使吾國之粟釡千滕魯之粟四流而歸我若下深谷者非歳兇而民饑也辟之以號令引之以徐疾施平其歸我若流水 桓公曰吾欲殺正商賈之利而益農(nóng)夫之事為此有道乎管子對曰粟重而萬物輕粟輕而萬物重兩者不衡立故殺正商賈之利而益農(nóng)夫之事則請重粟之價釡三百若是則田野大辟而農(nóng)夫勸其事矣桓公曰重之有道乎管子對曰請以令與大夫城藏使卿諸侯藏千鐘令大夫藏五百鐘列大夫藏百鐘富商蓄賈藏五十鐘內(nèi)可以為國委外可以益農(nóng)夫之事桓公曰善下令卿諸侯令大夫城藏農(nóng)夫辟其五糓三倍其賈則正商失其事而農(nóng)夫有百倍之利矣 桓公曰皮干筋角竹箭毛羽齒革不足為此有道乎管子曰惟曲衡之數(shù)為可耳桓公曰行事奈何管子對曰請以令為諸侯之商賈立客舍一乘者有食三乘者有蒭菽五乘者有伍養(yǎng)天下之商賈歸齊若流水 桓公曰寡人欲西朝天子而賀獻不足為此有數(shù)乎管子對曰請以令城隂里【齊地也】使其墻三重而門九襲因使玉人刻石而為璧尺者萬泉八寸者八千七寸者七千珪中四千瑗中五百璧之數(shù)已具管子西見天子曰敝邑之君欲率諸侯而朝先王之廟觀于周室請以令使天下諸侯朝先王之廟觀于周室者不得不以?弓石璧不以彤弓石璧者不得入朝天子許之曰諾號令于天下天下諸侯載黃金珠玉五谷文采布帛輸齊以收石璧石璧流而之天下天下財物流而之齊故國八嵗而無借隂里之謀也 桓公曰天子之養(yǎng)不足號令賦于天下則不信諸侯為此有道乎管子對曰江淮之間有一茅而三脊毎至其本名之曰菁茅請使天子之吏環(huán)封而守之夫天子則封于泰山禪于梁父號令天下諸侯曰諸從天子封于泰山禪于梁父者必抱菁茅一束以為禪籍不如令者不得從天子下諸侯載其黃金爭秩而走江淮之菁茅坐長而十倍其價一束而百金故天子三日即位天下之金四流而歸周若流水故周天子七年不求賀獻者菁茅之謀也 龍鬬于馬請之陽牛山之隂管子入復(fù)于桓公曰天使使者臨君之郊請使大夫初飭左右?服天之使者乎天下聞之曰神哉齊桓公天使使者臨其郊不待舉兵而朝者八諸侯此乘天威而動天下之道也故智者役使鬼神而愚者信之 桓公終神管子入復(fù)桓公曰地重投之哉兆國有慟風重投之哉兆國有槍星其君必辱國有篲星必有流血浮丘之戰(zhàn)篲之所出必服天下之讎今篲星見于齊之分請以令朝功臣世家號令于國中曰篲星出寡人恐服天下之讐請有五谷收粟布帛文采者皆勿敢左右國且有大事請以平賈取之功臣之家人民百姓皆獻其糓菽粟泉金歸其財物以佐君之大事此謂乘天嗇而求民鄰財之道也 桓公曰大夫多并其財而不出腐朽五糓而不散管子對曰請以令召城陽大夫而請之桓公曰何哉管子對曰城陽大夫嬖寵被絺绤鵝鶩含余粖齊鐘鼓之聲吹笙篪同姓不入伯叔父母逺近兄弟皆寒而不得衣饑而不得食子欲盡忠于寡人能乎故子毋復(fù)見寡人滅其位杜其門而不出功臣之家皆爭發(fā)其積藏出其資財以予其逺近兄弟以為未足又收國中之貧病孤獨老不能自食之氓皆與得焉故桓公推仁立義功臣之家兄弟相戚骨肉相親國無饑民此之謂繆數(shù) 桓公曰崢丘之戰(zhàn)民多稱貸負子息以給上之急度上之求寡人欲復(fù)業(yè)產(chǎn)此何以洽管子對曰惟繆數(shù)為可耳桓公曰諾令左右州曰表【旌也】稱貸之家皆堊白其門而髙其閭州通之師執(zhí)析箓曰君且使使者桓公使八使者式璧而聘之以給鹽菜之用稱貸之家皆齊首稽顙而問曰何以得此也使者曰君令曰寡人聞之詩曰愷悌君子民之父母也寡人有崢丘之戰(zhàn)吾聞子假貸吾貧氓使有以給寡人之急度寡人之求使吾氓春有以倳耜夏有以決蕓而給上事子之力也是以式璧而聘子以給鹽菜之用故子中民之父母也稱貸之家皆折其劵而削其書發(fā)其積藏出其財物以振貧病分其故貲故國中大給崢丘之謀也此之謂繆數(shù)桓公曰四郊之民貧商賈之民富寡人欲殺商賈之

民以益四郊之民為之奈何管子對曰請以令決瓁洛之水通之杭莊之間桓公曰諾行令未能一嵗而郊之民殷然益富商賈之民廓然益貧桓公召管子而問曰此其故何也管子對曰決瓁洛之水通之杭莊之間則屠酤之汁肥流水則蟁氓巨雄翡燕小鳥皆歸之宜昬飲此水上之樂也賈人蓄物而賣為讐買為取市未央畢而委舍其守列投蟁虵巨雄新冠五尺請挾彈懐丸游水上彈翡燕小鳥被于暮故賤賣而貴買四郊之民賣賤何為不富哉商賈之人何為不貧乎桓公曰善桓公曰五衢之民衰然多衣敝而屨穿寡人欲使帛布絲纊之賈賤為之有道乎管子曰請以令沐途旁之樹枝使無尺寸之隂桓公曰諾行令未能一嵗五衢之民皆多衣帛完屨桓公召管子而問曰此其何故也管子對曰途旁之樹未沐之時五衢之民男女相好往來之市者罷市相睹樹下談?wù)Z終日不歸男女當壯扶輦推輿相睹樹下戲笑超距終日不歸父兄相睹樹下論議?語終日不歸是以田不發(fā)五谷不播蔴桑不種繭縷不治內(nèi)嚴一家而三不歸則帛布絲纊之價安得不貴桓公曰善 桓公曰糶賤寡人恐五谷之歸于諸侯寡人欲為百姓萬民藏之為此有道乎管子曰今者夷吾過市有新成囷京者二家君親式璧而聘之桓公曰諾行令半嵗萬民聞之舍其作業(yè)而為囷京以藏菽粟五谷者過半桓公問管子曰成囷京者二家君式璧而聘之名顯于國中國中莫不聞是民上則無功顯名于百姓也功立而名成下則實其囷京上以給上為君一舉而名實俱在也民何為也 桓公曰魯梁之于齊也千谷也蠭螫也齒之有唇也今吾欲下魯梁何行而可管子對曰魯梁之民俗為綈公服綈令左右服之民從而服之公因令齊勿敢為必仰于魯梁則是魯梁釋其農(nóng)事而作綈矣桓公曰諾即為服于泰山之陽十日而服之管子告魯梁之賈人曰子為我致綈千匹賜之金三百斤什之而金三千斤則是魯梁不賦于民財用足也魯梁之君聞之則教其民為綈十三月而管子令人之魯梁魯梁郭中之民道路揚塵十歩不相見絏繑而踵相隨車谷【嚙也言車糓往來相嚙也】騎連伍而行管子曰魯梁可下矣公曰奈何管子對曰公宜服帛率民去綈閉闗毋與魯梁通使公曰諾后十月管子令人之魯梁魯梁之民餓餒相及應(yīng)聲之正【音征】無以給上魯梁之君即令其民去綈修農(nóng)谷不可以三月而得魯梁之人糴十百齊糶十錢二十四月魯梁之民歸齊者十分之六三年魯梁之君請服 桓公問于管子曰萊莒與柴田相并為之奈何管子對曰萊莒之山生柴君其率白徒之卒鑄莊山之金以為幣重萊之柴賈萊君聞之告左右曰金幣者人之所重也柴者吾國之竒出也以吾國之竒出盡齊之重寳則齊可并也萊即釋其耕農(nóng)而治柴管子即令隰朋反農(nóng)二年桓公止柴萊莒之糴三百七十齊糶十錢萊莒之民降齊者十分之七二十八月萊莒之君請服 桓公問于管子曰楚者山東之強國也其人民習戰(zhàn)鬬之道舉兵伐之恐力不能過兵敝于楚功不成于周為之奈何管子對曰即以戰(zhàn)鬬之道與之矣公曰何謂也管子對曰公貴買其鹿桓公即為百里之城使人之楚買生鹿楚生鹿當一而八萬管子即令桓公與民通輕重藏谷什之六令左司馬伯公將白徒而鑄錢莊山令中大夫王邑載錢二千萬求生鹿于楚楚王聞之告其相曰彼金錢人之所重也國之所以存明主之所以賞有功禽獸者羣害也明主之所棄逐也今齊以其重寳貴買吾羣害則是楚之福也天且以齊私楚也子告吾民急求生鹿以盡齊之寳楚民即釋其耕農(nóng)而田鹿管子告楚之賈人曰子為我致生鹿二十賜子金百斤什之而金千斤也則是楚不賦于民而財用足矣楚之男子居外女子居涂隰朋教民藏粟五倍楚以生鹿藏錢五倍管子曰楚可下矣公曰奈何管子對曰楚錢五倍其君且自得而修糓錢五倍是楚強也桓公曰諾因令人閉闗不與楚通使楚王果自得而修糓糓不可三月而得也楚糴四百齊因令人載粟處楚之南楚人降齊者十分之四三年而楚服 桓公問于管子曰代國之出何有管子對曰代之出狐白之皮公其貴買之管子曰狐白應(yīng)隂陽之變六月而一見公貴買之代人忘其難得喜其貴買必相率而求之則是齊金錢不必出代民必去其本而出山林之中?枝聞之必侵其北?枝侵其北代必歸于齊公因令齊載金錢而徃桓公曰諾即令中大夫王師北將人徒載金錢之代谷之上求狐白之皮代王聞之即告其相曰代之所以弱于?枝者以無金錢也今齊乃以金錢求狐白之皮是代之福也子急令民求狐白之皮以致齊之幣寡人將以來?枝之民代人果去其本處山林之中求狐白之皮二十四月而不得一?枝聞之則侵其北代王聞之大恐則將其士卒葆于代谷之上?枝遂侵其北王即將其士卒愿以下齊齊未亡一錢幣修使三年而代服桓公問于管子曰吾欲制衡山之術(shù)為之奈何管子

對曰公其令人貴買衡山之械器而賣之燕代必從公而買之秦趙聞之必與公爭之衡山之械器必倍其賈天下爭之衡山械器必什倍以上公曰諾因令人之衡山求買械器不敢辯其貴賈齊修械器于衡山十月燕代聞之果令人之衡山求買械器燕代修三月秦國聞之果令人之衡山求買械器衡山之君告其相曰天下爭吾械器令其價再什以上衡山之民釋其夲修械器之巧齊即令隰朋漕粟于趙趙糴十五隰朋取之石五十天下聞之載粟而之齊齊修械器十七月修糶五月即閉闗不與衡山通使燕代秦趙即引其使而歸衡山械器盡魯削衡山之南齊削衡山之北內(nèi)自量無械器以應(yīng)二敵即奉國而歸齊矣

稗編卷一百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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