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十四

湛然居士集 作者:耶律楚材


欽定四庫全書

湛然居士集卷十四

元 耶律楚材 撰

法語示猶子淑卿

汝自謂幼年嘗禮空禪師求名因書頌云父母未生前凝然一相圓釋迦猶不會迦葉豈能傳此語極妙且道汝作麼生會古昔以來有志師僧辭親出家尋師訪道千辛萬苦三二十年祗為此一段空刼以前大事尚有未透脫者汝幼居閨合久在掖庭未嘗用功叩參大善知識但博尋宗師語録徒增狂慧深背真道賣弄滑頭於道何益所以古人道參須實參悟須實悟又云滿肚學來無用處閻王不要葛藤看真良言也只如空老所書頌亦論父母未生前面目又道釋迦猶不會迦葉豈能傳此是何意趣若云釋迦不會能仁四十九年橫說豎說貝藏瑯函遍滿人間末後拈花以傳教外之旨且道此法從何而得若云迦葉無傳西天二十八祖東土歷代諸師相傳之道自何而來若謂釋迦不會迦葉無傳這空禪師亦是佛祖兒孫寫此頌圖個甚麼個中關捩盡在此兩句不可不細參詳余今為汝透漏些子消息父母未生前老夫云水泄不通凝然一相圓老夫云針劄不入釋迦猶不會老夫云非思量處迦葉豈能傳老夫云識情難測父母未生前老夫云三更神世界凝然一相圓老夫云半夜鬼乾坤釋迦猶不會老夫云只許老胡知迦葉豈能傳老夫云直饒將來他亦不要父母未生前老夫云頭圓象天凝然一相圓老夫云足方象地釋迦猶不會老夫云寒山撫掌迦葉豈能傳老夫云拾得呵呵老夫為汝橫批豎判正用顛拈十字打開兩手分付了也一句子薦得可與佛祖為師一句子薦得可與人天為師一句子薦得自救不了閑中試定省看其或未明若到燕然問取萬松老子

和潤之韻

潤之館於忘憂門下生徒乘駟渠徒步抵和林城有詩云破帽麻鞋布腿?強扶衰病且徒行區(qū)區(qū)不道圖他甚一夜山妻罵到明余憐而和之

疎筍籬邊正脫?故山清處便宜行鏡湖他日應屬我好向湖邊訪四明

贈景賢

茶隣藥物成邪氣琴伴簫聲變鄭音可惜龍岡老居士卻將邪教汚真心

寄東林

東林已秀兩三枝覆?人天正此時貪向龍宮飜貝葉惱人不寄玉泉詩【以來書云見閱藏經故有是語】

寄萬夀潤公禪師

林泉人笑鳳凰枝我慕林泉嘆後時盼得人來問消息太平和尚又無詩

寄甘泉慧公和尚

東林枝勝桂林枝不惜甘泉濟旱時鐵額鋼頭含笑面可人能字更能詩

遺龍岡鹿尾二絶

去歲秋獼余謁龍岡因彈秋水龍岡出山羊一雙為贈渠笑曰已過價矣余愛客多設鹿尾漿今年上獵于秋山龍岡托以鹿尾可入藥得數(shù)十枚悉以遺余因錄近和人詩數(shù)篇以報仍作詩二絶為引

秋水清聲忽變商龍岡曾遺二山羊今年祗奉詩三首為報先生鹿尾漿

其二

去歲山羊酬過價今年鹿尾不直錢龍岡藥物都竭底只得髯翁詩數(shù)篇

和景賢贈鹿尾二絶

日暮長楊獵騎歸西風弓硬馬初肥今年鹿尾休嫌少且喜君王不合圍

其二

禁臠酷思濃鹿汁香蔬久厭小兒拳龍岡采得斑龍尾一串穿來寄玉泉

中秋召景賢飲

中秋北海景凄凄好今宵醉似泥快請龍岡疾過我與君同泛玉東西

請定公住大覺疏

龍龕寶藏照人寒奧老功成住圣安卻請定公來領略收拾香火禮栴檀

補大藏經板疏

十年天下滿兵??上Ы鹞陌雱o灰欲析微塵出經卷隨緣須動世間財

武川摩訶院剏建瑞像殿疏

邦人創(chuàng)刻栴檀像寺衆(zhòng)新修堵波兩段因緣非細事成功須仗大檀那

請奧公住崇夀院

泥湫昔日隱蟄龍一震重新大覺宮卻請收云歸舊壑晨昏香火禮師翁【泥湫院圓通禪師真堂在焉】

寄圣安澄老乞藥

登高回首望燕山試道新詩怨圣安賺得護身符子去二年不寄大還丹

信之和余酬賈非熊三字韻見寄因再賡元韻以復之

鷃鶉徒羨大鵬南駑馬終須後褭驂至理猶刪萬歸一庸儒剛說二生三透關活眼賺金屑戀土癡人宿草庵寄與云川賢太守洗心滌慮請君參

其二

惱人捷逕起終南虛忝沙堤相國驂幻術莫驚殷七七真筌誰識後三三家隣荊水【玉泉也】宜栽竹緣在香山好結庵斫斷葛藤窠已後閑家破具不須參

其三

鴻鴈翩翩自北南歸與何日駕歸驂潛龍在下宜初九即鹿無虞戒六三洛下好游白傅寺濟源重覔侍中庵衰翁自揣何多幸昨夢齋中得罷參【萬松老人住持大覺寺榜其齋曰昨夢】

其四

舊隱醫(yī)閭白霫南故山佳處好停驂貪嗔癡者元無一詩酒琴之樂有三菱芡香中橫短艇松筠聲里稱危庵有人問道來相訪一椀清茶不放參

云漢遠寄新詩四十韻因和而謝之

兌爻符太一天象忝文昌泛海難追蠡封留欲學良穢形伴珠玉朽木側松樟直節(jié)心雖赤衰年鬢已蒼伴閑居相府無德報君王草甲濡春雨葵心傾太陽大權歸禁闕成算出巖廊自北王師發(fā)平南上策長皇朝將革命亡國自頹綱漢水偏師渡長河一葦航股肱無敢惰元首載歌康號令傳諸域英雄守四方大勲雖已集遺命未嘗忘萬國來馳幣諸侯敬奉璋兆民涵舜德百郡仰天光大有威如吉重乾體自強碩賢起編戶良將出戎行太廟陳籩豆明堂服冕裳宋朝微寖滅皇嫡久成戕政亂人思變君愚自底亡右?guī)煗撊雱υ又迸R襄殺氣侵南斗長庚壯玉堂【幽州之分】弓猶藏寶玉劍未識干將皇業(yè)超千古天威聳八荒元戎施虎略勇士展鷹揚武繼元封跡文聯(lián)貞觀芳宮庭敢諫鼔帷幄上書囊佇待卿云見行觀丹鳳翔武文能迭用威德自相當多士思登用遺賢肯退藏詩書搜鳥篆功業(yè)抑龍驤國用恒無闕民財苦不傷八音歌頌雅百戲屏優(yōu)倡圣澤傳朝露明刑肅暮霜永垂塵刼祚混一九州疆重任司鈞石微材匪棟梁思歸心似醉感媿涙如滂嚴子終辭漢黃公合隱商窮通真有數(shù)憂樂實難量雖受千鍾祿何如歸故鄉(xiāng)

德新先生惠然見寄佳制二十韻和而謝之

當年職都水曾不入其門德重文章杰年高道義尊雖聞傳國士恨不識王孫韻語如蘇武離騷類屈原煙霞供好句江海入雄吞意氣輕三杰才名冠八元著書歸至賾議論探深源籍籍名雖重區(qū)區(qū)席不溫家貧謁魯肅國難避王敦北鄙來云內西邊退吐蕃勉將嚴韻繼不得細文論遠害雖君智全身亦圣恩大才宜應詔豪氣傲司閽學識光先哲風流遺後昆莫尋三島客好謁萬松軒六度真光發(fā)三魔妄影奔素絲忘染習古鏡去塵昏爐上飛寒雪胸中洗熱煩到家渾不識得象固忘言心月孤圓處澄澄泯六根

子鑄生朝潤之以詩為夀予因繼其韻以遺之

巖松傲歲寒枝干騰千尺男兒若稽古功名垂竹帛我祖東丹王施仁能善積我考文獻公清白遺四壁盛名流萬世馨香光赫赫余生嘆不辰西域十年客貧困志不渝未肯忘平昔昔日出燕然辰當攝提格鶉尾得鳳毛續(xù)後余無責汝知學不學何啻云泥隔為山虧一簣龍門空點額遠襲周孔風近追顔孟跡優(yōu)游禮樂方造次仁義宅繼夜誦詩書廢時母博奕勤惰分龍豬三十成骨骼孜孜寢食廢安可忘朝夕行身謹而信於禮順而摭祥麟具五蹄溟鵬全六翮為人備五常奚憂仕與謫成功不自滿始知謙受益慎毋忘此詩吾言真藥石

扈從旋師道過東勝秦帥席上繼杜受之韻

去國十年久還鄉(xiāng)兩鬢皤三川猶梗澁百越正干戈東勝城無恙西征事若何憑高吟望久尊酒酹長河

屏山居士鳴道集序

屏山居士年二十有九閱復性書知李習之亦二十有九參藥山而退著書大發(fā)感嘆日抵萬松老師深攻亟擊宿稟生知一聞千悟注首楞嚴金剛般若贊釋迦文逹磨祖師夢語贅談翰墨佛事等數(shù)十萬言會三圣人理性之學要終指歸佛祖而已江左道學倡於伊川昆季和之者十有余家涉獵釋老膚淺一二著鳴道集食我園椹不見好音誣謗圣人聾瞽學者噫憑虛氣任私情一讃一毀獨去獨取其如天下後世何屏山衰矜著鳴道集說廓萬世之見聞正天下之性命發(fā)揮孔圣幽隱不揚之道將攀附游龍駸駸乎吾佛所列五乘教中人天乘之俗諦疆隅矣鳴道諸儒力排釋老?韓歐之隘黨孰如屏山尊孔圣與釋老鼎峙耶諸方宗匠皆引屏山為入幕之賓鳴道諸儒鑚仰藩垣莫窺戶牖輒肆浮議不亦僭乎余忝歷宗門堂室之奧懇為保證固非師心昧誠之黨如謂不然報惟影響耳屏山臨終出此書付敬鼎臣曰此吾末後把交之作也子其秘之當有賞音者鼎臣聞余購屛山書甚切不遠三數(shù)百里徒步之燕獻的稿於萬松老師轉致於予予覧而感泣者累日昔余嘗見鳴道集甚不平之欲為書糾其蕪謬而未暇豈意屏山先我著鞭遂為序引以鍼江左書生膏肓之病焉中原學士大夫有斯疾者亦可發(fā)藥矣甲午冬十有五日湛然居士漆水耶律楚才晉卿序

用梁斗南韻

丁年學道道難成卻得中原浪播名否德自慚調鼎鼐微材不可典璣衡誰知東海潛姜望好向南陽起孔明收拾琴書作歸計玉泉佳處老余生

贈侄正卿

遼室東丹九葉芳曾陪劍佩侍明昌學書寫盡千林葉習射能穿百步楊興廢人間戰(zhàn)白蟻榮枯枕上夢黃粱故山咫尺宜歸去莫使因循三逕荒

寄張鳴道

張君宗派自留侯壯歲成名入士流一代詩聲如玉振千鈞筆力挽銀鈎平山邂逅初青眼汴水伶仃已白頭遙想荷花好時節(jié)故人吟倚仲宣樓

送省掾郭仲仁行

蘭省而今已預名還鄉(xiāng)衣錦也為榮遼陽干事須詳悉速駕星軺上玉京

送燕京高慶民行

國用繁多我正憂上章清選倅徵收好陪劉晏勤王事早使錢如地上流

和趙庭玉子贄韻

萬里龍庭白草秋時時歸夢舊漁舟酌殘白酒難成醉老盡黃華無限愁久識人心多厭政喜逢天下已歸劉而今子入中州去莫惜寒梅寄隴頭

贈東平主事王玉

圣主方思治邊臣未奉行憑君逹此意無得負蒼生

周敬之修夫子廟

天皇有意用吾儒四海欽風盡讀書可愛風流賢太守天山剏起仲尼居

寄萬夀堂頭乞湖山

削玉剜瓊出自然依稀嵓竇吐云煙禪師手段掀山岳便好移來向玉泉

寄東林同參

東林屢有寄來詩忙里何嘗報一辭豈是玉泉生吝惜言無嗞味不宜時

寄簡堂頭

巨川生下此村牛千百頭中祗一頭鼻孔撩天無主伴不風流處也風流

寄孔雀便面奉萬松老師

風流彩扇出西州寄與白蓮老社頭遮日招風都不礙休從侍者索犀牛

荅倪公故人

玉泉回報故人書問子參玄著意無且趂萬松鑪?熱疾忙索取護身符【一作夜明符】

送王璘行

天涯九日出龍沙冬後冬前卻到家饋運功成須報我好游天漢上浮槎

繼介丘穆景蕐韻

北海慵傾北海尊余懷為向景蕐伸奇才管葛堪為匹何事唐虞不得臣行道欲期丹鳳出忘機且與白鷗親龍庭萬里休辭遠六出奇書正賴陳

繼平陶張才美韻

才美風流自一時因風來寄湛然詩新朝制度知將近晚節(jié)功名未是遲識子固為天下士微君孰撫我民痍援毫欲繼清新句笑我卻無黃絹辭

德柔嘗許作雕鞍玉轡且數(shù)年矣作詩以督之

異物當時許晉卿幾年思渇動詩情龍庭風細沙堤軟玉轡雕鞍正好行

卜隣一絶寄鄭景賢

龍沙幽隱子真家自撥寒泉出淺沙我愿卜隣穹帳側旋分清酌煮新茶

寄岳君索玉博山

玉鑪精巧若裁肪寄與髯翁也不妨古廟多年無氣息直消一注返魂香

云中重修宣圣廟疏

槐宮悉混玉石焚廟貌依然唯古云須仗吾儕更修葺休教盛世喪斯文

寄光祖

漁陽光祖冠當時筆法詞源我獨知君有家雞君自厭為何偏愛玉泉詩

送德潤南行

燕然民庶久瘡痍摩撫瘡痍正此時暴吏猾胥諂君日開緘三復味余詩

再和萬夀潤禪師書字韻五首

憂道

不肯參禪不讀書徒喧口鼓說真如未能即色明真色只道無余已有余法眼凋殘浮海去溈山寂寞少人居一從三圣承當後季世寥寥無瞎驢

述懷

寶藏翻窮貝葉書方知真理本如如一心不動無生滅萬古長空豈欠余妙藥更靈難忌口長安雖貴不堪居毛吞大海渾閑事誰訝瓢中出白驢

驚世

看盡人間萬卷書校量佛法總難如本無妄疾剛尋藥幸有回波好乞余方丈名山真碧海含元古殿是皇居行人半老家何在終日騎驢卻覔驢

傷時

金馬門前數(shù)上書子虛新賦笑相如萬言警策才無敵六國縱橫智有余千里兵車討奸宄五更朝馬候興居功名賺得頭如雪不誤團團如磨驢

投老

囊里瑤琴架上書個中真味更何如伴閑美竹千竿許養(yǎng)老田園二頃余睡起焚香誦圓覺興來緩軫品幽居【宮音有此曲】夕陽半下山偏好吟入煙霞穩(wěn)跨驢

贈景賢玉澗鳴泉琴

玉泉珍惜玉泉琴不遇高人不許心素軫四三排碧玉明徽六七粲黃金臨風好奏朝飛曲對月宜彈清夜吟【渠能彈雉朝飛清夜吟】贈與龍岡老居士須教下指便知音

丙申元日為景賢夀

龍沙一住二十年獨識龍岡鄭景賢詩筆饒君甘在後琴棋笑我強爭先冷官何啻廣文樂歸計猶存谷口田刼外壺天夀無量請公勤叩祖師禪

景賢作詩頗有思歸意因和元韻以勉之

我訪龍岡老珠璣咳唾間酒清香馥馥琴滑水潺潺王吉【河名】中栽菊和林也有山但能心放下何處不安閑景賢召余飲以事不果翌日予訪景賢值出予開尊盡醉而歸留詩戲之

昨朝命我初無興今日尋君不在家不問主人都飲盡醉吟倒載黑氊車

和景賢召飲韻

書滿穹廬酒滿尊龍岡召我謝殷勤琴中別有無弦曲醉里開懷舉似君

丙申上元夜夢中偶得

超佛越祖透真空也與溈山說夢同面貌眼睛鼻孔里大千沙界一漚中

送門人劉德眞征蜀

門弟遼陽劉德真毅剛木訥近乎仁憐君粗有才學術師我精通天地人今日從軍征兩劍他時擁斾入三秦三辰測驗須吾子創(chuàng)作天朝寶歷新

送門人劉復亨征蜀

誠之識我二十年不讀經書不學禪誤爾儒冠好投筆逼人勲業(yè)可加鞭浣花溪畔春如畫濯錦江邊酒似川壯歲從軍真樂事鄧侯遺躅勉爭先

趙州栢樹頌

古佛猶存舊道塲庭前依舊栢蒼蒼莫謗諸州無此語禪林奔走錯商量

黃龍三關頌

我手何似佛手

稱頭斤兩須端的短少毫厘不可欺函關辨認合同劵未肯輕輕放過伊

我腳何似驢腳

行令如同車腳圓你三丈後我三錢直饒道底分明是也是當年鸚鵡禪

如何是上座生緣

只打野盤無寺宿不供餬口趂村齋上戶莫樁虛物力僧司無得錯推排

和太原元大舉韻

魏帝兒孫氣似龍而今飄泊困塵中君游泉石初無悶我秉鈞衡未有功元氏從來多慨慷并門自古出英雄李唐名相沙堤在好與微之繼舊風

喜和林新居落成

登車憑軾我怡顔飽看和林一帶山新構幽齋堪偃息不閑閑處得閑閑

題新居壁

舊隱西山五畝宮和林新院典刑同此齋喚醒當年夢白晝誰知是夢中

太原修夫子廟疏

并門連歲不年豐證父攘羊禮義空既倒狂瀾扶不起直須急手建庠宮

和林建佛寺疏

龍沙玄教未全行故筑精藍近帝城須仗檀那垂手力一輪佛日煥然明

湛然居士文集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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