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成帝自幸了飛燕之后,再不到許后宮中,只與飛燕作樂。
一日,外國來進(jìn)五蘊(yùn)七香湯、通香沉水、降神百蘊(yùn)旨。成帝都賜與飛燕。飛燕終日把他來沐浴薰衣,便自透入肌膚,異香噴鼻。
又一日,成帝與飛燕在百花亭上閑頑,飛燕假意不樂起來。
成帝道:“愛卿面帶憂容卻為何事?”
飛燕道:“妾蒙陛下過寵,實出望外,但置妾於不上不下,終無了期。比於此花開謝不常,倘或圣后不悅,一朝擯斥,不知死於何地?”
成帝道:“原來為著這事。待我日后廢許后,立愛卿為皇后何如?”
飛燕即起身下拜謝恩道:“陛下此情隆恩無比,只恐賤妾不能消受。”
不料宮女在旁把這句話,竟報於許后。許后心下不安,思想道:“此女在宮久后,必然奪寵。反要受他的氣,不如尋思一計害了他,方保無事。”
就著宮女取了半盞雀頂血,整了一桌饌飯,把血放在杯中,另著一個宮女送去。
飛燕問道:“皇后何故突然賜我酒肴?”
宮女說:“皇后道:‘娘娘進(jìn)宮未曾相敘,特送來以充一飯之敬。’”
飛燕終是疑懼,就斟一杯酒賜與宮女吃。宮女哪里曉得酒內(nèi)緣故,就一氣飲了,即昏暈倒在地。飛燕慌了,著人報與成帝。
成帝大怒道:“這潑賤,好生可惡,險些害了我這活寶。”
就下詔頒示百宮道:“許后在宮肆惡,有關(guān)風(fēng)化,有害人倫,姑免死罪,眨為庶人。”
遂立飛燕為皇后,封趙臨為咸陽侯。
自后寵愛愈深.勢耀愈甚。一日,成帝宴息在鴛鴦殿便房時,樊在側(cè),因?qū)Τ傻鄣溃?ldquo;前日陛下所說,得了趙后一生之事足矣。臣知趙后有一妹,名曰合德,美貌絕無倫比,趙后也要讓他一分,其實絕世無雙之色,陛下何不宣進(jìn)來一看?”
成帝道:“聽到讓他一分不覺心動,背癢恨不得就在面前。”
即使傳旨,差舍人呂延福將百寶鳳毛輦到趙臨家迎取合德。”
只見呂延福領(lǐng)旨,帶了數(shù)百人,走來到趙臨府中。趙臨忙來接旨,排了香案,聞讀已畢。獻(xiàn)了呂延福的茶,進(jìn)去催促合德起身。
合德出來對呂延福道:“妾蒙圣旨,非敢有違。但飛貴人姊召,斷不敢行,不然寧斬首以報。”
宮中呂延福見他言語激切,只得回朝將合德的話,奏聞成帝。
成帝道:“這事怎處?欲要與飛燕說知,又恐不允,反為不美;若是不說,怎的得他進(jìn)宮?”
遂與樊嫕商議。
樊嫕道:“臣有一計,必須如此,如此。”
帝道:“妙計,妙計。”須索就行。
樊嫕悄地潛來飛燕宮中,恰好飛燕睡著。樊嫕開了箱,取了五彩組文手籍獻(xiàn)於成帝。
成帝將五組文手籍與呂延福道:“此趙后召合德之符也??斐秩ィ賮碛匈p?不可遲誤了。”
呂延福即忙前去進(jìn)與合德道:“此趙后所頒,以為召娘娘之符節(jié),著娘娘作速進(jìn)宮。”
合德見了此物,方信是飛燕召他,才別了趙臨夫妻,起身乘了輦來到宮中。
見了成帝叩拜畢,問成帝道:“貴人姊在何處?”
成帝道:“在正宮中。”
合德道:“妾要見他。”
成帝道:“帝王家體統(tǒng),晚上不朝,皇后待明日早晨方可見。”
即命樊嫕排宴在云光殿。成帝攜了合德的手同行。
只見那云光殿內(nèi)亮光光,銀燭高燒香噴噴,名香滿熱,排列的都是百味珍饈,服侍的都是嬌娥俊婢。成帝看了更加歡喜,與合德對飲,酒至數(shù)巡,合德把大杯一連敬了成帝幾杯,覺得有些醉意。合德也吃了二叁杯。成帝即令撤席,歸到房中。要與合德云雨。
合德道:“恐貴人姊妒忌,使妾受辱。今日之事若非姊教,妾不敢奉旨。”
樊嫕道:“何必執(zhí)意,待殿下另起一院.與皇后居住。臣一面用計誘動皇后,那時兩無疑忌,豈不是好。”
合德依言,即與成帝共成鸞鳳之歡。交合之際,盡力盡興,弄得成帝精神飄蕩,不能自持。
成帝道:“我閱人甚多,如后的也少,今得卿而皇后又不能及。”
又弄了一會,弄到酣美之處,來往承迎,更加得趣。不多時,兩兵俱敗,各各睡了。有詞為證:
《點絳唇》
粉落輕妝,香肌縮盡纖罪瘦。慢攜素手,且盡杯中酒。
此夕相逢,美鵲橋初就。牡丹開后,風(fēng)月常相守。
次早成帝對樊嫕道:“后雖有異香,不若合德身體自然。一種香得可愛,今告老於是卿矣。但不能如成帝求白云卿也。”
樊嫕呼萬歲賀道:“陛下真得仙者。”
成帝大悅。賜嫕鮫紋錦二十四疋,又令他去起建一所院宇,名為遠(yuǎn)條館,與后獨(dú)住。又賜紫茸云氣帳、文玉兒,黃金九層情山與飛燕,教樊嫕特去奉她。
樊嫕收了,來到飛燕宮中,適值飛燕在園中灌花。樊嫕悄地把五彩組文手籍,放在箱內(nèi),方才去到園中見了。把圣上所賜之物送與飛燕。飛燕望闕拜謝。
樊嫕道:“娘娘好生受用。如今無子,何不思千萬年計,而圣上欲求子。倘他人進(jìn)幸,娘娘實為不便。不若娘娘有妹,合德使他同在宮中,若能生子,娘娘豈不常享榮貴。”
飛燕道:“信你言有理。”
即令樊嫕奏聞成帝。
樊嫕道:“一面臣去奏過,一面娘娘賜臣符節(jié),前去宣來。”
飛燕就去箱內(nèi)取了五彩組文手籍遞與樊嫕。樊嫕將五彩組丈手籍原放在合德宮中。
奏成帝道:“事已妥了,明早去見便是。”
次早成帝領(lǐng)合德到飛燕宮里來,飛燕一見合德甚是殷勤。
合德道:“妾承貴人姊寵愛,召妾入宮,所賜五彩文手籍璧上。
飛燕收了,即令排宴。叁人自下午吃起,直飲至一更天氣。吹彈歌舞,投壺乃禮令,無所不至。飲罷,飛燕送合德與成帝出宮去睡。
合德道:“還該在姊宮歇著才是。”
飛燕道:“妹妹今日初來,豈有空房之理?”
成帝道:“趙后所言極是。”
即別了飛燕同合德回宮睡了。
次日起來,移飛燕到遠(yuǎn)條館住下,居合德在昭陽宮。那昭陽宮楹柱窗欄俱用金玉珠翠妝飾,十分富麗。賜合德號為睫妤。早朝升殿,百宮朝拜已畢。
成帝問道:“趙臨為何不見?”
從弟趙欽起訴上前奏道:“臣兄、趙臨偶病,不能起立,有失朝儀,罪該萬死,望吾皇赦之。”
成帝道:“昨進(jìn)合德甚中朕意。今封趙欽為新城侯,趙欣為成陽候,趙臨加爵為國公。”
趙欽、趙欣叩頭謝恩。成帝朝罷甲宮。此后,只與合德在昭陽殿取樂,罕到飛燕宮里來。
卻說飛燕在遠(yuǎn)條館整整的獨(dú)坐了叁四個月,孤棲寂寞,嘗自怨恨,作孤鸞離鳳之曲。一日,成帝往遠(yuǎn)條館探望飛燕。
飛燕忙來接駕,叩見已完道:“圣駕久不到妾宮中,何異妾之深也。”
成帝道:“朝政煩心,哪得閑時,今日少暇,特來望你。”
飛燕即令設(shè)晏,著宮女請合德同飯飲。成帝坐在上席,飛燕、合德在兩旁。叁人暢飲至晚。
合德道:“陛下當(dāng)留駕在此,妾當(dāng)先別。”
成帝即令宮女送合德回宮,成帝自與飛燕取樂。那成帝身雖與飛燕云雨,心中只是想著合德。干事時節(jié),終是不得盡興。
你道成帝既想合德為何又來此?只是恐怕又惹了飛燕懷恨,又像許后的故事,以此假意特來點卯。那飛燕心中愈加不樂,沒奈何氣昏昏睡了。
次早,成帝早朝去后,心中怏怏如有所失,閑步在御苑中散步,斜倚在沈香亭曲欄桿上,把手托了香腮,看那御河內(nèi)一雙鴛鴦戲水,不轉(zhuǎn)眼看得有些滋味,遂吟詩一首詩曰:
一春幽恨鎖眉尖,多厭揚(yáng)花亂撲簾;
羞看鴛鴦雙戲水,不堪孤枕獨(dú)成眠。
飛燕吟詩已畢,樊嫕在旁熟看,多已揣知其意。
上前奏道:“臣今觀娘娘圣情,大覺不暢,莫不是為著圣上久不到娘娘宮中。”
飛燕長嘆一聲道:“此薄情郎何足惜!我自有意中人耳。”
樊嫕道:“娘娘既有意中人,何不對臣說知,尋他來宮中取樂。”
飛燕道:“只是不好說。”
樊嫕道:“臣服侍娘娘多時,豈不知臣心腹?況娘娘與臣又是親戚,娘娘在宮,臣也有榮,豈有他意?”
就低前道:“莫非是射鳥兒么?”
飛燕點頭道:“是我與射鳥兒情意濃厚,一自入宮遂成永隔,思想起來令人心煩意惱。”
樊嫕道:“臣有一計,只要娘娘寫一箋書與臣將去,即時可來。何煩憂慮?”
飛燕道:“這事做得來時,恩難補(bǔ)報。”
就去房中取錦箋,寫了一封情書:
妾自別后,風(fēng)霜又幾換矣。值此涼風(fēng)四起,孤鷹悲嗚。伏枕淚零,幾為斷絕。此際此情何可盡述耶?白茅檐邂逅,妾諛事能終始,永皆伉儷。孰意好事多磨,反受宮中之寂寞。自貽伊阻,頓乘聚首之寒盟,妾恨不為涼風(fēng)孤鷹,親卿傍而悲嗚也。妾之思卿,固如是矣。卿之念妾果何如耶?倘不棄妾,隨侍臣樊嫕入我深宮,續(xù)未了之緣。勿以宮中為險阻,我倚閭之望也。妾既以身許卿,倘亦有不測,妾亦當(dāng)從卿為花下鬼。卿其不從,妾為終浦賓耶。專此附聞,勿負(fù)前盟,不勝踴躍。
辱愛妾飛燕百拜
飛燕把書寫就遞與樊嫕笑道:“不要再勞驛使便是,卿第一功矣。”
樊嫕接書就走。飛燕道:“轉(zhuǎn)來,此事只可你知我知,不可有一毫漏泄。”
樊嫕道:“臣受娘娘厚恩,豈不自慎。”
遂辭別出朝。飛燕見樊嫕去了,心下歡喜。走到昭陽殿里,探望合德。合德戲為見於飛燕誤唾在合德褒上。
合德道:“姊唾染人紺褒,正像石上花,假令尚方為之,未必若此衣之華。”
正說話問,只見成帝將真臘夷所獻(xiàn)萬年恰,不夜珠藏在袖里,走到昭陽宮里。二人叩見畢。
成帝道:“二卿兀坐談心,說些甚么?”
合德便把唾褒之事告訴成帝。
成帝道:“果然有趣。”
即名為:“石華廣袖。”叁人大笑了一回。
成帝道:“咋日真臘夷所獻(xiàn)萬年恰,不夜味,其光若月照人甚妍,最為奇妙。”
把萬年恰賜與趙后,不夜珠賜與婕妤。二人領(lǐng)去宮中行樂不題。后人有替石華廣袖詩為證:
美人馀唾實堪夸,一染褒衣等石華;
還問當(dāng)年唾液者,於今廣袖落誰家。
卻說射鳥兒自從那日受氣之后,再也不敢去洪福巷口走,心下郁郁不樂。不想后日聞知成帝選入宮中,自以為相見無日,放下了肚腸,也不思想他了。
一日,獨(dú)坐在家看書,只見那樊嫕換了褒衣,持了書走到射鳥兒家里。低前叫道:“有人在么?”
射鳥兒即忙出來相見。坐定茶罷。
射鳥兒道:“尊兄高姓?”
樊嫕道:“小弟姓樊名嫕。”
射島兒道:“到寒舍有何話說?”
樊嫕道:“有書一封,尊兄自去開看,便知分曉。”
射島兒接書拆開一看,知是飛燕召他。對樊嫕道:“此事如何做得?當(dāng)初便可如此。如今做了皇后,動不動性命相連。”
樊嫕道:“這是皇后密旨去了到不妨,不去時,即教你九族全誅。”
射鳥兒道:“怎的這樣利害,但我怎樣進(jìn)去,方得無事?”
樊嫕道:“里邊有一個宮女,姓燕名赤鳳,這個人宮中做得事來的。我領(lǐng)你去隨著他,便進(jìn)去了。”
射鳥兒沒奈何,只得從他。就走到書房中,取了一本春意兒藏在袖里,吩咐家中人道:“我今日與這相公到個所在去,有幾時未回。你們須要小心照管門戶。”
吩咐畢。就隨樊嫕來到朝門外,尋著了燕赤鳳,也沒有人去盤詰。蝦不跳,水不動。走進(jìn)宮中來道遠(yuǎn)條館,見了飛燕忙跪下道:“蒙娘娘召,臣特來叩見。”
飛燕便一把挽起笑道:“我與你是舊人,何必行這個禮。”
便同坐了。飛燕厚賜樊嫕、燕赤鳳五色紋金鵲繡鐺,同心七寶釵,云母扇,尖雄麝沈香玉壺。二人叩謝而去。
飛燕即令排酒與射鳥兒吃了。半晌,射鳥兒只說了些私情有趣動興的相思話兒。那洪福巷受打的事情再不提起。吃到酒興發(fā)動,飛燕即令侍女鋪下龍鳳白玉象床,鴛鴦萬金飾帳,翡翠褥,珊瑚枕。自己卸下綦履,解下若芒鋒綃單衣,摟了射鳥兒在懷中。
射鳥兒道:“臣雖蒙召,恐微軀不足以答知己。”
飛燕道:“人不過求舊而已。”
把射鳥兒褲兒解下,看見麈柄壯健,比當(dāng)初更加精銳。飛燕大喜捻住道:“心肝經(jīng)久不見,不覺壯大堅勁,正是叁日不見,括目相待哩。”看得興動,連忙自己睡倒,任射鳥兒弄了半個時辰,里邊**亂滾出來。射鳥兒替他揩乾了,又把兩腳擱在肩上,盡根抽拽了千馀抽。
此時飛燕才覺有些興味,摟緊了射鳥兒道:“心肝你的那話是怎么生的?卻如此抽得有趣。”
射鳥兒道:“你要抽得有趣,待我拿一本春意兒與你看,揀那一樣好的,按法而做,才覺有趣。”
遂把麈柄拽出,來取春意兒道:“你看。”
飛燕道:“不要拽出來,你自一邊抽,我自一邊看就是。”
只見翻了幾頁,揀了一個鳥籠人海勢,又揀了一個雞鶯挺翅勢。弄了半晌,服侍的宮女都個個興動起來,那陰水把紗裙盡皆濕透了。
飛燕道:“今番一定要快活死我也。”
射鳥兒見他閉了眼,喉嚨里哮哮氣喘起來,曉得他到情極的去處。又再抽了一會,便覺興盡。
飛燕道:“自今以后,我把你做活寶相待。”
二人依先穿了衣服,整席再飲,恣意行樂。有詞為證:
《清平樂》
蕭郎別后,幽恨還如舊。記得春鸞音云久,想是佳期時候。
多情著意溫存,芳心蒙朧難禁,斷送如夢,今宵怎會難尋。
卻說飛燕終日與射鳥兒放肆無忌,宮中土女有言語傳到合德耳里,合德也知道這事不妥,倘或有人暗奏與成帝得知,這事怎生了得?不如生一計策,預(yù)先奏過,可保無事。
一日,成帝與合德御苑乘涼,合德跪下:“妾與姊事陛下,自以為人生難遇。但姊性剛直、易觸犯人,倘人飲恨,詐生限害,則趙氏無種矣。”即淚下凄惻起。
成帝道:“我也知道,不必掛心。若有人在朕前毀謗的,必置以法。”
合德叩首謝恩起來。合德即令宮女設(shè)宴在荷花池,請飛燕到來。叁人賞花快樂以后,但有宮女說飛燕奸行的,成帝即斬首示眾。諫議劉向見成帝妄行殺戳,上表章又不肯信,連忙做一冊列女傳進(jìn)上。成帝也不去理他。那些侍郎宮奴見成帝不信人言,又不信劉向所諫,在遠(yuǎn)條館飛燕與射鳥兒恣意棲息,毫無顧忌。哪里還有人敢去說他,不在話下。
卻說成帝,一日在太液池中選下了一只千人舟,以沙棠木為身,柴桂為柁柵,船首彩畫云霞名為云舟。又把大桐木刻為蛟龍,雕刻若真,夾著云舟而行。池中又起一座瀛洲,高十丈。右首又建一座七寶避風(fēng)臺。每遇叁秋閑日,設(shè)宴在舟中。
一日,成帝與飛燕在舟中逍遙快樂,暢飲高歌,及到了瀛洲榭上,成帝道:“有此勝景豈宜辜負(fù)愛卿,試舞一回以佐清與何如?”
飛燕道:“領(lǐng)旨。”
成帝道:“我看卿身體輕盈,意欲把翠盤,令宮人托在手中,卿在盤中歌舞何如?”
飛燕道:“如此更妙。”
便整衣而舞,又歌歸風(fēng)送遠(yuǎn)之曲。成帝抱文犀簪擊玉瓶,令飛燕所愛侍郎馮無方吹笙,以和歌。飛燕順風(fēng)輕揚(yáng),將欲隨風(fēng)入水。
成帝遂即忙呼飛燕:“顧我,顧我。”
飛燕揚(yáng)袖道:“仙乎,仙乎,去故而就新,寧忘懷示。”
歌罷。便隨風(fēng)而起。
??帝慌了道:“無方,快與我持后足。”
無方忙舍吹笙,把飛燕足履一把扯住。少頃,風(fēng)息。
飛燕對成帝泣道:“帝恩何不使我仙去?”
成帝道:“教我怎舍得你。”
飛燕道:“縱不仙去,然以妾之賤,得遇今日之游,寵幸極矣。”
成帝大悅。賜馮無方黃金千兩,又到舟中再飲。飲到半酣,成帝抱飛燕坐在膝上。又吃幾杯,便覺火動起來,就在椅上把飛燕褲兒解開,突出了那光如絹,軟如綿的東西。成帝捻住麈柄慢慢放將進(jìn)去。就如處女一般,把成帝的麈柄緊緊箍定,抽了一會。成帝叫侍女一邊斟酒,一邊吃,一面弄,弄到極美的去處。
飛燕摟了成帝道:“不好了,里面花心卻被你點透了,教我怎的過得。”
成帝乘著酒興,盡根抽了一千多抽,把飛燕都弄的呆了。成帝見他興動,把麈柄在陰里上下摩擦著力,抽了一會,成帝泄了。飛燕起來并肩坐了,又吃上幾大杯,打發(fā)成帝去合德宮中,自己回宮去了。
你道飛燕為何倒打發(fā)成帝去了?只因?qū)m中有射鳥兒在里邊,終久不便。以后各自散了。
有詞為證:
《謁金門》
瀛洲榭畫艇笙歌,春拂輕盈,體態(tài)香脂膩,婉轉(zhuǎn)歌聲細(xì)。
玉搔頭斜墜,占盡陽宮里,舞袖翩躚風(fēng)乍起,贏得驚鴻意。
卻說次日飛燕與射鳥兒同到上林春苑,見蛺蝶紛紛往來,采花戀蕊。
飛燕把腳趺了一跌道:“此蠢物殺了他才好。”
宮女即忙撲了蛺蝶,獻(xiàn)了飛燕。
射鳥兒道:“貴人何故恨他?”
飛燕道:“怪他擲花亂蕊,似人情耳。”
說罷,正要回宮,同射鳥兒徘徊花下做些勾當(dāng)。忽見宮人來報,趙婕妤已到園中。射島兒急急躲避,那合德已覷著了。來見了飛燕,只是不悅。察其動靜,兩人坐久越發(fā)曉得里邊光景。
對飛燕道:“貴人姊上林苑,曾聞鳥啼花問之樂乎?”
飛燕道:“緡蠻之前最亂,請聽鳥自樂而自然也。
合德道:“既如此,何不令射鳥兒撲了他。”
飛燕道:“禁苑重重,王孫焉能抉彈到此。”
合德聽了也不回答,只是微微冷笑,逕自回宮去了。射鳥兒是合德舊交的人,為何反躲他?只因是宮中,一來跟隨的都是宮女,耳目甚多;二來是又恐合德心不如舊,故此要避他。及見合德去了,方才走出來。
對飛燕道:“幾乎嚇?biāo)牢乙病?rdquo;
飛燕道:“他便得知怎的奈何我?如今且自回宮取樂,再作道理。”
兩人手?jǐn)y手行到宮中,不在話下。
再說合德見了射鳥兒與飛燕花間游玩,心中思想道:“他快活又沒人去說他,倒不思量我的好處。反要遮瞞我,不如奏過圣上遷了宮,近著遠(yuǎn)條館。那時,我也得些快樂也是好的。”
就去見了成帝道:“賤妾姊妹二人宮院相隔,朝暮不能盡情,妾欲遷宮求近達(dá)條館,不知陛下圣意如何?”
成帝道:“這事卻好。”
即令樊嫕傳旨,速起少嬪館、露華殿、含光殿、求安殿、后殿,又起凝虹室、溫室、浴蘭室,曲房,連檻內(nèi)外飾以金玉,千變?nèi)f狀,連著遠(yuǎn)條館,號為通仙門。
飛燕貴寵日盛,每欲求子為后計,使人情求術(shù)士,求匪安欲老之方。當(dāng)時有西南比波夷來貢,那差來的使者舉茹一飯,晝夜不睡,偃典屬國上,其狀屢有光怪。
飛燕聞知此人,使樊嫕子不周去問道:“是怎樣法術(shù)?還有什么迷處?”
夷人道:“吾術(shù)天地平,生死齊。出入看無變化,萬眾而卒不化。”
不周將此言回覆飛燕。
飛燕道:“果然奇妙。”
即令:“汝將千金去傳他的術(shù)。”
不周持了千金,去見夷人,道飛燕之意。
夷人道:“要學(xué)吾術(shù)的,要不淫與漫言,方可學(xué)得。”
不周將此言回覆飛燕。
飛燕道:“此夷人之胡言,不要學(xué)他。”
又一日,樊嫕服侍飛燕沐浴。飛燕對樊嫕述夷人所言。
樊嫕拍手笑道:“當(dāng)初有個李姑,養(yǎng)鴨數(shù)十在池上,惟恐獺來吃鴨。有鄰里芮姥者得一個捕獺貍,獻(xiàn)與李姑。對李姑道:‘此貍最善捕獺。’李姑問道:‘所食何物?’芮姥道:‘不吃他物,所食只是鴨。’姑大怒,遂絞死此貍。今夷人的術(shù)與這個笑話一般。”
飛燕笑道:“是夷何足污我志也?”此話休題。
一日,飛燕對射鳥兒道:“如今我要求子,而你在我身傍日久,不見成孕,如何是好?”
射鳥兒道:“臣只一身,恐臣陽精寒冷,不能成胎。待臣到外邊去尋十來個俊俏少年子弟,使他們穿了宮服,把小犢車載他們進(jìn)宮。那時眾人著力,自然生子,何必憂慮?”
飛燕道:“此計甚妙,不必你去,就著樊嫕去。”
樊嫕道:“臣愿效力前去。”
飛燕道:“次要做得十分細(xì)密方好。”
樊嫕道:“不消計掛,臣自有理會。”
你道射鳥兒為何這等說?只因他在宮被飛燕所纏不過,又恐宮中事露,性命難保,故進(jìn)這個計策。一來等飛燕盡欲,二來自己倘能脫身,豈不是兩全之計。
話休絮煩。卻說當(dāng)時,有侍郎姓慶名安世,時年十五歲上下,生得眉清目秀,風(fēng)流俊雅。善於鼓琴,能為雙鳳親鸞之曲。飛燕正是喜悅他,只是不能在身傍,心下不悅。
一日,告成帝道:“慶安世此人伶利乖巧,尤工鼓琴,何不使他出入宮中,閑時也好消遣。”
成帝道:“此子年紀(jì)幼小,有何妨害?既是卿愛他,朕賜金牌一面,出入宮中無禁便了。”
飛燕得了這個旨意,次日即宣慶安世到宮中。
飛燕道:“我咋日已奏過圣上,賜你金牌一面,出入宮中不禁。金牌在此,你可收去。早晚在我宮中放心行樂。”
慶安世自此得進(jìn)宮中與飛燕朝夕淫縱,無時休息。又恐人耳目近,不堪大暢。
與慶安世商議道:“此事做得甚好,但我宮中人又眾多。宮人耳目逼近,不能如意,不若你心生一計,奏過圣上,別開一室,在幽僻去處。那時隨我放心行樂,豈不為美。”
慶安世便心生一計,去奏成帝。成帝準(zhǔn)奏,令別開一室,號為留春室,正是雅凈。自左右侍婢,慶安世、射鳥兒之外,再沒有人敢到那里。
一日,慶安世辭了飛燕歸家。只見樊嫕到民間尋得十五六個后生,進(jìn)宮見了飛燕。飛燕見了這些后生,都生得標(biāo)致,看著不覺火動,叫樊嫕取酒來。眾人都要吃叁巨杯接風(fēng)。樊嫕即忙取酒來,眾人都吃叁杯,飛燕也吃叁杯,卻微微有些醉意。
飛燕遂對眾人道:“我今日逐個個都要考到。”
少年道:“只恐娘娘當(dāng)不過這個責(zé)任哩。”
飛燕道:“再有幾個何妨?”
就到房中叫少年齊脫下衣裳,都要爭先。
飛燕道:“不要爭,你們把指頭伸出來數(shù)個數(shù)兒,數(shù)著以當(dāng)先。”
眾人依了。數(shù)著一個,就弄了一會,弄得甚是有趣。眾少年看了這樣光景,怎生熬得?也顧不得甚的數(shù)目,也管不得那個先后,一齊趕到床上,把那個弄的推開了,上去抽一頓。你推來我推去,卻像餓鬼搶饅頭的一般。
飛燕道:“你們不要爭,以后都是叁百抽一轉(zhuǎn),依次而去。”
眾少年依了,從頭一個是五百抽,又輪一個是叁百抽。其中有幾個軟弱的,到一二百抽就泄了,也有情極的百來抽就泄了。且有兩叁個精力壯健,弄了兩叁轉(zhuǎn)那麈柄愈加堅勁。
飛燕道:“這個才是豪杰,不似他們疲兵敗將,才上陣就垂頭喪氣。”
又弄了兩轉(zhuǎn),飛燕不覺遍體酥麻倒在床上,也不做聲,只是不住的咿咿啞啞的叫,陰水流了滿席。那些少年也覺精神疲倦,按不牢便了。起來穿了衣服。
就令人設(shè)宴飲酒,對射鳥兒道:“我今日行樂可為極矣,但止於此,也未見得妙。我明日要在百尺臺上與眾人共樂何如?”
射鳥兒道:“甚妙。”
是日,眾人盡醉而散。
次日,飛燕令宮女整酒在百尺臺上遂攜射鳥兒手,帶了少年十六人,宮娥叁十馀人,同到臺上。
射鳥兒道:“如今卻要怎生行樂?”
飛燕道:“把少年十六人分為四隊,列在東西南北,都要赤身。把一面小鼓系在臍下,你居中,隊號為陽速大王。我與你在臺上大戰(zhàn)。又使一個宮女為監(jiān)軍,也要赤身騎在馬上,手執(zhí)日字令旗。在各隊中聽得麈柄打得鼓聲連響的就是壯陽,待我倒戈。即對帳前先鋒,入中軍受職。如此,叁番鼓聲寂的,為陽弱兵,賜他宮娥,令他養(yǎng)銳待戰(zhàn)。”
射鳥兒道:“有趣,有趣。”
即令眾人分了隊,系了鼓。飛燕把衣服脫得乾乾凈凈,坐在醉翁椅上,把兩腿拍開。射鳥兒也脫得赤條條,捻了麈柄放在(違禁詞語-已隱藏)里抽了一回,只見那些少年那一個不動興,只聽得四下哩咚咚鼓響。
飛燕大笑道:“妙、妙。”
把射鳥兒緊緊摟定,做出許多光景。射鳥兒一時掙挫不過,陽精直注。
飛燕道:“這樣不濟(jì)事,罰在轅門外待罪。”
那監(jiān)軍在隊中,聽得鼓前連連大振的。即忙送到臺上,飛燕叫他解下鼓,就與他交媾。飛燕把牝戶揩凈了,把麈柄仔細(xì)一看,果然雄壯,約有八寸長短。
飛燕道:“這樣雄兵才中我意。”
就把麈柄放在牝戶里,兩手把少年腰里一抱,進(jìn)了一大半。飛燕把牝具迭起禾,少年又著力。一抵直到根邊,抽了叁四百抽,弄到酣美去處。飛燕把兩手兩腳都勾定少年的身上,那少年有些手段,把兩手抬住飛燕的臀,在臺上四周走轉(zhuǎn)到一邊,就弄一回,那臺下看的后生,盡皆興動得緊,忍不住都泄了鼓。無情罰他睡在地下,令少年覆在身上,使女人自摟自動,女興一至,即嗚金收兵。
少頃,各人完事。飛燕與射鳥兒、少年回宮。又令宮女移席到宮中,直飲到二更時分,眾方才去睡。
次日,起來正在頑耍,只見宮人飛報道:“圣駕幸臨。”
飛燕驚得慌慌張張出宮近接成帝。少年、射烏兒都躲在壁里。接得成帝到宮中叩見畢。
成帝道:“卿冠發(fā)散亂,欲為甚來?”
飛燕道:“有甚心情向妝臺整理云鬢,想適才花間游玩為花枝擾亂。”
成帝道:“這等說來,無心向妝臺,更有心向花間樂。卿何言語失度若此?”
飛燕道:“妾久違圣駕,正是悲憤,今得惠臨,欣喜之極不覺言語錯亂。”
正說話間,后聽得壁中有人嗽聲。成帝心疑其事,遂拂然不悅而去,飛燕滿面羞慚。
成帝自回合德宮中,心中忿怒,欲置飛燕以法,但未訪得的實,又因合德所奏,含而未發(fā)。
一日,成帝與合德應(yīng)宴。忽然想起飛燕的事,攘袖怒目直視合德,凜然難犯。
合德慌了手腳,連忙立起身來俯伏在地奏道:“妾族孤寒無援,一旦得備后庭驅(qū)使之列,不意寵沐圣恩,立於眾人之上,想必恃寵邀愛眾毀交集,加以不識忌諱,冒觸威怒,臣妾愿速死以寬圣懷。”說罷涕泣不止。
成帝見他說的有理,心下也有些慘惻,把手扶起合德道:“卿坐了,我對你說,卿的姊,我欲梟其首,斷其足,置於溷中方快我意。”
合德道:“妾姊有何罪?”
成帝道:“如此,如此。”
合德道:“臣妾緣后之故,得備后宮。后死則妾不得獨(dú)生。況陛下無故而殺一后,天下未免議論陛下。妾愿粉骨碎尸,以贖后罪。”
遂大哭,以身投地。
成帝吃了一驚,抱定合德道:“我以卿之故,因不害他。卿但說明便是,何必自恨?”
后令合德坐了.酒飲數(shù)巡。
合德問道:“壁中人,陛下曾知是何人?”
成帝道:“是宿衛(wèi)陳崇子陳元,我已殺其子,把陳崇廢了。”
合德道:“既已殺了,陛下不必介懷。侍妾明日進(jìn)宮打探一回實情,不然猶恐人言未可深信。”
成帝道:“言之有理。”
又吃了幾杯,成帝笑道:“卿者音詞好,今又兼月色照人,動人情興,我有碧玉簫一枝,卿試品一曲,使香藺佐曲.助我酒興何如?”
合德道:“有污圣耳,愈增罪戾。”
成帝令移席在庭前,對月坐了。合德把簫品起清音,宛轉(zhuǎn)聲氣,媚人香蘭,按著檀板唱起來。端的是穿云裂石之聲。
成帝大悅,摟了合德道:“聽卿所吹,不覺心神開爽,教我怎的不愛殺你?”
也就斟杯酒敬與合德,合德也斟一杯回敬成帝。又一連吃了幾大,不覺盡醉。合德扶成帝進(jìn)宮睡了。
次日,成帝早朝去了。合德俏地來到飛燕宮中,見了飛燕,禮畢坐定,就把成帝的話一一告訴,飛燕聽了自覺惶恐。
合德又道:“姊曾想家貧時饑寒無措,我與姊做草履入市換米。一日無米無柴可炊,又遇風(fēng)雨饑寒,難忍不能睡,使我貼姊背同坐而泣,這事姊豈不記思?今日得遇富貴,他人無比,姊反做出事來,幸我竭力勸解。倘或再有過失,圣上激怒,以致不可救,使后來身首異處為天下笑。今日妾雖救止,生死尚未可知。設(shè)或妾死,姊何所倚靠?”
說到傷心去處,潸然淚下。
飛燕也淚下道:“幸得吾妹保全,妾之福也,今后痛改前過,以報吾妹。”
合德再叁叮嚀,辭別而去。飛燕見合德說了這一番,甚是驚恐。即欲散去少年。
因?qū)Ρ娚倌甑溃?ldquo;我當(dāng)時取你們進(jìn)宮,指望生個兒子接續(xù)后代,為天下計。如今卻又成畫餅,雖是暫時相敘,也是宿緣所定。我意正欲行事,怎奈圣上深知消息,把陳元?dú)⒘?,料你們不能自安。暫且歸家,異日再圖歡會。每人贈黃全百兩。樊嫕護(hù)送出朝。”
說罷,都淚下不忍相別。樊嫕領(lǐng)旨,依先把小犢車載出朝門,各人散去。
自此之后,成帝再不到飛燕宮中來。飛燕自從打發(fā)少年出宮之后,只與射鳥兒一人,不能縱欲,心內(nèi)快快不樂。
有詞為證:
《朝中措》
楊花撲徑,亂鴉啼啁,悵阻佳期。鎮(zhèn)日倚欄凝望。別來幾度相思。
遠(yuǎn)山蹙損,羅衾濕透,幽恨誰知?偏恨怨懷難托,芳心遠(yuǎn)逐天涯。
卻說飛燕,一日獨(dú)坐在苑中,看花消遣,又凡兩個貓兒在假山上交媾,卻好一個侍郎宮奴燕赤鳳持一杯茶來,那燕赤鳳人品風(fēng)雅,容貌秀麗,又壯健能起觀閣。飛燕見他十分中意。今凡他掇茶來就接在手中,指著貓兒對赤鳳道:“此物有情,你看他動興么?”
赤鳳道:“此物遇肴雌雄自然動興,臣縱有興在哪里見得?”
飛燕道:“我久看上你,因?qū)m中人多,不能及你。今日少年都去,我意與你歡樂一回。”
赤鳳道:“臣一來不敢,二來娘娘自有相知,如何使得?”
飛燕道:“這卻不妨,我另有一間靜室,再無人知的所在,不必推辭。”
就把赤鳳摟進(jìn)房中,成云雨之歡。那赤鳳雄健,麈柄壯大,足足弄了兩個時辰,再不歇息。
正在快活,誰想合德見成帝睡著,也不帶侍女跟隨,悄悄地來探望,不見飛燕,不見在宮中,又走進(jìn)去,只見外邊有一間靜室,里面有人動響,在窗外一張,看見與赤鳳在那里勾當(dāng),甚是高興。
一時動火起來,牢把兩腿夾住,且不住(違禁詞語-已隱藏)流出,把指頭咬住口里,心中想道:“好大東西,我得與他弄一遭也好。”
只見飛燕與赤鳳愈加弄得有味。
合德便禁聲不住叫道:“姐姐好受用哩。”
赤鳳聽得合德叫聲,忙起身,就把飛燕扶起來,把衣服穿了。接合德進(jìn)宮坐定,甚是慚愧。
合德道:“姐姐還不自改,也枉費(fèi)妾一段好心也。”
飛燕無言可答,合德又說了一頓,只見宮女報道:“圣上醒了,宣召娘娘。”合德即相別回宮。
飛燕被他說了這一番,心中甚惱。思量必要使這賤人著了赤鳳的手,方好塞他的嘴。
就對燕赤鳳道:“今日正要行樂,不料為婕妤覷破,倘日后事露,你不免就是陳元了。必須你去勾引得上手,方免無事。”
赤鳳道:“臣今性命難保,尚未知?若何焉敢行得這事?”
飛燕道:“我有道理,你將我八寶金釵一對送與娘娘,只說趙后知罪,遣臣將八寶金釵獻(xiàn)與娘娘,以贖前愆。望娘娘海涵,沒世不忘大德。那時節(jié)你見景生情,看他如何?就可隨機(jī)行事。”
赤鳳道:“這卻使不得,臣拼死只索去走一遭。”
飛燕將金釵遞與赤鳳,赤鳳接了。待等成帝早朝去了,悄悄地來到合德宮中。只見合德正在思想咋日赤鳳與飛燕的情趣,恰好赤鳳跑進(jìn)宮來俯伏在地。
合德道:“燕赤鳳你來這里何事?”
赤鳳道:“臣該萬死:趙皇后著臣持八寶金釵一對,獻(xiàn)與娘娘,以贖前罪。”
合德道:“即有罪,后的意思著你來講也就罷了。你起來,我有話問你。”
就領(lǐng)赤鳳到內(nèi)房立人的所在,問道:“趙皇后為何與你通起?”
赤鳳道:“實不敢瞞娘娘說,咋日皇后在后苑中看花,見兩個貓兒在那里交媾,臣偶然送一杯茶去,皇后看得貓兒高興,又見臣麈柄粗大,深中皇后的意思,就到房中勾當(dāng),彼時臣不敢從,被皇后正色起來,只得委曲從事。不料娘娘覷見,萬死不辭!伏望娘娘隱蔽,容納活命之恩,補(bǔ)報不盡。”
合德道:“皇后與我是同胞姊妹,我豈有害他之意。況你又是個知趣的人,咋日張見你的麈柄,大的真實可愛,只可恨姐姐私自受用耳。如今我與你親拭一回。”
赤鳳道:“臣已負(fù)逆天之罪,一心為正。豈可再樂?即死不敢從命。”
合德假怒道:“你既不肯,明日與你見駕定罪。”
赤鳳道:“非是臣不肯從,只恐不堪敵娘娘耳!”
合德道:“姊妹總是一般,有甚相別?決要與你成事,不必推辭。”
就把自己的褲兒脫了,又把赤鳳的褲兒扯下,捻了赤鳳的麈柄道:“這樣好東西,怎教我姊不喜歡?”
赤鳳就著實弄了一會。將及興來,聽得外邊獻(xiàn)道:“御駕回宮。”
嚇得燕赤鳳就是天打雷驚一般拔出了麈柄,慌得一步一趺跑了出來。合德忙著了褲兒,整了云鬢,出宮迎接成帝,不在話下。
赤鳳忙來回覆飛燕,備述其事。
飛燕道:“這廝已口滅矣,可保無慮。”又與赤鳳盡興作樂不提。
一日,時值初冬十月十五日。宮中故事上寧安廟,飛燕、合德與樊嫕、侍女同往。飛燕正行之際,只見燕赤鳳走出少嬪館,仔細(xì)看了一眼,疑心他在合德宮中走動,也不說些甚么。及到了廟中,吹笙擊鼓歌,速臂踏地歌,赤鳳來曲。飛燕就想起燕赤鳳出少嬪館,暗諷合德道:“赤鳳聘誰來?”
合德道:“燕赤鳳自為姊來,寧為他人乎?”
飛燕怒以杯擲地。飛燕道:“鼠子能嚙人乎?”
合德道:“穿其衣,見其私足矣,安敢嚙人乎?”
合德素卑事飛燕,此時覺得回得累了,報然熟視,不再敢言。樊見他兩下爭競,遂脫簪叩頭出血,乞合德拜求飛燕。
合德只得拜下泣道:“姊寧思共被夜長苦寒不能成睡,像妾擁姊背耶。今日姊妹富貴皆勝於人,奈何共怨而自相攻斗乎?”
飛燕聽了也淚出,起來持合德手,抽些玉九簪替合德簪在髻上道:“偶爾激惱何必介懷?”
說罷,各各回宮。
一日,合德應(yīng)在浴蘭室沐浴,成帝偶然打從幃下走過。知道合德在里邊沐浴,從帷隙中私視。
未知作出何事,且聽下卷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