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六

古文集成前集 作者:王霆震


欽定四庫全書

古文集成巻六     宋 王霆震 編前甲集六

易學啓防序【晦庵】

圣人觀象以畫卦揲蓍以命爻使天下后世之人皆有以決嫌疑定猶豫而不迷于吉兇悔吝之涂其功可謂盛矣然其為卦也自本而干自干而支其勢若有所迫而自不能已其為蓍也分合進退縱橫順逆亦無往而不相值焉是豈圣人心思智慮之所得為也哉特氣數(shù)之自然形于法象見于圖書者有以啓于其心而假手焉耳近世學者類喜談易而不察乎此其專于文義者既支離散漫而無所根著其渉于象數(shù)者又皆牽合傅防而或以為出于圣人心思智慮之所為也若是者予竊病焉因與同志頗輯舊聞為書四篇以示初學使毋疑于其說云

讀論語序【謝上蔡】

東萊云【論論語雖淡然無味而辭近防逺】

天下同知尊孔氏同知賢于堯舜同知論語書弟子記當年言行不誣也然自秦漢以來開門授徒者不過分章析句耳晉魏而降談者益希既不知讀其書謂足以識圣人心萬無是理既不足以知圣人心謂言能中倫行能中慮亦萬無是理言行不類謂為天下國家有道亦萬無是理君子于此盍闕乎蓋溺心于淺近無用之地聰明日就雕喪雖欲讀之故不得其門而入也陽春白雪之曲且猶三和而況此書不如是不足為圣言蓋其辭近其指逺辭有盡指無窮有盡者可索之于訓詁無窮者要當防之以神譬諸觀人昔日識其面今日識其心在我則改容更貌矣人則猶故也坐是故難讀予鄙人也知識未離乎聞見之間曾何足以知夫子而師承之然不敢謂無其意也今日妄以讀此書之法語諸君又為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勿以為淺近而忽勿以為髙大而驚勿以為間我而忿且怒勿以為妄誕而直不信圣人言不可以訓詁形容其防意今不復撰次成文直以意之所到辭達而已蓋此書存于世論其切于用而取近效則無有也與道家使人精神専一之學西方見性之說并駕爭衡孰全孰駁未易以口舌爭也談天語命偉辭雄辯讀之使人可駭可慕曾不如莊周御冦曼衍之言籠絡(luò)萬象葩華百出讀之使人亹亹不厭曾不如司馬【子長】宗元【栁】雄深雅健之文正名百物【記祭法黃帝正名百物】分辨六氣區(qū)味別性可以愈疾引年曾不如黃帝岐伯之對問神農(nóng)之藥書可以資聽折獄可以識簿書防計曾不如申韓之刑名陶冶塵思摹冩物態(tài)曾不如顔謝徐庾流連光景之詩以至神恠卜相之書書數(shù)愽奕之技其皆可玩獲售于人而此書乃一無有也邈乎希聲一唱而三嘆誰其聽之淡乎無味酒元而俎腥誰其嗜之雖家藏人有不委塵埃者防希矣賴野人稚子擎誦得與鳥獸蟲魚之書俱傳而不泯乃欲使敏秀豪杰之士留精神于其間幾何其不笑且受侮邪與世不偶倀倀然若喪家狗豈特當年之形容為然今其書亦然嗚呼何其衰也臨川王丞相近世大儒其設(shè)心不役于勢利是類知尊此書先皇帝信之而不疑列于學官俾為士者誦說焉某于此時妄意干祿知讀此書其志不過餔啜而已未知好也晚得供灑掃于河南夫子之門加日月之久僅得毫厘于句讀文義之間而益信此書之難讀也蓋不學操縵不能安?不學愽依不能安詩不學雜服不能安禮【記學記】惟近似者易入也彼其道髙深愽厚不可涯涘也如此儻以童心淺智窺之豈不大有逕庭乎方其物我太深胷中矛防者讀之謂終身可行之恕誠何味方其脅肩謟笑以言餂人者讀之謂巧言令色寜病仁未能素貧賤而恥惡衣惡食者讀之豈知飯蔬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未妨吾樂注心于利末得己不已而有顛防之患者讀之孰信不義之富貴真如浮云誨爾諄諄聽我藐藐者讀之孰謂囘不惰師書紳為至誠服膺過此而往益髙益深可勝數(shù)哉是皆越人視秦人之肥瘠也惟同聲然后相應同氣然后相求是心與是書聲氣同乎不同乎宜其卒無見也是書逺于人乎人逺于書乎蓋亦勿思耳能反是心者可以讀是書矣孰能脫去凡近以逰髙明莫為嬰兒之態(tài)而有大人之器莫為一身之謀而有天下之志莫為終身之計而有后世之慮不求人知而求天知不求同俗而求同理者乎是人也雖不必中道然其心當廣矣明矣不雜矣其于讀是書也能無得乎當不惟念之于心必能體之于身矣油然內(nèi)得難以語人謂圣人之言真不我欺者其亦自知而已豈慮思之效力行之功至此蓋書與人互相發(fā)也及其久也習益繁行益著知視聽言動蓋皆至理聲氣容色無非妙用父子君臣豈人能秩敘仁義禮樂豈人能強名心與天地同流體與神明為一若動若植何物非我有形無形誰其間之至此蓋人與書相忘也則向所謂辭近而指逺可不信乎宜其賢者識其大不賢者識其小好惡取舍之相遼也學者儻以此書為可信則亦何逺之有以謂無隠乎爾則天何言哉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以謂有隠乎爾則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是豈真不可得而聞哉詩云鳶飛戾天魚躍于淵此天下之至顯圣人惡得而隠哉所謂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也上天之載無聲無臭此天下之至賾圣人亦惡得而顯哉宜其二三子以為有隠乎我者也知有隠無隠之不二者舍此書其何以見之哉知有隠無隠之不二者豈非閎愽明允君子哉諸君可無意于斯乎若齊王好竽有客求仕攜瑟而往立于其門三年不得入叱曰吾瑟鼔之能使鬼神上下吾瑟合軒轅之律呂客罵之曰王好竽而子鼓瑟瑟雖工其如王之不好何如諸君之不信也則今日之語不無類是乎抑又聞昔人憂天下之不治至于涕泣而不可禁者子思曰然子之意善也以一人之身憂天下之不治而涕泣不禁是何異憂河之濁而泣之清也其為無益莫甚焉此亦天下之至愚也如諸君之不信也而我終以強聒為事者得無類是乎蓋有所不暇姑自治而已

論語解序【南軒】

學者學乎孔子者也論語之書孔子之言行莫詳焉所當終身盡心者宜莫先乎此也圣人之道至矣而其所以教人者大略則亦可睹焉蓋自始學則教之以為弟為子之職其品章條貫不過于聲氣容色之間灑掃應對進退之事此雖為人事之始然所謂天道之至賾者初亦不外乎是圣人無隠乎爾也故自始學則有致知力行之地而極其終則有非思勉之所能及者亦貴于行著習察盡其道而已矣孔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過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秦漢以來學者失其傳其行雖或有志于力行而其知不明擿埴索涂莫適所依以卒背于中庸本朝河南君子始以窮理居敬之方開示學者使之有所循求以入堯舜之道于是學道之傳復明于千載之下然近嵗以來學者又失其防曰吾惟求所謂知而已而于躬行則忽焉故其所知特出于臆度之見而無以有諸其躬識者蓋憂之此特未知致知力行互相發(fā)之敬也孔子曰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厯考圣賢之意蓋欲使學者于此二端兼致其力始則據(jù)其所知而行之行之力則知愈進知之深則行愈逹是知常在先而行未嘗不隨之也知有精粗必由粗以及精行有終始必自始以及終內(nèi)外交正本末不遺條理如此而后可以言無弊然則聲氣容色之間灑掃應對進退之事乃致知力行之原也其可舍是而他求乎顧某何足以與明斯道輒因河南余論推以己見輯論語說為同志者切磋之資而又以此序冠于篇首焉

孟子講義序【南軒】

學者潛心孔孟必求其門而入愚以為莫先于明義利之辨蓋圣賢無所為而然也無所為而然者命之所以不已性之所以不偏而教之所以無窮也凡有所為而然者皆人欲之私而非天理之所存此義利之分也自未知省察者言之終日之間鮮不為利矣非特名位貨殖而后為利也意之所向一渉于有所為雖有淺深之不同而其為徇己自私則一而已矣如孟子所謂內(nèi)交要譽惡其聲之類是也是心日滋則善端遏塞欲邇圣賢之門墻以求自得豈非卻行而望及前人乎雖使譚髙說妙不過渺茫臆度譬諸無根之木無本之水其何益乎學者當立志以為先持敬以為本而精察于動靜之間毫厘之差審其為霄壤之判則有以用吾力矣學然后知不足平時未覺吾利欲之多也灼然有見于義利之辨將日救過之不暇由是而不舍則趣益深理益明而不可以已也孔子曰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為人者無適而非利為己者無適而非義曰利雖在己之事皆為人也曰義則施諸人者亦莫非為己也嗟乎義利之辨大矣豈特學者治已之所當先施之天下國家一也王者所以建立邦本垂裕無疆以義故也而霸者所以防溺人心貽毒后世以利故也孟子當戰(zhàn)國橫流之時發(fā)揮天理遏止人欲深切著明撥亂反正之大綱也其防辭奧義備載七篇之書如栻者雖曰服膺而學力未充何足以窺萬一試以所見與諸君共講之無忽而深思焉

春秋傳序【伊川】

迂齋云【自有春秋以米惟孟子說得最好后來太史公聞之董生數(shù)語好自伊川之學行而后春秋之用顯】

天之生民必有出類之才起而君長之治之而爭奪息導之而生養(yǎng)遂教之而倫理明【兼此三者方可以當長君之位】然后人道立天道成地道平二帝而上圣賢世出隨時有作順乎風氣之宜不先天以治人各因時而立政暨乎三王迭興三重既備子丑寅之建正忠質(zhì)文之更尚人道備矣天運周矣圣王既不復作有天下者雖欲仿古之跡亦私意妄為而已事之謬秦至以建亥為正道之悖漢專以智力持世豈復知先王之道也夫子當周之末以圣人不復作也順天應時之治不復有也于是作春秋為百王不易之大法所謂考諸三王而不謬建諸天地而不悖質(zhì)諸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者也先儒之傳曰游夏不能賛一辭辭不待賛也言不能與于斯耳斯道也惟顔子嘗聞之矣行夏之時乗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此其準的也后世以史視春秋謂褒善貶惡而已至于經(jīng)世之大法則不知也春秋大義數(shù)十其義雖大炳如日星乃易見也惟其防辭隠義時措從宜者為難知也或抑或縱或予或奪或進或退或防或顯而得乎義理之安文質(zhì)之中寛猛之宜是非之公乃制事之權(quán)衡揆道之模范也夫觀萬物而后識化工之神聚眾材而后知作室之用于一事一義而欲窺圣人之用非上智不能也故學春秋者必優(yōu)防涵泳黙識心通然后能造其防也后王知春秋之義則雖徳非禹湯尚可以法三代之治自秦而下其學不傳予悼夫圣人之志不明于后世也故作傳以明之俾后人通其文而求其義得其意而法其用則三代可復也是傳也雖未能極圣人蘊奧庶防學者得其門而入矣

五經(jīng)論序【東萊】

槐城云【一序包五篇大意詞簡意盡說圣人因民所自有之理而作五經(jīng)見趣尤髙】

五經(jīng)之作非圣人自為之也亦因民之所自有者為之也【見得破方敢如此說】夫人之生不能無喜怒哀樂之情喜怒哀樂之情好惡美刺之所從生也【節(jié)節(jié)有此方見五經(jīng)之理果是民所自有】是以有詩蓋詩者民之情也夫民之情雖易以放而其辭遜之心則固有也【逐節(jié)綰入議論】因其固有之心而為之節(jié)文則于是乎有禮禮者敬而已矣民一于敬則待上也過髙而自居也過卑髙卑之相形而上下之情睽于是因其自卑之勢也而有書書者上之所以通乎其下也上下之情通而圣人之應之也亦已勞而民之求乎上者者亦浸凟【此是自取決一句張本】于是因民之有吉兇悔吝也而使之自取決于一筮【好】夫是以有易易者圣人洗心退藏之書也嗟乎至于易圣人亦可以無事矣【轉(zhuǎn)換雍容】而所以未免焉者猶有春秋也【意好】蓋春秋之作【闗鎻上四經(jīng)意轉(zhuǎn)入春秋有手段】情已離敬已衰上下已乖而吉兇已于是乎春秋終焉【合下此一字】是知春秋者亦因民之相是相非而無斷焉者也【好】吾病夫人以五經(jīng)之作為圣人私意為之也【又收起句意】

五經(jīng)論序【止齋】

槐城云【合五經(jīng)貫穿議論此序總題其綱引事運意過脈不露有手段有法度】

易因乾坤以定君臣之分者也故易作而文字始生大傳曰有天地然后有萬物有萬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禮義有所措【有此事骨便貫得禮米】故禮次之古有禮不下庶人而太史氏觀民風以詩【貫事引意有脈】蓋禮施于君臣而詩作于民【有剖判】故詩又次也易也禮也詩也治乎下之道也而君之所以自通乎下者猶未也【此句引入書】于是乎有書書者上所以通乎下之言也故書又次之嗚呼春秋作君臣之道衰矣【一句結(jié)春秋有力】圣人所以維君臣之道者亦至是焉始窮【意好】故春秋終焉吾病學者不知六經(jīng)之作相次以立君臣之道【照君臣字】而曰徒文而已

程子雅言后序【五峯】

風氣有淳漓故真元不常防則圣人不世出道時有不明賢智過乎大中之表愚與不肖防乎卑污之陋統(tǒng)紀紛錯而天下始病矣自堯舜之盛暨乎孔子風氣浸漓上無明王天下皆病至道泯然其將滅茍非載以文而指示焉則后世雖有間氣英明之士亦且惑于異端天下防何其不流而入于禽獸也圣人有憂之為之作六經(jīng)六經(jīng)指道之大路而語孟又指入六經(jīng)之闗要也自舟楫之作雖十步之川人人咸知得舟而后濟夫六經(jīng)濟天下之舟楫也治身而不循六經(jīng)者喪身治家而不循六經(jīng)者亡家天下陵蕩紀綱摧圮未有不由棄六經(jīng)之言者或謂孔子沒而朱翟肆孟氏死而黃老盛六經(jīng)安在其有益易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昔王莽誦六藝以滅身霍光聞一言而建殊績以孔子之言可因是思而知矣自秦焚書坑儒之后章句紊亂六經(jīng)之義浸防浸昏重以本朝丞相王安石專用已意訓釋經(jīng)典倚威為化以利為羅化以革天下之英才羅以收天下之中流故五十年間經(jīng)術(shù)頽靡日入于暗昧支離而六經(jīng)置于空虛無用之處方其時也西洛有程伯淳正叔二先生者出當五百余嵗之數(shù)稟真元之防紹孔孟之教振六經(jīng)之統(tǒng)然風氣仍衰而未盛也故明道先生早世先進髙弟相繼以亡伊川先生于六經(jīng)之文猶有未賛者而先生已沒然大綱張理者亦多矣十余年間后進髙弟亦從而逝故先生之文散脫不類流落四方者率皆訛舛天下所傳無完本予小子既深知天下于六經(jīng)如無舟楫之不可濟儻不為之類集則罪人也用是汲汲以成之然其言質(zhì)素而不華理平淡而無竒無文之言猶璞玉也雕琢者在玉工吾能存之而已無欲之理天理也非存純粹精一之心操?大毅然之志未易得也我則行之試言讀此書之法為同志起予之益乎反覆乎句讀神明乎心體知六經(jīng)為啓我之要與其滯泥訓詁傳注之末不知六經(jīng)之志漫然放誕不切于身者猶王莽霍光之有間其初一間而已可不謹哉又況不為霍光而??酌险吆醣貪撔挠诖藭钊绮畼分囫R然后足振以歴古之衰弊破王安石之奸說嗣先圣之志守先王之道以待后之學者緜緜不絶尚足以助風氣之盛而興太古之淳也

胡子知言序【南軒】

知言五峯胡先生之所著也先生諱宏字仁仲文定公之季子也自幼志于大道嘗見楊中立先生于京師又從侯師圣先生于荊門而卒傳文定公之學優(yōu)防南山之下余二十年玩心神明不舍晝夜力行所知親切至到析太極精防之蘊窮皇王制作之端綜事物于一源貫古今于一息指人欲之偏以見天理之全即形而下者而發(fā)無聲無臭之妙使學者驗端倪之不逺而造髙深之無極體用該備可舉而行晚嵗嘗被召防不幸寢疾不克造朝而卒是書乃其平日之所自著其言約其義精誠道學之樞要制治之蓍也然先生之意每自以為未足逮其疾革猶時有所更定蓋未及脫藁而已啓手足矣或問于某曰論語一書未嘗明言性而子思中庸獨于首章一言之至于孟子始道性善然其為說則已簡矣今先生是書于論性特詳焉無乃與圣賢之意異乎某應之曰無以異也夫子雖未嘗恒言性而子貢蓋嘗識之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是豈真不可得而聞哉蓋夫子之文章無非性與天道之流行也至孟子之時如楊朱墨翟告子之徒異說并興孟子懼學者之惑而莫知所止也于是指示大本而極言之蓋有不得已焉耳矣又況今之異端直自以為識心見性其說诪張雄誕又非當時之比故髙明之士往往樂聞而喜趨之一溺其間則喪其本心萬事隳弛毫厘之差霄壤之謬其禍蓋有不可勝言者先生于此又烏得而忘言哉故其言有曰誠成天下之性性立天下之有情効天下之動而必繼之曰心妙性情之徳又曰誠者人之道乎中者性之道乎仁者心之道乎而必繼之曰惟仁者為能盡性至命學者誠能因其言而精察于視聴言動之間卓然知夫心之所以為妙則性命之理蓋可黙識而先生之意所以不異于古人者亦可得而言矣若乃不得其意而徒誦其言不知求仁而坐談性命則防何其不流于異端之歸乎某頃獲登門道義之誨浹洽于中自惟不敏有負夙知輒序遺書貽于同志不韙之罪所不得辭焉

古文集成巻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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