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言:“去齊,接淅而行?!变溃瑵n米也?!敖印弊质鉄o理。許慎《說文》引《孟子》:“去齊,氵竟淅而行?!便呔?,音其兩切,漉干漬米,言不待炊而行也?!懂惵劶防罴︺懺唬骸啊睹献印啡R而氵竟淅?!碧票咀鳌般呔埂弊?。
王介甫云:“‘俟我于城隅’,言靜女之俟我以禮也。其美外發(fā),其和中出,其節(jié)不可亂者,彤管也?!O我彤管’,言靜女之貽我以樂也。”徐安道注音辯云:“彤,赤漆也。管,謂笙簫之屬?!?/p>
按,《靜女》詩:“貽我彤管,彤管有煒。”注云:“煒,赤貌。彤管以赤心正人?!惫{云:“彤管,赤管也?!笔瑁骸氨匾猿嗾?,欲使女史以赤心正人,謂赤心事夫人,正妃妾之次序也?!编嵶ⅲ骸肮耪?,后夫人必有女史彤管之法,史不記過,其罪殺之?!薄逗鬂h皇后紀》序云:“頒官分務,各有典司。女史彤管,記功書過。”《左氏傳定公九年》:“《靜女》之三章,取彤管焉。”杜預云:“《詩邶風》也,言《靜女》三章之詩,雖說美女,義在彤管。彤管赤筆,女史記事規(guī)誨之所執(zhí)?!币源丝贾?,不聞謂之樂也。
陶潛《讀山海經十三首》用事,今本多差誤,各為注釋之。
第一篇“泛覽《周王傳》”,乃《周穆天子傳》,荀勖校定本是也?!傲饔^《山海圖》”,乃《山海經》十八卷,郭璞注本是也。
第二篇云:“玉堂凌霞秀,王母怡妙顏。天地共俱生,不知幾何年。靈化無窮已,館宇非一山。高酣發(fā)新謠,寧效俗中言。”
《西山經》云:“玉山是王母所居。其狀如人,豹尾虎齒而善嘯,蓬頭戴勝,是司天之厲主五殘。”《大荒西經》云:“西海之南,流沙之濱,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侖之丘。有人戴勝,虎齒,有豹尾,穴處,名曰西王母?!庇衷疲骸按蠡闹校猩矫S沮玉門,西有王母之山?!庇衷疲骸耙岳鰹閷m,亦有離宮別窟?!惫痹疲骸安粚W∫簧揭??!薄赌绿熳觽鳌吩疲骸凹占鬃?,天子賓于西王母,執(zhí)玄圭、白璧,以見西王母于瑤池之上。”又:“天子升于奄山,即西王母之山也。奄山,即崦嵫山也。西王母宴穆王于瑤池之上,王母為天子謠曰:‘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遠,山川間之。將子無死,尚能復來。’”與穆王往復數(shù)詩,不具載。
第三篇云:“迢迢槐江嶺,是謂玄圃丘。西南望昆墟,光氣難與儔。亭亭明照,落落清氵流。恨不及周穆,托乘一來游?!?/p>
槐江之山,丘時之水出焉。其陽多丹粟,其陰多采黃金銀,實為帝之平圃。郭璞注云:“即玄圃也。南望昆侖,其光熊熊,其氣魂魂,其上多藏瑯,爰有氵水,其清洛洛。氵,音遙。”《穆天子傳》:“天子銘跡于玄圃之上?!?/p>
第四篇云:“丹木生何許,乃在密山陽。黃花復朱實,食之壽命長。白玉凝素液,瑾瑜發(fā)奇光。豈伊君子寶,見重我軒皇?!?/p>
《西山經》云:“西北四百二十里,曰密(音密)山,其上多丹木,圓葉而赤莖,黃花而赤實,其味如飴,食之不饑,丹水出焉。西流注于稷澤,其中多白玉,是有玉膏,其源沸沸湯湯,黃帝是食是饗,是生玄玉,玉膏所出,以灌丹木,五色乃清?!?/p>
第五篇云:“翩翩三青鳥,毛色奇可憐。朝為王母使,暮歸三危山。我欲因此鳥,具向王母言。在世無所須,惟酒與長年?!?/p>
三危之山,三青鳥居之。是山廣圓百里。青鳥主為西王母取食?!吨駮吩疲骸澳峦跷髡鳎燎帏B所解?!庇稚呶字?,一曰龜山,西王母梯幾而戴勝杖,其南有三青鳥,為西王母取食。又有三足鳥,主給使也。
第六篇云:“逍遙蕪皋上,杳然望扶木。洪柯百萬尋,森散覆谷。靈人侍丹池,朝朝為日浴。神景一登天,何幽不見燭?!?/p>
黑齒國人,黑手,食稻使蛇,其一蛇赤。下有湯谷,上有扶木,即扶桑木。十日所浴,在黑齒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
第七篇云:“粲粲三珠樹,寄生赤水陰。亭亭凌風桂,八干共成林。靈鳳撫云舞,神鸞調玉音。雖非世上寶,爰得王母心?!?/p>
歡朱國,在赤水之陰,有三珠樹,如柏,葉皆為珠,其樹若彗?!逗饶辖洝罚骸肮鹆职藰?,在番隅東。八樹而成林,言其大也?!钡ぱㄖ接续B焉,其狀如雞,五采而文,乃鳳也。自歌自舞。女床之山有鳥,其狀如翟而五采文,名曰鸞,自歌。見則天下康寧。
第八篇云:“自古皆有沒,何人得靈長。不死復不老,萬歲如平常。赤泉給我飲,員丘足我糧。方與三辰游,壽考豈渠央?!?/p>
《列子》云:“北海之北,其國名曰終北,四方悉平,周以喬陟。當國之中有山,名曰壺領,狀若<垂瓦>,頂有口,狀若圓環(huán),名曰滋穴,有水涌出,名曰神氵糞,臭過椒蘭,味過醪醴,一源分為四,埒注于山下,經營一國,亡不悉遍。土氣和,亡扎厲,不夭不病,人倦則飲神氵糞。周穆王北游,過其國,三年忘歸?!苯癯嗳渡胶=洝窡o之,知古文缺失也。
第九篇云:“夸父誕宏志,乃與日競走。俱至虞淵下,似若無勝負。神力既殊妙,傾河焉足有。余跡寄鄧林,功竟在身后。”
《海外北經》云:“夸父與日逐走,渴,欲飲于河、渭,不足,飲大澤,未至,道渴而死。棄其杖,化為鄧林?!庇衷疲骸翱涓覆涣苛?,欲追日景,遂之禺谷。郭璞云:“禺淵也?!苯褡饔轀Y。
第十篇云:“精衛(wèi)銜微石,將以填滄海。刑天舞干戚,猛志故常在。同物既無慮,化去不復悔。徒設在昔心,良辰詎可待。”
發(fā)鳩之山有鳥焉,其狀如烏,而文首白喙,名曰精衛(wèi)。其鳴自讠交;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游于東海,溺而不反,故為精衛(wèi)。常銜西山之木石,以堙東海。奇肱之國,刑天與帝爭神,帝斷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干戚以舞。
第十一篇云:“巨猾肆威暴,欽丕違帝旨。{穴契}窳強能變,祖江遂獨死。明明上天鑒,為惡不可履。長枯固已劇,鶚豈足恃?!?/p>
鐘山神其子曰鼓,其狀,人面而龍耳,是與欽丕殺葆江于昆侖之陽。葆江,即祖江也。帝乃戮之鐘山之東曰崖。丕,音下邳之邳。,音遙。曰“巨猾肆威暴”者,謂欽丕殺祖江,貳負臣殺{穴契}窳也。“猾”作“?!弊?,非是。欽丕化為大鶚,鼓亦化為鳥。鶚,音諤。,音俊?;蛟啤癌螬酢弊郑且?。{穴契}窳者,蛇身人面,為貳負臣所殺。開明東有巫,夾{穴契}窳之尸,皆操不死之藥以距之。{穴契}窳變?yōu)辇埵?,居弱水中食人。音軋俞?/p>
第十二篇:“鴟朱見城邑,其國有放士。念彼懷王世,當時數(shù)來止。青丘有奇鳥,自言獨見爾。本為迷者生,不以喻君子?!?/p>
柜山西臨流黃,北望諸毗,東望長右,有鳥焉。其狀如鴟而人手,其音如Φ,其名曰朱,其鳴自號,見則其國多放士。放,逐也。懷王之世,謂屈原也。青丘國有奇鳥,不詳其狀。鴟朱或為鳥鵝,或為鳴鵲,皆非也。
第十三篇云:“巖巖顯朝市,帝者慎用才。何以廢共、鯀,重華為之來。仲文獻誠言,姜公乃見猜。臨沒告饑渴,當復何及哉?!?/p>
《竹書紀年》:“堯欲禪舜,共工、鯀諫以為不可。舜即位,殛《鯀》于羽山,流共工于幽州?!薄逗冉洝吩疲骸磅吀`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帝令祝融殺鯀于羽郊。”《神異經》云:“西北荒有人,人面朱髯,蛇身人手,四足,食五谷、禽獸,頑愚,名曰共工。東方有人焉,人形而身多毛,自解水土,志加通塞,為人自用,欲為欲息,名曰鯀?!毕略疲骸爸傥摹⒔?,未詳?!?/p>
柳子厚詩云:“空齋不語坐高舂?!毖δ茉娫疲骸案艚b見夕陽春?!被蛟埔婔┟?,大非也。
《淮南子》云:“日至于虞淵,是謂高舂。”注云:“虞淵,地名。高舂時始戌,民碓舂時也?!薄爸劣谶B石,是謂下舂。”注云:“連石,西山名,言將暝,下民悉舂,故曰下舂?!?/p>
古樂府陸瑜有《仙人覽六箸篇》:“九仙歡會賓,六箸且娛神。戲石聞余地,銘山憶舊秦。避敵情思巧,論兵勢重新。問取南皮夕,還笑拂棋人?!背醪粫院螒颉?/p>
《西京雜記》云:“許博昌,安陵人,善陸博,竇晏好之,嘗與居處,法用六箸,或謂之究,以竹為之,長六分?!蓖跻萁狻冻o》云:“投六箸,行六棋,故為六博。以篦作箸,象牙為棋,麗而且好也。”《說文》云:“六箸,十二棋也。”
鮑昭《行藥至城東橋》詩,五臣注云:“昭因疾服藥,行而宣導之。”杜甫《舟中伏枕》詩云:“行藥病涔涔?!睗h許皇后云:“我頭岑岑,藥中得無有毒乎?”
“金虎”二字,所用不同。張平子《東京賦》云:“周姬之末,政用多僻。始于宮鄰,卒于金虎?!蔽宄甲⒃疲骸坝?、厲用小人,與君子為鄰,堅若金,惡若虎,卒以此亡?!标懯亢庠娫疲骸巴骐x金虎?!蔽宄甲⒃疲和妫掠?。西方,金也。西方七宿畢、昴之屬,俱白虎也?!逗訄D》云:亡金虎,喻秦居也。
陸士衡《詩》云:“大辰匿曜,金虎習質?!备?、石《星經》云:“昴,西方白虎之宿。太白,金之精。太白入昴,金虎相薄,主有兵亂?!?/p>
沈存中《筆談》云:“馬融《笛賦》云:‘裁以當{過}使易持?!钌谱ⅲ骸畕過},馬策也。裁笛以當馬{過},故使易持?!丝娬f也。笛安可以為馬策!{過},管也,古人謂樂之管為{過}。故潘岳《笙賦》云:‘修{過}內辟,余簫外逶。裁以當{過}者余器,多裁眾{過}以成音?!说训靡粄過},五音皆具,當{過}之工,不假繁猥,所以便而易持也?!?/p>
據《說文》,{過}、撾并音張瓜反,也。不聞以{過}為樂管。潘岳《笙賦》乃用撾字,云:“修撾內辟。”注云:“修長撾大辟開也?!弊耘c“{過}”字不同。言羌人裁之以當馬策,言易執(zhí)持而復可吹也,牽強為說,殊無義理。
汝南陳敬伯路逢歸忌,必反郵亭,后坐誅。無禁忌者多談為繆。注云:“四孟在壬,四仲在寅,四季在子?!苯耜庩枙疲骸俺健⑿?、丑、未月,子日;寅、申、己、亥月,丑日;子、午、卯、酉月,寅日?!迸c舊法不同,故不足信也。
杜甫《送高三十書記》云:“觸熱向武威。”程曉《三伏》詩云:“今世衤能衤戴子,觸熱到人家?!睋吨溯炞印吩疲骸榜履荞麓鳎易右??!薄都崱罚骸榜履埽裟?;衤能衤戴,音戴?!倍郑粫允乱?。
《望江南》者,朱崖李太尉鎮(zhèn)關西日,為亡姬謝秋娘所作,后進入教坊。
和凝嘗以宰輔自期,登第之日,名在第十三。后覽范質文,大加賞嘆,即以第十三處之。場屋間,謂之傳衣缽,若禪宗之相付授。其后,質果繼凝登相位,亦為太子太傅、魯國公,紳以為美談。后,馮當世知貢舉,擢彭器資為首,后贈彭詩云:“當時已自傳衣缽,羞愧猶為食肉僧?!敝^此也。
天福初,竇貞固知貢舉。舊制,夜試以三燭為限。長興二年,改令晝試,貞固以短景難成,文不盡意,失取士之道,奏復夜試。
孫天舉云:“嘗見吳天用家藏一《易》書,不知何人作,云乾坤毀則無以見《易》,乾坤有毀時,故終之以《未濟》。蓋乾坤毀則有水火之災,水之災多在東南,火之災多在西北。故西北多山,東南多水,東南之山,皆水沖激而成,有連亙三四十山不絕者,乃地脈也。后兵火失其書,亦不能盡記其說?!?/p>
盧思道挽詩獨八首,比時人最盛,時人謂之八米盧郎。八米,關中語。歲以六米、七米、八米分上中下,言在谷取八米,取數(shù)之多也。
王建《宮詞》:“延英引對碧衣郎,紅硯宣毫各別床。天子下簾親自問,宮人手里過茶湯?!笨质怯眉t絲硯,江南李氏時猶重之。歐公《硯譜》以青州紅絲石為第一。此硯多滑不受墨,若受墨,妙不可加。王建集中有作工硯,又作洪硯,皆非也?!对葡炎h》載元子芝明經制策入仕,亦有此一篇,未知孰是?
畢景儒有李重光黃羅扇李自寫詩一首云:“風情漸老見春羞,到處銷魂感舊游。多謝長條似相識,強垂煙態(tài)拂人頭。”后細字書云“賜慶奴”。慶奴,似是宮人小字。詩似柳詩。
宋公庠言:“金日殫‘日’字不音彌畢切,只是如字,別無借音?!庇盅裕骸叭私匝越怏w音古買反,司馬溫公讀作古隘切?!庇衷疲骸案冈诤羝渥訛榱钏?,侍下呼某房,甚無謂也?!?/p>
柳子厚《聞徹上人亡寄楊丈侍郎》云:“東越高僧還姓湯,幾時瓊佩觸鳴??栈ㄒ簧⒉恢?,誰采金花與侍郎?!鄙w用慧休《菊問贈鮑侍郎》詩云:“玳枝兮金英,綠葉兮紫莖。”鮑照有答詩,《類文》題作《菊問》,照集又云《贈答》。
姓氏之學,莫盛于《元和姓纂》。皆自南北朝,以官職富貴相高。溢至于唐,崔、盧、李、鄭,糾紛可鄙。若以圣賢所本,如子姓、媯姓、姬姓、姜姓之類各分類,圣人受姓所從來,以訖《春秋》所紀,用《世本》、《荀況譜》、杜預《公子譜》為法,則唐、虞三代列國諸侯,俱可成書,此似是太史公欲為而未就者耳。漢以后,精力博求,不難考其淵源至今也。
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墩x》謂方牘簡策。《周禮內史》:“凡命諸侯及孤卿大夫,則策命之。”鄭司農引《春秋傳》:“王命內史興父策命晉侯為侯伯。策謂以簡策書王命。”又云:“凡四方之事書,內史讀之,王制祿,則贊為之,以方出之?!弊⒃疲骸百潪橹?,為之辭也。以方出之,以方版書而出之。”杜子春云:“方直,謂今時牘也?!薄秲x禮聘禮》:“束帛加書將命,百名以上書于策,不及百名書于方。”名,書文也,今謂之字。策,簡也。方,版也。外史掌達書名于四方,謂若《堯典》、《禹貢》,達此名使知之。或曰:古曰名,今日字,使四方知書之文字得而讀之。
南山宣律師《感通錄》云:“廬山七嶺,共會于東,合而成峰?!币蛑獤|坡“橫看成嶺側成峰”之句,有所自矣。
傳《新唐書李德?!罚骸暗略a沔?zhèn)海軍代王。先是大和中,漳王養(yǎng)母杜仲陽歸浙西,有詔在所存問。時德裕被召,乃檄留后使如詔書。入為尚書左丞,而漳王以罪廢死,因與戶部侍郎李漢共譖德裕嘗賂仲陽導王為不軌,帝惑其言?!备]革《音訓》云:“杜牧作《杜秋》詩,乃云:‘漳王得罪后,秋,始被放歸本郡?!杉粗訇栆?。與此不同,似牧之之誤?!薄赌喜啃聲吩疲骸岸胖訇枺炊徘镆?。始為李侍人,敗填宮,亦進帛書,后為漳王養(yǎng)母。大和中,漳王黜,放歸浙西。續(xù)詔令觀院安置,兼加存恤,故杜牧有《杜秋》詩稱于時。”此說與牧之合?!墩耐鯗悅鳌罚骸镑頌槌部h公。時大和五年也。命中人封詔,即賜且慰曰:‘國法當爾,無他憂?!四贽?,贈齊王。鄭注后以罪誅。帝哀湊被讒死不明,開成三年,追贈懷懿太子?!鄙w大和五年,漳王雖黜,尚特詔賜慰云。故德?!跋艉笫谷缭t書”,至八年廢死后,德裕方被譖也??帜林姴徽`。
蔣防作《霍小玉傳》,書大歷中李益事。有一豪士,衣輕黃衫,挾朱筋彈。李至,霍遂死,乃三月牡丹時也。老杜有《少年行》二首,一云:“巢燕引雛渾去盡,紅花結子已無多。黃衫年少宜來數(shù),不見堂前東逝波。”考作詩時,大歷間,甫政在蜀,是時想有好事者傳云,作此詩爾。
蘭亭惟定武舊本最佳。薛帥別刊木易之。新本“湍”、“流”、“帶”、“石”、“天”五字,損,可以驗,舊本皆全。
杜甫《憶李白》詩云:“俊逸鮑參軍?!币嘤凶I焉。鮑昭《白辭》一篇,白用之。杜又云:“李侯有佳句,往往似陰鏗。”如“柳色黃金嫩,梨花白雪香”,乃陰鏗詩也。
《山海經大荒北經》:“有神銜蛇,其狀,虎首人身,四蹄長肘,名曰強良?!薄耙嘣谖帆F書中?!贝藭裢鲆?。
《宜都山水記》:“亻艮山溪有釜灘,其石大者如釜,小者如鈷鏌?!绷雍瘛垛掝哪柑队洝贰邦哪浮弊?,字書無之?!都崱罚轰z、鈷,并音胡,黍稷器。夏曰瑚,商曰璉,周曰簋。又,钅莽,音滿補反。鈷钅莽,溫器。言潭石如此大小爾。
《高氏小史》云:“周,字彥倫,始置四聲切韻行于時。”
《南部煙花錄》,文極俚俗。又載陳后主詩云:“夕陽如有意,偏傍小窗明。”此乃唐人方域詩,六朝詩語不如此?!短扑囄闹尽匪d《煙花錄》,記幸廣陵事,此本已亡,故流俗偽作此書。與裴《傳奇》載秦人事乃賦唐俚詩無異。
李義山《定子》詩:“堪笑吃虛隋煬帝,破家亡國為何人?!薄侗崩镏尽罚骸皠⑻┠镩T有樗樹,贈詩云:‘尋常凡木最輕樗,今日尋樗桂不如。漢高新破咸陽后,英俊奔波遂吃虛?!?/p>
老杜《望岳》詩云:“車箱入谷無歸路,箭栝通天有一門?!薄妒稣饔洝吩疲骸鞍毓?,谷名也。漢武帝微行至谷中,無回車地,夾以高原,柏林陰翳,窮日幽暗,殆弗睹陽景?!兵P翔岐山?!队碡暋吩疲骸爸瘟杭搬?。”又曰:“荊岐既旅。”其山本以有兩岐,故呼為岐路之岐,今俗猶呼為箭嶺。出《唐史》,系《地理志》。
諺云:“干星照濕土,來日依舊雨?!蓖踅ā堵犛辍吩娫疲骸鞍胍顾技宜锍?,雨聲落落屋檐頭。照泥星出依然黑,淹爛庭花不肯休?!?/p>
李義山《柳枝詩》序,有“湔裙水上”之語。《北史》:“竇泰母夢風雷有娠,期而不產,甚懼。有巫者曰:‘度河湔裙,產子必易。’便向水所。忽見一人云:‘當生貴子,可徙而南?!笍闹?。俄而生泰。及長,為御史中尉?!保▌e見《荊楚歲時記》。)
徐浩會稽詩云:“法士多環(huán)能?!鄙w言異能也。魯直謂能乃三足鱉,言僧似鱉耳。雖似戲語,然能有二音,皆通,不必指能是鱉也。后漢《黃琬傳》云:“舊制,光祿三署郎以高功久次才德尤異者為茂才異行。時權富子弟以人事得舉,而貧約守志以窮退見遺,京師為之謠曰:‘欲得不能,光祿茂才。’”注云:“能,乃來切?!?/p>
范文正守鄱陽,喜樂籍,未幾召還,作詩寄后政云:“慶朔堂前花自栽,為移官去未曾開。年年憶著成離恨,只托春風管領來?!钡骄?,以綿胭脂寄其人,題詩云:“江南有美人,別后長相憶。何以慰相思,贈汝好顏色。”至今,墨跡在鄱陽士大夫家。
肅宗乾元二年,史思明與諸將期會汴州。李光弼巡河上諸營,聞之,還入汴州,謂節(jié)度使許叔冀曰:“大夫能守汴州十五日,我來救?!惫忮鲞€東京,思明至汴,叔冀戰(zhàn)不勝,遂與濮州刺史董秦降,思明待之甚厚?!缎聲吩疲骸岸匾龟灏偃藲w光弼,詔加殿中監(jiān),賜姓李,名忠臣,即天寶末驍將也。粗暴不知書,晚污朱Г偽命,誅?!庇翊ㄗ印对挛g》詩云:“歲星主福德,官爵奉董秦。忍使黔婁生,覆尸無衣巾?!痹斘洞司洌禺斒菬o功而享厚祿者。如此者多,不知玉川子說李忠臣何也?
李太白《平虜將軍妻》詩云:“古人不唾井,莫忘昔纏綿。”李濟翁《資暇錄》云:“諺有曰:‘千里井,不反唾,或云М?!晕羧私涹A舍,反馬余М于井,后經此井,汲水,為М所哽?!?/p>
國朝用漢臘,蓋冬至后第三戌,火墓日也,是為臘。己酉年閏八月冬至后第三戌,乃在十一月末,太史局著歷,遂以十一月第三戌為臘。識者云:古法遇如此閏歲,即以第四戌為臘,臘不可在十一月也。癸亥年合閏三月,遂閏四月。南渡后,圖書散失所致。
嘗聞習海者云:“航海自二浙可至平州。聞登州竹山、駝基諸島之外,天晴無云,可遠望平州城壁。今自二浙至登州與密州,皆由北洋,路極險惡,然有自膠水鎮(zhèn)三日而抵明州定海者?!倍鸥Α逗蟪鋈吩疲骸皾O陽豪俠地,擊鼓吹笙竽。云帆轉遼海,粳稻來東吳。越羅與楚練,照耀輿臺軀?!奔啊段粲纹吩疲骸坝难嗍⒂梦?,供給亦勞哉。吳門轉粟帛,泛海凌蓬萊?!逼涫驴梢?。
《名山記》云:“松有兩鬣、三鬣、五鬣者,言如馬鬣形?!崩钯R有《五粒小松歌》云:“新香幾粒洪崖飯?!薄拔辶!?,未詳。
潘岳《秋興賦》云:“斑鬢彪以承弁兮,素發(fā)颯以垂領。”五臣注云:“彪,發(fā)下垂貌?!薄墩f文》云:“白黑發(fā)雜也?!崩钌谱⒃疲骸氨胱鼢裕舴搅锨??!?/p>
李義山《嬌兒》詩云:“忽復學參軍,按聲喚蒼鶻?!卑?,《吳史》云:“徐知訓怙威,嬌淫調謔,王無敬畏之心。嘗登樓狎戲,荷衣木簡,自號參軍,令王ヮ髻鶉衣為蒼頭以從。”歐公《五代史吳世家》云:“知訓為參軍,隆演鶉衣ヮ髻為蒼鶻?!鼻霸啤吧n頭”,非也。
《南唐世家》:“號扌建馬牌?!卑?,《南唐史》亦作“扌建”字。舉世以為“捷”字,非也?!墩f文》:“扌建字,從建,音紀偃切,馬行不利也?!薄犊脊び洝吩疲骸敖K日馳騁,左不扌建?!笔且病?/p>
《史記秦始皇本紀》云:“上會稽,祭大禹,望于南海,而立石刻頌秦德。”《越絕書》云:“始皇以三十七年來游會稽,以正月甲戌到越,留舍都亭,取錢唐浙江岑石,石長丈四尺,南北面廣一尺,東西面廣一尺六寸,刻文于大越東山上,其道九曲,去越二十里?!薄端洝吩疲骸扒厥蓟实菚?,刻石紀功,尚在山側?!睂O暢之《述征記》云:“丞相李斯所篆也?!?/p>
《南史》:“竟陵王子良為會稽太守,范云為主簿。云以山上有始皇刻石,三句一韻,多作兩句讀之,并不得韻;又字皆大篆,人多不詳。云夜取《史記》讀之,明日登山,讀之如流?!睆埵毓?jié)云:“會稽山,刻李斯書,其字四寸,畫如小指,圓鐫。今文字整頓,是小篆字?!?/p>
予嘗上會稽東山,自秦望山之巔并黃茅,無樹木。其山側有三石筍,中有水一泓,別無他石。石筍并無字。復自小逕,別至一山,俗名鵝鼻山。又云:“越王棲于會稽,宮娥避于此。”又云娥避山。山頂,有石如屋大,中開,插一碑于其中,文皆為風雨所剝,隱約就碑,可見缺畫,如禹廟《沒字碑》之類?!恢耸瘹e?非始皇之力,不能插于石中。此山險絕,罕有至者,得一采藥者,引之至耳,非偽碑也?;蛟拼笞?,或云小篆,皆不可考。
杜甫詩云:“嘗果栗皺開?!被蜃鳌半r”字,殊不可解。《集韻》:“皺,側尤切,革紋蹙也?!薄稘h上題襟》周繇詩云:“開栗弋之紫皺?!必炐菰疲骸靶孪s避栗皺。”又云:“栗不和皺落?!卑?,栗蓬也。
《左傳》云:“故講事以度軌(絕句),量謂之軌。取材以章物(絕句),采謂之物?!?/p>
《孟子》云:“盡信書不如無書。”王元澤引古本《孟子》云:“盡信書不如無為書。”書安可無也,學者慎所取而已,不知慎所取,則不如勿學而已矣。
嘗觀《八師經》:“佛時在舍衛(wèi)國只樹給孤獨園。時有梵志,名曰邪旬,來詣佛所,欲質所疑,曰:‘吾聞佛道,厥義宏深。巍巍堂堂,猶星中月。神智妙達,眾圣中王。愿開盲瞑,釋其愚癡。所事何師?’天尊曰:‘吾前世師,其名難數(shù)。吾今自然,神耀得道。非有師也。’”始悟東坡《宸奎閣碑銘》云“巍巍仁圣,體合自然,神耀得道,非有師傳”之意。所謂八師者:不殺、不盜、不淫、不惡、口不飲酒、老、病、死。王瑩夫云:“坡公手寫《八師經》,頃嘗見之?!?/p>
沈休文山陰《柳家女》詩云:“還家問鄉(xiāng)里,詎堪持作夫。”鄉(xiāng)里,謂妻也?!赌鲜窂埍雮鳌泛羝逓猷l(xiāng)里,云“我不忍令鄉(xiāng)里落他處”。今會稽人言家里,其意同也。
潘岳《閑居賦》:“房陵朱仲之李。”李善云:“朱仲李,未詳?!卑?,《述異記》云:“房陵定山有朱仲李園三十六所?!痹S昌節(jié)度使小廳,是故魏景福殿。董卓亂,魏太祖挾令遷帝自洛都許。許州有小李子,色黃,大如櫻桃,謂之御李子,即獻帝所植,至今有焉。王逸《荔枝賦》云:“房陵縹李。”
謝靈運《東陽溪中贈答》云:“可憐誰家婦,緣流灑素足。明月在云間,迢迢不可得?!庇衷疲骸翱蓱z誰家郎,緣流乘素舸。但問情若何,月就云中墮?!眲⒂礤a《泰娘歌》“月墮云中”之句,蓋本于此。
《漢樊噲傳》:“從攻項籍屠煮棗?!睍x灼曰:“《地理志》無,今清河有煮棗城?!豆Τ急怼酚兄髼椇??!鳖亷煿旁唬骸凹仍乒ロ椉?,屠煮棗,則其地當在大河之南,非清河之城明矣,但未詳其處耳?!庇杩肌逗鬂h地理志》,濟陰郡冤句有煮棗城,此正在大河之南也??梢匝a《漢史》之缺。
許志仁云:“昔秦王舍舟于余杭,因曰杭州。不從舟而從木,以《詩》‘一葦杭之’之義。”
齊丘仲孚少好學讀書,常以中宵鐘鳴為限。唐人張繼詩:“夜半鐘聲到客船?!眲t半夜鐘其來久矣。
揲蓍之法,用老陽、老陰多少之數(shù)求之,即偏而不均,若以奇耦之數(shù)求之,最為精妙。三奇老陽,三耦老陰,一奇兩耦,少陽兩奇,一耦少陰。少陽,震、坎、艮也。少陰,巽、離、兌也。
陶淵明詩云:“聞有田子春,節(jié)義為士雄?!薄稘h書劉澤傳》云:“高后時,齊人田生游,乏資,以書干澤,澤大悅之,用金二百斤,為田生壽。田生如長安,幸謁者張卿,諷高后,立澤為瑯琊王?!睍x灼曰:“《楚漢春秋》云,“田生,字子春。”
《香奩集》云:“后魏時,相州人作《李波小妹歌》,疑其未備,因補之:‘李波小妹字雍容,窄衣短袖蠻錦紅。未解有情夢梁苑,何曾自媚妒吳宮。誰教牽引知酒味,因令悵望成春慵。海棠花前秋千畔,背人撩鬢道匆匆?!表n所補,似言閨房之意,大非其實。
《北史》:“李安世出為相州刺史。廣平人李波,宗族強盛,殘掠不已。刺史薛道標討之,大為所破,公私成患。百姓語曰:‘李波小妹字雍容,褰裙逐馬如卷蓬。左射右射必疊雙。婦女尚如此,男子安可逢?!彩涝O方略,誘波等殺之,州內肅然。”
白樂天《自詠》詩云:“朱砂賤如土,不解燒為丹。玄鬢化為雪,不解休為官?!庇帧恫欢T》詩云:“亦曾燒大藥,消息乖火候。至今殘丹砂,燒干不成就?!薄稘£枤q晚寄元八郎中庾三十二員外》詩云:“閱水年將暮,燒金道未成。丹砂不肯死,白發(fā)自須生。”《對酒》云:“謾把《參同契》,難燒伏火砂。有時成白首,無處問黃茅。”《赴忠州至江陵舟中示舍弟》云:“幼學將何用,丹燒竟不成?!薄冻暝芍袝鴳选吩疲骸敖K身擬作臥云伴,逐月須收燒藥錢?!薄杜c故刑部李侍郎早結道友以藥術為事》詩云:“金丹同學都無益,水竹鄰居竟不成?!薄顿浗堇钍咕吩疲骸佰E為燒丹隱,家緣嗜酒貧?!薄额}別遺愛草堂》云:“曾在廬峰下,書堂對藥臺?!薄吨駱撬蕖吩姡骸靶鴺窍虑Ц椭瘢罨馉t前一盞燈。此處與誰相伴宿,燒丹道士坐禪僧?!?/p>
《后集》第五十一卷《同微之贈別郭虛舟煉師五十韻》,敘燒丹事甚詳,有云:“簡寂館鐘后,紫霄峰曉時。心塵未凈潔,火候遂參差。萬壽覬刀圭,千功失毫厘。先生彈指起,姹女隨煙飛。始知緣會間,陰騭不可移。藥灶今夕罷,詔書明日追?!薄秾啤吩疲骸暗ど耙娀鹑o跡,白發(fā)泥人來未休。”《贈杜錄事》云:“河車九轉宜精煉,火候三年在好看?!薄冻陦舻谩吩疲骸暗ど盁捵魅復粒l(fā)看成一把絲?!庇帧稛幉怀擅篇氉谩吩疲骸鞍装l(fā)逢秋至,丹砂見火空。不能留姹女,爭免作衰翁?!笔菢诽炀昧粢饨鸬?,為之而不成也。
又有《感事》詩云:“服氣崔常侍,燒丹鄭舍人。”又云:“唯知戀杯酒,不解煉金銀。無憂亦無喜,六十六年春?!庇肿鳌蹲硪飨壬鷤鳌吩疲骸霸O不幸吾好藥,治衣削食,煉鉛燒汞,至于無所成,有所誤,奈之何。今吾幸不好彼?!庇帧洞鹂汀吩娫疲骸昂I讲皇俏釟w處,歸即應歸兜率天?!眲t是晚年藥術竟無所得,乃歸依內典耳。
李善《文選》,引證精博,五臣無足取也。惟注《北山移文》“植薪歌于延瀨”,李善云未詳。呂向云:“蘇門先生游于延瀨,見一人采薪,謂之曰:‘子以終乎?’薪人曰:‘吾聞圣人無懷,以道德為心,何怪乎而為哀也?’遂為歌二章而去。”又不注所出。至注《解嘲》,李善引伯夷、太公為二老,乃云“只太公為一老,不聞二老”。其繆如此。
汲?,嵳Z晉《春秋篇》載平公夢朱罷窺屏,《左氏》、《國語》并云黃能。
謝靈運詩云:“牽絲及元興,解龜在景平。”五臣注《文選》云:“牽絲,謂牽王如絲之言而仕也?!崩钌圃疲骸盃拷z,初仕,解龜,去官也。應璩云:‘不悟牽朱絲,三署來相尋?!?/p>
《華陽國志蜀志》云:“蠶叢、魚鳧之后,有王曰杜宇,稱帝號曰望帝,更名蒲卑。自以功德高諸王,乃以褒斜為前門,熊耳、靈關為后戶,玉壘、峨嵋為城郭,江、潛、綿、絡為池澤,汶山為畜牧,南中為園苑。會有水災,其相開明決玉壘山以除水害,帝遂委以政事,禪位于開明,帝升西山隱焉。時適二月,子鵑鳥鳴,蜀人悲之,故聞子鵑之鳴,即日望帝也?!弊筇珱_《蜀都賦》云:“鳥生杜宇之魂。”五臣注引《蜀記》云:“有王曰杜宇,號望帝,俗說云化為子鵑。子鵑,鳥名也。蜀人聞其鳴,即曰望帝也?!惫术U照、杜甫皆云是古帝魂,其實非變化也。
《春秋左氏傳》:“聞晉公子駢脅,欲觀(絕句),其裸?。ń^句),薄而觀之?!?/p>
《禮記射義》:“孔子射于矍相之圃,蓋觀者如堵墻。射至于司馬,使子路執(zhí)弓矢出延射,曰:‘僨軍之將,亡國之大夫,與為人后者不入,其余皆入?!w去者半,入者半。又使公罔之裘、序點揚觶而語。公罔之裘揚觶而語曰:‘幼壯孝弟,耆耋好禮,不從流俗,修身以俟死,者不,在此位也。’蓋去者半,處者半。序點又揚觶而語曰:‘好學不倦,好禮不變,旄期稱道不亂,者不,在此位也?!w僅有存者。”如此稱“者不在此位”,何以觀射,乃“不”字作上聲,連上句,即于義無爽。今本《家語》無二“不”字。
韓退之《瀧吏》詩云:“不知官在朝,有益國家不。得無風其間,不武亦不文。仁義飭其躬,巧奸敗群倫?!惫疟尽帮L”作“虱”字,或引阮嗣宗“虱處中”為解,非也。
按,秦《公孫鞅書靳令篇》云:“國以功受官予爵,則治省言寡。以六虱授官予爵,則治煩言生。六虱曰禮樂、曰詩書、曰修善、曰孝悌、曰誠信、曰貞廉、曰仁義、曰非兵、曰羞戰(zhàn)。國有十二者,上無使農戰(zhàn),必貧至削。十二者成群,此謂君之治不勝其臣,官之治不勝其民,此謂六虱勝其政也?!保ù搜允?,乃止九條)。杜牧之云:“彼商鞅者,能耕能戰(zhàn),能行其法,基秦為強,曰彼仁義虱官也,可以置之。(注云:“置之,言不用也?!保贝瞬柚庖?。
端硯。下巖,色紫如豬肝,密理堅致,溫潤而澤,儲水發(fā)墨,叩之有聲。但性質堅,礦斷裂,尤多瑕疵。
秋楓巖,石色微淡,可亞下巖,堅潤不及。
梅根巖,一名中巖,桃花巖,一名上巖。二巖石俱皆沙壤相雜,無水泉,色淡而燥,肌理稍疏,然中巖又勝上巖。
新坑,石色帶紅紫,其文細密,材質厚大無瑕,然止是崖石,頗乏堅潤。
后歷,石與新坑略相似,又處其次。
西坑六崖,石色青,微黑,佳者如歙石,粗羅紋,而發(fā)墨過之,石眼圓暈數(shù)重,青白黃黑相間,極大者為最勝。
土人以晶瑩圓明、中無瑕翳者為活眼,形模相類、不甚鮮明者為淚眼,形體略具、內外皆白、殊無光彩者為枯眼。
唐《食貨志》云:“武德四年,鑄‘開元通寶’,錢徑八方,重二銖四參,積十錢重一兩,得輕重大小之中。其文以八分、篆、隸三體。”又云:“開元二十六年已后,錢甚惡,詔所在置監(jiān)鑄‘開元通寶’錢,京師庫藏皆滿。肅宗上元元年,以‘開元’舊錢一當十?!?/p>
孔毅夫云:“‘開元通寶’錢,給事中歐陽詢撰其文并書,回環(huán)可讀,俗不知以為‘開元’錢明皇所鑄。《六典》謂之‘開通元寶’?!彼抉R光云:“薛《唐圣運圖》云:‘初進蠟樣,文德皇后掐一甲,故錢上有甲痕焉?!绷椟摇短其浾芬詾楦]皇后。是時竇后已崩,文德后未立,今皆不取。李審言《記聞》云:“唐之錢文如‘乾元’、‘開元’曰重寶、通寶,世俗淺者有云‘乾重’、‘開通’,朝士尚有如此言者,尤可笑也。”
馬永卿云:“‘開元通寶’,蓋唐二百八十九年獨鑄此錢,洛、并、幽、桂等州皆置監(jiān),故開元錢如此之多,而明皇記號偶相合耳。”
《楚辭》云:“夕餐秋菊之落英?!蓖跻菰疲骸坝?,華也。”《類篇》云:“英,草榮而無實者?!焙鬂h馮衍賦云:“食玉芝之茂英?!毖杂⑷A之英。洪興祖《補注楚辭》云:“秋花無自落者,讀如‘我落其實,而取其華’之‘落’。”此言為是。今秋花亦有落者,但菊蕊不落耳,若云“黃菊飄零滿地金”,即詩用《楚辭》之句。且《宋書符瑞志》沈約云:“英,葉也。言食秋菊之葉?!睋渡褶r本草》:“菊服之,輕身耐老。三月采葉?!薄队窈健吠踝訂獭蹲儼自瞿攴健罚骸案示眨律弦?,名曰玉英?!笔怯⒅^之葉也。晉許詢詩云:“青松凝素體,秋菊落芳英。”
《詩》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毖匀擞芯靶?,當效而行之,如山之高當仰之。今人書簡有使“景仰”者,疏矣。魏文帝《書》云:“高山景行,深所慕仰?!睘槭?。任彥升《太宰碑》云:“瞻彼景山,肅然望慕。”雖引《詩》“陟彼景山”,然不出景行高山之意也。
《莊子》:“適莽蒼者三餐而反,腹猶果然?!惫蟛蛔ⅰ3稍⑹柙疲骸肮?,充飽也?!标懙旅鳌兑袅x》云:“果,如字,又苦火切。眾家皆云飽貌,言依舊果然。或云:猶,如也,言腹之飽如果然獸也。”《吳錄地理志》云:“九真浦縣有獸名果然,狻狄類也?!薄赌现莓愇镏尽吩疲骸敖恢菀阅嫌泄猾F,其鳴自呼,尾長,腹圓,過其頭,脅邊斑文,皮集十余,可得一蓐。繁文麗好,細厚溫暖?!蔽虹娯褂匈x。
伊尹負鼎干湯?!肚f子》成元英疏云:“負玉鼎以干湯。劉孝標《棲山志》云:‘故有忽白璧而樂垂綸,負五鼎而要卿相?!薄冻o天問》云:“緣鵠飾玉,后帝是饗?!蓖跻菰疲骸昂蟮?,謂殷湯也。言伊尹始仕,因緣烹鵠鳥之羹,修玉鼎以事于湯,湯賢之,遂以為相?!豹殹睹献印芬詾椴蝗灰病?/p>
劉禹錫云:“翁仲遺墟草樹平?!薄段郝浴吩疲好髂?,景初元年,徙長安鐘ね、駱駝、銅人、承露盤。盤折。銅人重不可致,留于霸城。大發(fā)卒,鑄作銅人二,號曰翁仲,列坐于司徒門外。后漢鄙南千秋亭有石壇,壇廟之東枕道,有兩石翁仲,南北相對。
謝惠連云:“漾舟陶嘉月?!蓖醢毒艖选吩疲骸疤占卧沦饪傫{?!蓖跻菰疲骸凹凹獣r也。”
百六。從上元甲寅,至今乾德四年丙寅,積年一萬三千五百七十三,以通周法除之,得三通周,余六百一十三年。又除第一第二“百六”,共五百七十三年,余年入第三“百六”。從貞觀十六年壬寅,入第二“百六”,至吳乾貞三年己丑。第二“百六”數(shù)窮。又從吳太和二年庚寅入第三“百六”,至今乾德四年丙寅,已得三十七年,更二百五十一年,方入第四“百六”。
陽九。從上元甲寅,至今乾德四年丙寅,積年一萬三千五百七十三,以通周法除之,得二通周,余四千四百五十三年,又以陽九數(shù)除之,得九,余年入第十陽九。從武德元年戊寅,入第十陽九,至今乾德四年丙寅,已得三百四十九年,更一百七年,第十陽九數(shù)窮,重起第一陽九。
行香。起于后魏及江左齊、梁間,每燃香獯手,或以香末散行,謂之行香。唐初因之。文宗朝,崔蠡奏設齋行香,事無經據,乃罷。宣宗復釋教,行其儀。朱梁開國,大明節(jié),百官行香祝壽。石晉天福中,竇貞固奏,國忌行香,宰臣跪爐,百官立班,仍飯僧百人,即為規(guī)式。國朝至今因之。
蔡謨初渡江,見彭蜞,大喜曰:“蟹有八足,加以二螯。”令烹之。既食,吐下委頓,方知非蟹。詣謝尚而說之。尚曰:“卿讀《爾雅》不熟,幾為勤學死?!?/p>
據《茍子勸學篇》云:“蟹六跪而二螯?!弊⒃疲骸肮?,足也?!币墩f文》云:“蟹,六足二螯首也?!?/p>
今考《神農本草》,蟹八足二螯,其類甚多。六足者名蛇(音跪),四足者名北,皆有大毒,不可食?!稜栄拧吩疲骸包蚬屈虔稽蚬?,即彭骨也。似蟹而小。骨,王穴切。”謝尚云“讀《爾雅》不熟”,必《爾雅》說蟹。今本止有彭骨一事,而他更無,恐《爾雅》脫文也?!扒趯W”當作“勸學”,恐《晉書》本誤以“勸”為“勤”也?!督祵嶄洝匪徽`。今許叔重《說文》云:“蟹有二螯八足,旁行?!睏钬榫┮啤傲恪保嗾`,又衍一“首”字,亦誤?!俄n非子》云:“蟹,螯首如鉞?!奔串斢小笆住弊帧N淖置撀?,疑誤學者,可為嘆息。
佛經頌云:“蒗菪拾花針?!薄侗静荨吩疲骸拜踺?,使人健行見鬼。《藥性論》云:‘熱,有大毒。生,能瀉人見鬼,拾針狂亂?!坠疲骸鹫`食,眼生暹火。’”《史記》:“淳于意治王美人懷子而不乳,以蒗蕩藥一撮,用酒飲之,旋乳?!苯襻t(yī)方并不言能通乳,或云性寒,或云熱,皆不能曉。
《上林賦》云:“仁頻?!薄断伤庝洝吩疲骸皺壚疲幻暑l。”《林邑記》云:“葉如甘蕉?!鳖l音賓。吳普《本草》云:“一名檳門?!?/p>
《上林賦》:“蜚︽?!薄妒酚洝纷鼽蟒洌稘h書》作︽。郭璞音誄,《神農本草作鼯鼠;音羸,飛鼠也,其狀如兔而鼠首,以其髯飛?!稜栄拧罚骸镑?,一名夷由?!惫痹疲骸盃钊缧『?,似蝙蝠,肉翅,尾項脅毛紫赤色,背上蒼艾色,腹下黃,喙頷雜白,腳短,爪長,尾三尺許。飛且乳,亦謂之飛生。聲如人呼。食灶煙,能從高赴下,不能從下上高?!碧针[居云:“<鼠>是鼯鼠,一名飛生,產婦持之,易生?!?/p>
楊、柳二種。楊樹葉短,柳樹葉長,花即初發(fā)時,黃蕊子為飛絮。今絮中有小青子,著水泥沙灘上,即生小青芽,乃柳之苗也。東坡謂絮化為浮萍,誤矣。
人參。許氏《說文》:人參。字與參同。扁鵲云:有毒?;蛏?,三月生葉,小花,核黑,莖有毛,九月采根,有頭足手,面目如人?!洞呵镞\斗樞》云:“搖光星,散為人參。廢江淮山瀆之利,則搖光不明,人參不生?!薄抖Y斗威儀》云:“君乘木而王,有人參生。”《廣雅》云:“參,地精人參也?!薄读簳罚骸叭钚⒕w母疾,須人參。舊傳鐘山所出,有鹿引之,鹿滅,得此草?!薄懂愒贰放c《廣五行記》皆云:“土下有呼聲,掘之,得人參。如人形,四體備具,聲遂絕?!?/p>
石斛。出始興六安山傍石上;或生木上,謂之木斛,不中用。盛弘之《荊州記》云:“隋郡《永陽縣》有瀧石山,山上多石斛,精好如金環(huán)?!?/p>
王冶知南恩州,其子藎臣云:“海邊有石山觜,每蟹過之,則化為石,蛇亦然。”
洪炎《雜家》:“安南有玉龍膏,南人用之化銀液。說者云:此膏北來則及禍。韓約都護安南,得其膏,持歸。是歲。京師亂,約以附會鄭注,竟赤其族。今黃白家燒金干汞,必有陰禍也。”
《會要》:雍熙中,供奉官于延德使高昌還,《行程》云:“王居北庭。北庭山中出罔砂,山中常有煙氣涌起,而無云霧。至夕,火焰如炬火,照見禽鼠皆赤。采罔砂者著木底鞋,若皮為底者即焦。有穴出青泥,出穴即變?yōu)樯笆寥巳∫灾纹?。?/p>
今俗諺云:“如‘鹽藥’,言其少而難得?!薄侗静萑蛀}部》中陳藏器云:“鹽藥,味咸,無毒,療赤眼,明目,生海西南雷諸州,山石似芒消,入口極冷,可傅瘡腫。”又,《本草》:“獨自草,作毒箭,唯鹽藥可解?!薄度蛀}》條中不言,恐有脫誤。
《異苑》云:“魏武北征蹋頓,升嶺眺矚,見山岡不生百草。王粲曰:‘是古冢。此人在世服礬石,葬而石生熱,蒸出外,故卉木焦滅。’即令發(fā)看,果得大墓,內有礬石滿塋。”
據本經,礬石性寒。《異苑》云熱,蓋誤矣,乃{石}石也。又:魏武六年,平烏丸,王粲猶在荊州,其說非也。一說粲在荊州與劉表登彰山,嘗見此異。
《雞跖》載:“摩{波石}石,出西番山石澗中,辟諸毒爐火。”《本草》云:“陽石也。出南中,人傳之不經,云是觀音菩薩所居山座若手按者也?!贝苏f大謬。
《寰宇記》:“三佛齊國,南海水中,有山,五色聳峙,其石有小焰。每船舶過其下,水流如涌,人或以刀斫擊之,有石進入船中者,是此石也。燒之,有硫黃氣?!庇种^:“舶船上下,愛其山石者,多以手捫之,故云摩{波石}石?!狈乔罢f也;匱五金,伏三黃,制鉛汞。
升玄子《伏汞圖》有《試鳥場消石法》,云:“其色青,取白石英炙令熱,將點上,便消入石中。道書言出鳥場國,能消金石為水,服之,盡得長生。其石出處,氣極穢惡,飛鳥不能過其上。人或單服從之過,身上諸蟲盡化為水而得長生矣。形若鵝管者佳?!?/p>
狐剛子《粉圖》云:“青消石,一名北帝玄珠?!庇?,《三十六神水方》,《化曾青方》,用正消石。觀此,則今世間謂之消石,似非正也。
《藥名隱訣》云:自古傳消石能化一切金石為水者,服乃長生。不聞所出之處,徒有其名,而與無無異。近代陶隱居撰《本草》,乃言樸消是消石之樸,又言芒消與石脾合煮,成為真消石。石脾無復識者,尋其事由,殊為乖僻。則消石有正有贗,信矣。然經謂消石天地至神之物,陶言今無正石,亦未為全失。今《圖經》引梁、隋間方書,謂雖非真石,而其功效既相近,亦可通用,則今世所用者或可也。
崔《爐火本草》云:“消石,陰石也。”此非石類,即咸鹵煎成,今呼焰消。是河北商城及懷、衛(wèi)界沿河人家刮鹵淋汁所就,與樸消、小鹽一煎之,能制伏鉛,出銅暈。南地不產樸消,能熟皮芒消可入藥用。今“消石”注乃云此即地霜,所在山澤,冬月地上有霜掃取,以水淋汁后,乃煎煉而成,蓋以能化諸石,故名消石,非與芒消、樸消一類而有消名也。
《圖經》又云:今醫(yī)方家但以未煉成塊微青者為樸消,煉成盆中上有芒者為芒消,其芒消底澄凝者為消石。又云:煉樸消或地霜而成堅白如石者,乃消石也。則雜煉樸消、地霜而成消石是矣,非別有消石也。
余謂不假煎煉,如仙經所言,乃正消石。設煎煉而成者,亦名消石,乃今世所用焰消。亦能伏八石,而芒消可入藥,且據所有用之耳,非必消石為天地至神之物也。《丹房鏡源諸消篇》有馬牙消、樸消、芒消、縮砂、坑消五種。若消石,則列在《諸石篇》中,可見也。
《仁和縣圖經》云:“鹽消,出縣東十里,煉成樸消。又有冬月自地中涌起消,通透光瑩者名霜花,亦名劍脊消。藥中用為玄明粉、紫雪之屬?!?/p>
唐秘書省有熟紙匠十人,裝潢匠六人。潢。《集韻》:“音胡曠切。”《釋名》:“染紙也?!薄洱R民要術》有《裝潢紙法》,云:“浸蘗汁入潢,凡潢紙滅白便是,染則年久色暗,蓋染黃也?!焙笥小洞泣S治書法》云:“潢訖治者佳,先治,入潢則動?!薄兑g》,后魏賈思勰撰。則古用黃紙寫書久矣。寫訖入潢,辟蠹也。今惟釋藏經如此,先寫后潢?!兑g》又云:“凡打紙欲生,生則堅厚?!眲t打紙工蓋熟紙匠也。予有舊佛經一卷,乃唐永泰元年奉詔于大明宮譯,后有魚朝恩銜,又有經生并裝潢人姓名。
《春秋》:夏姬乃鄭穆公之女,陳大夫御叔之妻。其子徵舒弒君。徵舒行惡逆,姬當四十余歲,乃魯宣公十一年。歷宣公、成公,申公巫臣竊以逃晉,又相去十余年矣。后又生女嫁叔向,計其年六十余矣,而能肓孕?!读信畟鳌吩疲合募葤都夹g,蓋老而復壯者,三為王后,七為夫人。或云:凡九為寡婦,當之者輒死?!蹲笫稀匪d當之者,已八人矣。宇文士及《妝臺記》序云:“春秋之初,有晉、楚之諺曰:‘夏姬得道,雞皮三少?!?/p>
秦嘉,字士會,隴西人也。為郡上掾(一作計)其妻徐淑,寢疾,還家不獲面別,贈詩云:
人生譬朝露,居世多屯蹇。憂艱常早至,歡會??嗤?。念當奉時役,去爾日遙遠。遣車迎子還,空往復空返。省書情凄愴,臨食不能飯。獨坐空房中,誰與相勸勉。長夜不能眠,伏枕獨展轉。憂來如尋環(huán),匪席不可卷。嘉報以詩云:
帝靈無私親,為善荷天祿。傷我與爾身,少小罹煢獨。既得結大義,歡樂苦不足。念當遠離別,思念敘款曲。河廣無舟梁,道遠隔丘陸。臨路懷惆悵,中駕正躑躅。浮云起高山,悲風激深谷。良馬不回鞍,輕車不轉轂。針藥可屢進,愁思難為數(shù)。貞士篤終始,恩義不可屬。
肅肅仆夫征,鏘鏘揚和鈴。清晨當引邁,束帶待雞鳴。顧看空室中,仿佛想姿形。一別懷萬恨,起坐為不寧。何用敘我心,遺思致款誠。寶釵可耀首,明鏡可鑒形。芳香去垢穢,素琴有清聲。詩人感木瓜,乃欲答瑤瓊。愧彼持贈厚,慚此往物輕。雖知未足報,貴用敘我情。淑又答詩一首:
妾身兮不令,嬰疾兮來歸。沈滯兮家門,歷時兮不差。曠廢兮侍覲,情敬兮有違。君今兮奉命,遠適兮京師。悠悠兮離別,無因兮敘懷。瞻望兮踴躍,佇立兮徘徊。思君兮感結,夢想兮容暉。君發(fā)兮引邁,去我兮日乖。恨無兮羽冀,高飛兮相追。長吟兮永嘆,淚下兮沾衣。嘉與妻書曰:
不能養(yǎng)志,當給郡使。隨俗順時,亻黽勉當去。知爾所苦,故爾未有瘳損。想念悒悒,勞心無已。當涉遠路,趨走飛塵。非志所慕,慘慘少樂。又計往還,將彌時節(jié)。念發(fā)同怨,意猶遲遲。欲暫相見,有所屬托。今遣車往,想必有方。淑答書曰:
知屈圭璋,應奉歲使。策名王府,觀國之光。雖失高素皓然之業(yè),亦是仲尼執(zhí)鞭之操也。自初承問,心愿東還。迫疾惟亟,抱嘆而已。日月已盡,行有伴列。想嚴裝已辦,發(fā)邁在近。誰謂宋遠,企予望之。室邇人遐,我勞如何。深谷逶迤,而君是涉。高山巖巖,而君是越。斯亦難矣。長路悠悠,而君是踐。冰霜慘烈,而君是履。身非形影,何得動而輒俱;體非比目,何得同而不離。于是誦萱草之詠,以消兩家之思;割今者之恨,以待將來之歡。君適樂土,優(yōu)游京邑。觀王都之壯麗,察天下之珍妙,得無目玩意移,往而不能出耶!嘉重報妻書曰:
車還空反,甚失所望。兼敘遠別恨恨之情,顧尤悵然間,得此鏡,既明妍媸,及觀文彩,世所希有,意甚愛之,故以相與。并寶釵一雙,妙香四種,素琴一張,常所自彈也。明鏡可以鑒形,寶釵可以耀首,芳香可以馥身,素琴可以娛耳。淑又報嘉書曰:
既惠音令,兼賜諸物。厚意殷勤,出于非望。鏡有文彩之麗,釵有殊異之觀。芳香既珍,素琴益好?;莓愇镉诒陕钏湟韵噘n。非豐恩之厚,孰肯若斯!覽鏡執(zhí)釵,情意仿佛。操琴詠詩,思心成結。敕以芳香馥身,喻以明鏡鑒形,此言過矣,未獲我心也。昔詩人有飛蓬之感,班婕妤有誰榮之嘆。素琴之作,當須君歸。明鏡之鑒,當待君還。未奉光儀,則寶釵不列也。未侍帳幄,則芳香不發(fā)也。
梁鐘嶸《詩評》曰:“二漢為五言,不過數(shù)家,而婦人居二。徐淑《寶釵》之作,亞《團扇》矣?!?/p>
東坡《志林》云:“謝瞻《張子房》詩云:‘苛慝暴三殤。’此謂上中下殤,言秦無道,戮及孥稚也。五臣注乃引‘苛政猛于虎,吾父、吾子、吾夫皆死于是’,謂夫與父為殤,此豈非俚儒之荒陋者乎?”
余觀宣遠詩云:“王風哀以思,周道蕩無章。卜洛易隆替,興亂罔不亡。秦政吞九鼎,苛慝暴三殤。息肩纏民思,靈鑒集朱光。伊人感代工,聿來拱興王。”恐為穆公殺三良,不使終其天年,此《黃鳥》之詩所以哀也。殉葬乃始于秦,其苛慝可知。
葛蘩校蘇州《韋刺史集》十卷,今平江板本是也。刺史,洛陽人,姓韋氏,名應物。貞元中,以左司郎中,出為蘇州刺史。書目、姓名,略見《唐書藝文志》,其詳不載于正史,不可得而考也。
今觀其《逢楊開府》詩云:“少事武皇帝,無賴恃恩私。身作里中橫,家藏亡命兒。朝持ヅυ局,暮竊東鄰姬。司隸不敢捕,立在白玉墀。驪山風雪夜,長楊羽獵時。一字都不識,飲酒肆頑癡。武皇升仙去,憔悴被人欺。讀書事已晚,把筆學題詩。兩府始收跡,南宮謬見推。非才果不容,出守撫嫠。忽逢楊開府,論舊涕俱垂。坐客何由識,唯有故人知?!庇帧稖厝小吩疲骸俺錾硖鞂毥衲陰?,頑鈍如錘命如紙。作官不了卻來歸,還是杜陵一男子。”又云:“身騎廄馬引天仗,直入華清列御前?!笔菄L為三衛(wèi)而蹤跡不羈也。
《燕李錄事》詩云:“與君十五侍皇闈。”又《京師叛亂寄諸弟》云:“弱冠遭世難,二紀猶未平?!碑斕鞂毷遢d六月,明皇避安祿山之難,是年,應物年二十。至寶應元年建巳月,上皇崩。則武皇升仙之時,應物年二十七。
又《示從子河南尉班詩序》云:“永泰中,予任洛陽丞?!眲t應物年二十九。
及其來吳,《贈舊識》云:“少年游太學,負氣蔑諸生。蹉跎三十載,今日海隅行。”則少嘗游太學。蓋武皇升仙后,二年入太學,遂為丞也。
自洛陽丞為京兆府功曹。大歷十四年,自鄂縣令別除轢陽令,以疾歸善福精舍。建中二年,由前資除比部員外郎,出為滁州,改判江州,改左司郎中。貞元初,又歷蘇州。罷守,寓居永定精舍。以詩考之,歷官次序如此。
《廣德中洛陽作》云:“蹇劣乏高步,緝遺守微官。”廣德二年,乃當永泰之元時,為洛陽丞。自京師叛亂之后,至德、乾元、上元、寶應數(shù)年間,折節(jié)讀書,遂入仕,而因謂之微官也。
《善福精舍書》注:“建中二年除比部?!眲t應物年四十五。建中四年十月三日,京師兵亂,自滁州間道遣使。明年興元甲子歲五月九日,使還,寄諸弟,作詩,云:“歲暮兵戈亂京國,帛書間道訪存亡。”乃德宗車奉天時,應物年四十八。自后守九江,至為蘇州刺史,計其年五十余矣。以集中事及時人所稱考,其仕宦如此,得非遂止于蘇耶?
按,白居易蘇州《答劉禹錫》詩云:“敢有文章替左司?!弊笏荆w謂應物也。官稱止于此。其集中詩,《寄大梁諸友》云:“分竹守南譙,弭節(jié)過梁地。”則是守亳時也。篇末云:“相敦在勤事,海內方勞師?!彼婆c興元甲子不遠也。
又唐小說載與諸公倡和,稱韋十九。林寶《姓纂》云:“周逍遙公之后,左仆射扶陽公持價生司門郎中令儀,令儀生鑾,鑾生應物,應物生監(jiān)察御史、河東節(jié)度掌書記慶復?!?/p>
李肇《國史補》云:“為人性高潔,鮮食寡欲,所居,焚香席地而坐。其為詩,馳驟建安已還,各得風韻?!庇衷疲骸伴_元以后,位卑而著名者:李北海、王江寧、李館陶,鄭廣文、元魯山、蕭功曹、張長史、獨孤常州、崔比部、梁補闕、韋蘇州?!逼浯舐钥梢娙绱?。
《詩常棣》,燕兄弟也,憫管、蔡之失道,故作《常棣》焉。毛注云:“周公吊二叔之不咸,而使兄弟之恩疏,召公為作此詩,而歌以親之。”《史記》、譙周皆以召公為周公之庶兄?!蹲笫蟼鳌罚骸巴跖?,以狄伐鄭。富辰諫曰:‘不可。臣聞昔周公吊二叔之不咸,故封建親戚以蕃屏周室。召穆公思周德之不類,故糾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詩》曰:‘常棣之華,鄂不кк。凡今之人,莫如兄弟?!痹圃???追f達云:“此詩自是成王之時周公所作,以親兄弟。但召穆公見厲王之時,兄弟恩疏,重歌周公所作之詩,以親之耳?!辈谎哉俟?,當別有據。
“青衫白發(fā)老參軍,旋糶黃粱買酒樽。但得有錢留客醉,也勝騎馬上人門。”此詩膾炙人口,不知誰作。見施僉判德權,云:“乃德清人法原之祖盧政議詩?!备幸唤^:“十月都門風薄衣,搗砧聲里雁南飛。野人不識長安樂,且趁鱸魚一棹肥?!?/p>
古詩云:“燈檠昏魚目。”讀檠為去聲?!都崱罚骸伴?,渠映切。有足,所以幾物?!庇郑骸伴眩羝铰?,榜也?!狈菬糸炎帧mn退之云:“墻角君看短檠棄。”亦誤也。
吉姓?!对托兆搿吩疲骸耙χ?,以王父字為氏,漢有漢中太守吉恪?!辟Z昌朝《音辨》云:“吉,氏也?!币对姟分^之尹吉,其乙切?!夺赂咴娮ⅰ吩疲骸耙?,官氏也?!薄讹L俗通》云:“師尹,三公,官也。以官為姓,周有尹喜、尹吉甫?!薄缎兆搿酚衷疲骸吧訇恢樱庥谝?,因氏焉。”然吉、尹二姓,俱出尹吉甫之后,但《詩注》以尹為官,以吉為姓,未知孰是?
歐公父《墓表》云:“回顧乳者,劍汝于其旁?!薄肚Y》曰:“負劍辟耳詔之。”注云:“負謂置之于背,劍謂挾之于旁?!?/p>
絳縣老人云:“臣生之歲,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于今,三之一也?!奔菊撸┮?。今,今日也。謂已得四百四十五全甲子,其末一甲子六十日,而今日乃癸未,才得二十日也,故曰三之一。
文公之十一年,至襄公三十年,通七十四年。以《年表》考之,文公之十一年,歲在己巳,襄公之三十年,歲在戊午,今乃云七十三年者,蓋謂襄公之三十年,上距文公之十一年,得七十三年也。所謂亥二首六身者。注云:亥字二畫在上,并三六為身,如“”之六。蓋古之亥字如此寫,故曰二首六身。其下六畫如“”字三個六數(shù)也。所謂下二如身,是其日數(shù)則六千六百六旬也。故曰是日數(shù)也。且四百四十五甲子,合得二萬六千七百日,乃差四十日,則前所謂其季于今三之一,謂其末一甲子才得二十日,故少四十也。且不謂之日,而謂之旬者,蓋古以甲子數(shù)日,故謂之旬。如今陰陽家所謂甲子旬中、甲午旬中之類是也。與書“期,三百有六旬”同。
《集韻》引向秀云:“孟浪,無取舍之謂?!泵?,音母朗切。
《唐書》載:“李宗閔知貢舉,門生多清秀俊茂,唐仲、薛舉、袁都輩,時謂之玉筍。”玉筍班,恐因此而得名。
唐初功臣,皆云圖形凌煙閣。而《河間元王孝恭碑》乃作戢武閣,豈凌煙先名戢武而后改之耶?又《段志玄碑》亦云圖形戢武閣。
封德彝名倫,房玄齡名喬,高士廉名儉,顏師古名籀,而皆云以字行。顏之推云:“古者,名終則諱之,字乃以為子孫,江北士人全不辯之,名亦呼為字,字固為字?!鳖亷煿拧犊镏囌住吩疲骸盎騿枺喝擞蟹Q字而不稱名,何也?”顏師古考諸典故,故以稱名為是。顏師古立論如此,而乃以字行,不可曉也。
唐《河侯新祠頌》,秦宗撰,云:“河伯姓馮名夷,字公子,潼鄉(xiāng)華陰人也?!闭聭选稄埡鈧髯ⅰ芬妒ベt冢墓記》云:“馮夷,弘農華陰潼鄉(xiāng)堤首里人。服石,得水仙,為河伯?!庇忠洱堲~河圖》云:“河伯,姓呂,名公子,夫人姓馮名夷?!比f雖異,其實皆無所據。
東魏《大覺寺碑》陰,題銀青光祿大夫臣韓毅隸書,蓋今楷字也。庾肩吾曰:“隸書,今之正書也?!睆垜邀稀读w書論》亦云:“隸書,程邈造。字皆真正,亦曰真書。”自唐以前皆謂楷字為隸,歐公《集古錄》誤以八分為隸書也。
杜甫《越王樓》詩云:“綿州州府何磊落,顯慶年中越王作。孤城西北起高樓,碧瓦朱甍照城郭。樓下長江百丈清,山頭落日半輪明。君王舊跡今人賞,轉見千秋萬古情?!薄毒d州圖經》云:“越王臺,在綿州城外,西北有臺,高百尺,上有樓,下瞰州城。唐顯慶中太宗子越王貞任綿州刺史日作,詩云‘孤城西北起高樓,碧瓦朱甍照城郭’是也。”
韋蘇州《送黎六郎》詩云:“聞話嵩峰多野寺,不嫌黃綬向陽城。釣臺水綠荷已生,少姨廟寒花始遍?!睏铧∽渡僖虖R碑》:“《漢地理志》云:嵩高少室廟。其神為婦人像者,故老相傳云,啟母涂山氏之妹也?!?/p>
唐《呂公表》,呂也。元結撰。前太子文學、翰林待詔顧誡奢書。即杜甫所贈顧八分文學詩是也。
唐《六公詠》,李邕撰,胡履虛書。杜甫《八哀》詩云:“朗詠《六公篇》,憂來豁蒙蔽?!绷?,五王為一章,狄丞相別為一章云。
《北史》:“后周武帝天和二年甲辰,立露門學,置生七十二人。六年春正月己酉朔,以露門未成故,廢朝?!庇?,建德三年春正月,朝群臣于露門。宣皇帝大象元年春正月己丑,受朝于露門。天成二年二月丁巳,帝幸露門學,行釋奠禮。靜帝二年,宣帝寢疾,詔宰相入宿露門。世用露門勸講,二字未詳所出。
杜牧之《朱坡》詩云:“小蓮娃欲語,幽筍稚相攜?!毖怨S如稚子。與杜甫“竹根稚子無人見”同意。
瓊田草。生于分寧山谷間。有《瓊田草經》一卷。八月十五日采之。草有十名,曰不死草、長生草,又云苦天之類。
《本草》:“蟬殼謂之蟬花。”今成都有草名蟬花。今有干者,視之,乃蟬額裂面抽莖,上有花,善治目,未知如何用也。
元三年,《狀元笏記》,黃魯直代云:“密對天光,恭承圣訓。曾是草茅之賤,獲沾雨露之恩?!庇衷疲骸邦櫟弥诒娰t,更圖寧于多士。”
天運八十一歲差一度,名曰歲差。洛下閎云五百年當差一度,后人臆說也。
犀以黑為本。其色黑而黃,曰正透;黃而有黑邊曰倒透。正者,世人貴之,其形圓,謂之通天犀。南中有偽者。磨之漸熱,乃驗。犀性涼,磨之不熱。
宣徽使及建節(jié)鉞,則稱判某州,余則知。
每大起居,宰執(zhí)侍班于垂拱隔門外東廊廬中,三帥庭下聲喏。卷簾及半,起身答之,祖宗之制也。
《前漢梅福傳》:“福棄妻子,去九江,至今傳以為仙。人有見福于會稽者,變名姓為吳市門卒?!被蛟茀情T乃洪州,今有吳門鎮(zhèn),九江去亦不遠矣。
資政、觀文二小殿,橫列禁中。宰相出鎮(zhèn)帶資政殿大學士,執(zhí)政無大字。蘇易簡出,被遇獨厚,遷紫宸之日,以稱呼不便,更用觀文。因此,宰、執(zhí)出鎮(zhèn)優(yōu)遇者,則除之。
藩郡帶鈐司醞酒不限數(shù)。惟會稽則不然,必有由也。
麻三剝四。謂麻制一行三字,剝麻一行四字。
宇文伯修有一古鼎,款識云:“輦酌宮。”
大慶殿玉磬十六,新造也。其下趺以鳳。初以獅子不出于三代,故易之。
官制。以在內官不當有使名,盡略之。無樞密使,只云知樞密院、同知樞密院。舊制,樞密使獨班知院并參政,用拜命先后為立班之序。
水。鄰知切,又力智切,又力制切。引《詩》“深則水”。今《詩》本改作“厲”字?!包羲背觥都崱贰ⅰ额惼?,履石渡水也。
唐昌觀玉蕊花,今之散水花。揚州瓊花,今之聚八仙,但木老耳。
唐會昌五年,毀招提蘭若四萬余區(qū)。又,《會要》:“元和二年,官賜額為寺,私造者為招提蘭若?!鄙x記:梵云拓斗提奢,唐言四方僧物。但傳筆者訛“拓”為“招”,去“斗奢”為“提”字也。招提,乃十方住持耳。
亻暴。音豹,越也。唐制,官新到官府,并上者謂之亻暴。今俗謂程外課作者,謂之亻暴工?!队衿吩疲骸柏楸?,連直也?!狈伯斨敝ǎ越o、舍、丞、郎入者,三直無亻暴;自起居郎官入者,五直一亻暴;御史、補闕入者,七直兩亻暴;其余雜入者,十直三亻暴?;蛴凶鞅x,非也。
江鄰幾云:《山海經》云:“象膽在四足?!苯瘛渡胶=洝窡o此語。象膽隨四時在足,見《酉陽雜俎》。
毗陵古寺柱間,有雷神書字一行云,“石床侯十三火人”,下有緒月二字?!熬w月”見佛書。
杜詩云:“匡山讀書處,頭白早歸來。”李太白,青山人,多游匡廬,故謂之匡山?!毒d州圖經》云:“戴天山,在縣北五十里,有大明寺。開元中,李白讀書于此寺。又名大康山,即杜甫所謂‘康山讀書處’也。”恐《圖經》之妄。
《淮南子》云:“武王破紂,殺之于宣室。”許叔重云:“宣室,在朝歌城外?!毙遥髮m名。一曰:宣室,獄也。音宣和之宣。漢未央前殿有宣室,溫室。音暄,見《集韻》。
《西京雜記》:“楊貴,字王孫,京兆人也。生時厚自奉養(yǎng),死卒裸葬于終南山。其子孫掘土鑿石,深七尺而下尸,上復蓋之以石。”又張崇文《歷代小志》:“文翁,姓文,名黨,字仲翁。晉帝時為蜀郡太守?!苯瘛稘h書》皆不載其名,姑錄于此。
《漢百官表》:“中尉,秦官。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執(zhí)金吾。”應劭曰:“吾者,御也。掌執(zhí)金革以御非常?!睅煿旁唬骸敖鹞?,鳥名也。主辟不祥。天子出行,職主先導,以御非常,故手執(zhí)此鳥之象,因以名官?!贝薇豆沤褡ⅰ吩疲骸皥?zhí)金吾,棒也。以銅為之,金涂兩末,謂之金吾。”二說不同。
大禮畢,賞給諸軍次第:
第一曰殿前左右班御龍直、骨朵直、內殿直、散員、散指揮、散都頭、散只候、金槍班、銀槍班、東第一至第五。西第一至第二,茶酒新舊班、招箭班、弓箭直、弩直、散直、鈞容直,習馭直、隨龍忠佐。
第二曰捧日二十指揮(左第一軍至第二軍,右第一軍至第二軍),天武二十指揮(同上),拱圣十四指揮,神勇十四指揮,勝捷十指揮,驍騎十四指揮(左右各一至第七),驍勝六指揮(左右各一至第三),宣武十五指揮,殿虎六十指揮(左右各三軍,軍各十指揮),水軍指揮宣朔第一龍猛六指揮、廣勇二十一指揮、驍騎第七第八管節(jié)度使。
第三曰龍衛(wèi)二十指揮(左右各二軍,軍各五營),神衛(wèi)二十指揮(同上),云騎七指揮,步虎六十指揮(左右各三軍,軍各十指揮),步虎水軍飛山甲指揮第一第二,床子弩指揮第一第二(自捧日已后,計三百二十六指揮)。
馬世父云:“其先公在戶部日,嘗檢宣和間舊例?!彼勅绱恕?/p>
《水經》,世以為桑欽撰。予讀易水注云:“易水經其東南,合氵寇水,故桑欽曰:‘易水出新城西北,東入氵寇自下。’”“氵寇”、“易”互受通稱矣。又,廣陽縣溪水亦引桑欽說,且《水經》正文,皆無此語??址巧J撰,當別有書也。古書散亡,良可嘆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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