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2日,建黨百年系列研討之“紅色起點”系列作品研討會在上海作協舉行。本次研討會由中國作協創(chuàng)研部和上海作協主辦,上海作協專職副主席、秘書長馬文運主持會議。
2016年,在市委宣傳部指導下,上海作協發(fā)起“紅色起點”主題紀實文學創(chuàng)作項目。在已完成的第一季創(chuàng)作中,六部紀實文學《白紙紅字》、《起來——<風云兒女>電影攝制與<義勇軍進行曲>創(chuàng)作歷程紀實》、《巾幗的黎明:中共首所平民女校始末》、《鏗鏘序曲——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新漁陽里六號——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的起點》、《上海早晨——上海大學在1920年代》生動再現了中國共產黨成立初期的重要活動與事件。
“這批作品還都出自上海的中青年作家,體現了上海文壇重視青年,為文學創(chuàng)作的發(fā)展提供青春的活力與不衰的后勁?!敝袊鲄f創(chuàng)研部主任何向陽表示,2021年是中國共產黨建黨百年,上海作協走在全國前列,拿出了一批過得硬,留得下的精品力作。
在研討會上,京滬兩地的批評家就這六部紀實文學展開了深度解讀。“生動性和真實性如何兼顧”,“可讀性和資料性何以平衡”是被論及最多的話題。《文藝報》總編輯梁鴻鷹認為,這一問題其實內涵很廣,包括紀實文學“能不能寫人性”“怎么寫人物”“如何搭建文本結構”“語言是文學語言還是公用語言”等一系列問題。
在六部作品中,程小瑩的《白紙紅字》以中國共產黨的第一個文學組織“左聯”為主題。上海戲劇學院副院長楊揚評價“左聯”題材在今天各大文藝領域都很熱,但寫好并不容易。這部作品以總體性的視角、全景式的筆觸展現了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的左翼文學思潮,同時具有海派色彩?!八鸵酝笠砦膶W、革命文學的筆觸有所不同,并不多展示激烈的沖突,而是呈現當時一種氛圍中的人物活動與人物感受。”
中國作協報告文學委員會委員張陵表示《白紙紅字》是一部厚重的作品,而且作者清楚自己面對的是廣大普通讀者,意在把各種各樣的人物關系與故事講給讀者聽,魯迅等人物的形象也立起來了。
吳海勇的《起來——<風云兒女>電影攝制與<義勇軍進行曲>創(chuàng)作歷程紀實》記錄了艱難歲月中主創(chuàng)人員如何進行拍攝和創(chuàng)作。這本書涉及二百多條參考書目,大量引用日記、報刊、檔案、回憶文章、傳記等歷史資料,是這一系列里最厚的一本。中國作協文學理論批評委員會副主任吳秉杰提到這類作品創(chuàng)作應深入發(fā)掘故事,同時注重情感。
“這本書的文學性固然有可提升之處,但它的學術方法同樣值得非虛構文學寫作者注意?!比A東師范大學中文系教授羅崗認為,吳海勇的學術背景及創(chuàng)作方式對“紅色起點”這一系列有特別啟示,“紅色不是一個純粹的顏色,它后面其實是斑駁的顏色。這本書的難得在于回歸了特定的歷史語境,逼近了歷史真相,不僅講述了國歌誕生的故事,更再造了國歌誕生的土壤與環(huán)境:它與左翼電影、上海電影傳統(tǒng)乃至上海城市文化之間的密切聯系與互動?!?/p>
楊繡麗的《巾幗的黎明:中共首所平民女校始末》展現了中國共產黨第一所培養(yǎng)婦女干部的學校——平民女校的建立、發(fā)展始末,并刻畫了在平民女校創(chuàng)建過程中發(fā)揮重要作用,或在該校學習歷練過的知名人物的故事及思想變化。
《人民日報》文藝部副主任劉瓊從“新女性”的角度理解這部作品,認為它具有兩個重要面向。一是史實背景,涉及歷史文獻的豐富性、權威性、全面性;二是文學重構和完成度,這里還涉及楊繡麗作為詩人的抒情性?!皻v史文本寫作必然涉及作家的歷史觀、世界觀?!眲偺岢觯谋局杏惺闱楹妥h論都是可以的,但一定要準確。
上海交通大學教授何言宏評價這部書全面、細致、豐滿,有史學品格,同時具有列傳性。他還建議書要翻譯成外文出版,為揭示中國婦女運動的源頭與特點提供一份參考。
王萌萌的《鏗鏘序曲——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以黨領導工人運動的第一個機構“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為主題,記錄了鄧中夏和李啟漢兩位湖南少年,從瀟湘橘子洲頭到北大未名湖畔,再到上海蘇州河邊,并肩戰(zhàn)斗成為中共早期工人運動開創(chuàng)者,以及在黨的領導下他們組建和開展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工作的全過程。
上海師范大學中文系副主任劉暢肯定了這本書內容厚重,很花功夫,但也提及作者在處理事件和細節(jié)的時候有時顯得被史料限制,比較克制和嚴謹,“如果能夠對重點人物和重要歷史細節(jié)進行更加生動的文學化處理,可能閱讀效果會更好一點?!?/p>
陳晨的《新漁陽里六號——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的起點》以中共在上海成立的第一個團組織“上海社會主義青年團”為主題,書寫了李漢俊、陳望道等8名青年在漁陽里六號發(fā)起成立共青團的艱難過程。
中國作協創(chuàng)研部綜合二處處長納楊在這部作品里看到了作者對史實的敬畏、開闊的視野,也看到了當時社會環(huán)境下人的感受。同時,她提出作品的上篇比中篇、下篇更精彩,作家在文本中針對一些職業(yè)不自然流露出的價值觀也值得注意。上海大學中文系副主任許道軍表示這部作品行文簡潔明快,視野廣闊,結構精致,但可以在突出關鍵詞、緊扣新青年、加強可讀性方面做得更好。
吳越的《上海早晨——上海大學在1920年代》圍繞這一時期的上海大學,描述了中國近現代救亡史上,上海大學及上海大學的年輕中共黨員們?yōu)閭鞑ヱR克思主義思想,開展工人運動作出的偉大貢獻。原中國評論家協會副主席毛時安評價這本書簡約流暢,很少看到大段抒情性的東西,但依然不乏文學性:“這本書讓我們看到歷史呼嘯而過以后,精神是如何長存的?!敝袊鲄f社會聯絡部副主任李曉東更直言這部作品用簡潔的文字展開準確的描繪,在內容與氣質上對于上海文化而言是一份開拓。
何向陽感慨說,如果沒有這本書,人們不會對上海大學的前世今生有如此清晰的了解。在書的后記中,吳越寫自己于一片斷壁殘垣中尋找九十年前那些青年學子傳遞給她的氣息,那些氣息其實也縈繞在吳越上學、工作之地的附近,滲透進上海市民的生活空間與城市記憶。這讓何向陽非常感動:“歷史無所不在,上海的確是一部‘活’的近代史?!?/p>
上海作協黨組書記、專職副主席王偉表示,“紅色起點”這項創(chuàng)作工程還要不斷延伸,擴展到黨的其他的歷史階段,從而有力帶動上海紅色題材主題創(chuàng)作。中國作協黨組成員、副主席閻晶明深以為然,也認為寫“起點”只是第一步,還要有不斷的延伸,寫歷史也應該站在當代的角度,而不僅僅是回到舊書堆里找資料。
閻晶明還提出更多建議,比如目前這六本書多以文藝為切口進入中國共產黨的歷史,但就“起點”而言其實還有很多領域可以挖掘;作家應注重細節(jié)精準,主題突出;未來可以對這六本書展開地圖式導引,讓更多讀者哪怕是非滬讀者也能展開地理閱讀。
“‘紅色’在上海需要被強調,需要予以真實的還原,同時這種紅色的精神也應該被放大。在這一過程中,文學可以發(fā)揮自己獨特的作用?!遍惥髡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