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摘自《不知愛將至》,板栗子 著,百花洲文藝出版社,2017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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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你悄然而至
汽車站喧囂的人聲和車聲不絕于耳,一抹粉紅的身影拖著個同樣粉紅的行李箱,行色匆匆地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
“要最近一班發(fā)車的車票,謝謝?!泵浊缯驹谑燮贝翱谇?,呼吸有些急促地對售票員說道。
“目的地呢?”售票員在鍵盤上敲了兩下,頭也沒抬地問她。
米晴的眉梢微動,似乎被這個問題難住了。片刻后,她突然笑了一下:“去哪兒都行,只要能最快離開這里?!?/p>
售票員微微一愣,終于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
一個非常精致漂亮的女生,聲音也如同冬日的陽光般清亮溫暖。
應(yīng)該不是最近在逃的通緝犯。
“能快點嗎?我趕時間?!币娛燮眴T半天沒有動作,米晴催促了一聲。
售票員回過神來,指尖熟練地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兩分鐘后,十一號站臺發(fā)車,票價四十三元?!?/p>
米晴遞了張百元大鈔過去,接過車票和找零后,手忙腳亂地朝十一號檢票口奔了過去。
剛進站臺,就有工作人員朝她喊道:“是坐這輛車嗎?快點!馬上發(fā)車了!”
米晴加快腳步走了過去,工作人員核對了一下她的車票,語速飛快地道:“二十號座,上車后坐好馬上發(fā)車?!?/p>
米晴應(yīng)了一聲,拖著行李箱走了兩步又繞回來,工作人員接過她手上的行李,幫她往車廂里面塞:“我?guī)湍惴牛憧禳c上車?!?/p>
看著她略顯粗魯?shù)膭幼鳎浊邕€沒來得及提醒她輕點,她那個嫩粉色的心形波點拖箱已經(jīng)被塞了進去,跟著是“啪”的一聲車門關(guān)上的巨響。
她覺得自己的心都顫了一下。
工作人員放好行李見她還站在門口,不耐煩地催促:“你怎么還站在這兒?”
米晴抿了抿嘴角,轉(zhuǎn)身跨上了大巴車。
車里只坐了一半的人,她找到二十號座,剛在座位上坐下,汽車就緩緩駛出了站臺。
她的位置是靠窗的,透過玻璃剛好可以觀察到站臺外面的情況。她側(cè)頭瞧了兩眼,沒發(fā)現(xiàn)什么“追兵”,終于輕輕吐出一口氣,慢慢放下心來。
這個時候她才想起,看一眼這輛車是要把自己載向哪里。
她翻過手里的車票,上面用油墨印著四個黑體字—A市南站。
A市?米晴在記憶里搜索了一下,自己好像還沒去過這個城市,雖然C市離A市不過兩個小時的車程。
汽車駛出車站時,她又朝窗外看了一眼,“嘩”地拉上了窗簾。
兩個小時后,到了A市南站。
米晴把自己的行李箱從車廂里取出,仔細檢查了一番,還好沒有哪里蹭傷。她撥了撥自己板栗色的卷發(fā),揚起一個微笑朝外面走去。
A市雖然是個繁華的大都市,但汽車站也和C市一樣,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喧囂塵上。馬路兩邊有不少攬客的司機,也有大聲叫賣的小商小販。
雖然入目的都是陌生的風景,但她心里卻有小小的躁動。
這種感覺就像小時候一直期盼的冒險。
她一路走到馬路盡頭,挑了輛最干凈的出租車。
“美女,去哪兒?”司機見有客人上車,熱情地問道。
米晴想了想,回答:“去你們這兒最大最有名的酒店?!?/p>
“好嘞!”司機踩下油門,將車開了出去。也許是見米晴長得好看,司機下意識地和她攀談起來:“美女,是來A市旅游的嗎?”
米晴頓了頓,才答道:“不是。”
她是來逃婚的。
兩個多小時前,她在閨密的掩護下,攜帶巨款從家里逃了出來。
當然她覺得這并不是她的錯,任誰在國外讀完四年書剛畢業(yè)回來,就被告知多了一個未婚夫—還是之前連名字都沒聽過的人,肯定都會有小情緒的。
起初她是想跟自己父母交流的,但她爸爸完全鐵了心要讓她聯(lián)姻,不僅不聽她的意見,還讓她媽媽把她軟禁在家里,訂婚儀式完成前她都沒有人身自由。
米晴記得,好像有誰說過,人生就應(yīng)該有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于是她現(xiàn)在坐在了這輛A市的出租車里。
出租車師傅把她載到了定歐大酒店門口,米晴下車以后,把行李箱從后備廂里取出來,抬頭看了看面前高聳的建筑物。
嗯,不錯,大門修得夠氣派,她給八分。
拖著行李箱走過去的時候,俊俏的門童隔著老遠就熱情地小跑過來,擔起了提行李的重責。
米晴把行李全都給了他,自己一身輕松地去前臺辦理入住。因為料到她的卡會被停掉,所以出來時她備了大量現(xiàn)金。
要了一個行政套房,一口氣付了三天的押金后,米晴拿著房卡去了樓上的房間。
行政套房的環(huán)境不錯,大床很軟,浴缸也夠大,米晴愜意地放滿水,泡起了泡泡浴。
懶洋洋地呼出一口氣,她伸了個懶腰,舒服地瞇起了眼睛。
這次出逃,她是周密計劃過的,不過逃走之后的事,她還沒來得及計劃。
不過管他呢,既然都來了A市,就先好好玩玩吧。
她粗略算了下,身上帶的錢應(yīng)該還能花一陣子,她爸爸能在這段時間回心轉(zhuǎn)意當然最好,如果不能……她好歹也是個海歸,在A市找個工作混口飯吃,應(yīng)該沒有問題。
總之無論如何,她都不要結(jié)那個婚。
就是媽媽可能會擔心她。她走的時候,連電話卡都扔了。
想到這里,她的眉頭動了動,在浴缸里換了個姿勢。
媽媽肯定舍不得自己一直待在外面,只要她肯開口幫自己說話,結(jié)婚的事也許還能有轉(zhuǎn)機。
只要堅持到那一天,就能贏來最終的勝利!
浴缸里的水漸漸變涼,米晴擦干凈身上的水珠,穿著她的兔耳睡衣和拖鞋走了出去。
打電話給西餐廳要了份套餐,她從行李箱里翻出電腦,連上了酒店的WiFi。
兔子先生更新了一條新的微博。
今天晚上的音樂會很成功,能夠和詹寧斯大師合作,十分榮幸。[微笑]
米晴單手托著下巴,盯著微博上的照片發(fā)呆。兔子哥哥,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正被人逼婚呢?
她想了想就覺得眼睛有些酸,吸了下鼻子,米晴關(guān)掉電腦,專心等自己的晚餐。
第二天她睡到十點才起床,先出門給自己重新買了張手機卡,然后在司機的推薦下,第一站去了星光百貨,接著去了白馬廣場。第三天,她決定去星光公園看一看。
離開酒店時,前臺的員工叫住了她:“米小姐,您的房間原定今天十一點退房,需要為您辦理續(xù)住嗎?”
米晴道:“嗯,等我回來辦理。”
“好的,我們最晚幫您預(yù)留到下午兩點?!?/p>
米晴點了點頭,繼續(xù)自己買買買和吃吃吃的行程。
因為中午要趕回來辦理續(xù)住,米晴在星光公園的餐廳吃完午餐,便決定直接返回酒店,只是結(jié)賬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裝錢的小包不見了。
因為她身上帶的現(xiàn)金比較多,所以她專門用了個小包來裝錢,可是現(xiàn)在,那個小包不翼而飛了。
米晴的心頓時慌了,那里面幾乎是她所有的錢。
侍應(yīng)生見她臉色不好,詢問了她一句,米晴咬了咬嘴角,從錢包里取出結(jié)賬的錢遞給侍應(yīng)生。
她的錢包里只放了一些零錢,供她平時付賬用,大概有一千來塊。她雖然花錢大手大腳,但保管財物還是留了個心眼,可是現(xiàn)在她的錢包還在,裝錢的小包卻不見了。
她努力回憶了一下,她在巧克力店買巧克力的時候小包還在。那就是說是之后在花海拍照的時候被偷的?
這時侍應(yīng)生送來找零,見她臉色蒼白,關(guān)切地問道:“這位女士,您身體有哪里不舒服嗎?”
“我沒事,謝謝。”米晴接過找零飛快地走出了餐廳,雖然知道機會不大,但她還是不死心地原路找了一遍。
別說錢包了,連一毛錢都沒看見。
她在聽到自己馬上要嫁給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時,都沒有這么絕望過。
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錢是全部的安全感。
……
作品簡介
《不知愛將至》,板栗子 著,百花洲文藝出版社,2017年6月
有時候,愛情不是因為遇到了才相信,而是因為相信了才遇到。
在米晴心里,愛情是百分百的純粹,不妥協(xié)也不將就,而她不妥協(xié)的下場,就是瞬間從云端跌至塵埃,在她最灰頭土臉的時候,偏偏又遇到了最無同情心的“希望之光”肖顧。
在米晴眼里,沒有什么困難是她的“人格魅力”解決不了的,如果有,就是她小氣的房東。
在肖顧眼里,沒有什么困難是他的智商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他愛偷吃東西的房客。
愛如極光,閃耀而稀有,但只要心中有光,美好的事情就會悄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