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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荒墳怪客(1)

滇西密傳之浴火菩提 作者:枕上晨鐘


“鬼?你怎么知道我是鬼???嘿嘿嘿……”說話間,那座荒墳的后面突然冒出一個頭來。

“?。 毙⌒樀玫雇艘徊?,直直地盯著那顆搖搖晃晃的人頭。

這顆頭很大,加上鳥巢般蓬亂的長頭發(fā),讓它徒增了幾許鬼氣。

難道真的白日見鬼?

我不禁背后發(fā)涼。

就在這時,那顆頭從墳后一點點升了上來,隨后,我們見到了頭顱下面那件千瘡百孔的破僧袍。

“你們過來?!睂挻蟮呐坌淅锷斐鲆恢浑u爪般黑黑的臟手,招魂般不住地向我們搖擺。

“不要,不要過去,他……”小小驚恐地望著我。

我特別留意地看了看那灰袍怪人的身側,明亮陽光下,一條狹長的黑影子倒在一邊。

他,應該是人吧。

盡管如此,我們還是選擇了回避。有時候,好奇是會害死九命貓的。

然而,正當我和小小即將離開的時候,灰袍怪人突然冷笑三聲:“原本香來還香去,只恨君是無緣人?!?/p>

原本香來還香去?我心中一動,難道他指的是我的墨舍利?

低頭看去,那枚黑黑亮亮的舍利子在我的脖子上散發(fā)著幽幽的香氣。

看來,這個怪人有些來歷。

過去還是離開?

我舉棋不定。

終于,我鼓起勇氣,握住小小的手向那座荒墳走去。

“師傅,請問……”還沒等我將話講完,那灰袍怪人就將手一揮,甕聲甕氣地說道:“既然來了,既然見了,就說明你我有緣?!?/p>

說著,他有意無意地看了看我脖子上那枚墨舍利,隨手將亂發(fā)向耳后理了一理,露出一張黑里透紅的大長臉,他的眼睛很小,但卻極其有神,黑豆般的瞳孔閃著智慧的光芒。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道:“舍利在身,吉兇參半。步步殺機,多加防范?!?/p>

我心里又是一動,微一沉思,抬頭道:“師傅,聽您剛才所說,我們這次雞足山之行,似乎兇多吉少啊。”

“不假?!被遗酃秩它c頭稱是。

“既是這樣,我們還等什么?小晨,下山吧?!毙⌒≡缇统敛蛔?,此刻更是忍無可忍。

“小姑娘,你錯了,你以為,上山下山由得了你們嗎?來,是前緣,前緣未解,你想走就走得了嗎?”灰袍怪人再次冷笑。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小小越聽越心慌,不禁開口質問。

“我本無名,你就叫我‘墳中客’吧?!?/p>

“墳中客?難道你……你真的住在墳里?你……你……”小小臉色突變。

“我不是鬼,你不必怕。我為什么會住在墳里,時候到了你們自然就會了解。閑話少說,進山之后,你們兩個千萬記著,‘逢泉則止,逢寺則拜,逢玉則避,逢尸則葬。’事關生死,切記!切記!”

我反復咀嚼這十六個字,卻百思不得其解,于是,開口問道:“師傅,為什么要逢尸則葬呢?”

那灰袍怪人怪笑兩聲,臉上表情神秘莫測:“個中玄機,你們自己去參悟吧。我,只能講這么多了,天機不可泄,凡事多留心。我要走了?!?/p>

“別,別,師傅請留步,我們不要您泄露什么天機,但您總可以給我們指條明路吧,我們迷路了?!蔽壹泵⑺麛r住。

“哈哈,此事容易。你們看,從這里一直往南,看到松樹林再轉頭向西,要不上半個小時,就可以到達石鐘寺了。”灰袍怪人用手一指,幾句話就指明了路徑。

我和小小依言向前眺望,只見叢林疊嶂,云深不知處。

“師傅……”我回頭欲再向墳中客求證,卻見那怪人轉瞬間已無影無蹤。

他去哪了?

小小和我面面相覷,圍著荒墳繞了一圈,仍然找不到蛛絲馬跡。

“難道,他不是人?”小小開始后怕。

“別胡說,他有影子的。我懷疑,問題可能還出在這座墳上?!?/p>

“墳中客,墳中客,你的意思是,他回到墳里去了?”小小大驚失色。

“這也不是不可能。好了,別管什么客不客的了,咱們走回正道要緊。他不是說了嘛,時候到了,我們自然會了解?!?/p>

說話間,我便理好背包,挽著小小向南走去。

行到松林,我們轉身向西。

一路上,時有參天古木遮天蔽日,又聞鶯啼燕語猿啼蛙鳴。水聲不絕于耳,卻始終不見瀑布流泉。陽光穿葉而過,卻始終不覺暑氣酷熱。行不多時,上午經(jīng)歷的不快如抽絲剝繭般從我們心底流逝。

“看,前邊有座廟!”小小伸手向前一指,開心地叫道,小紅背包在背上一顛一顛。

遠遠望去,只見此寺廟宇雄奇,端正威嚴。寺門匾額上書“石鐘寺”三個剛勁的大字。

我立刻想起“墳中客”說過“逢寺必拜”的話來,于是說道:“走,進去上柱香?!闭f著,我們就手拉手,緊走幾步向寺門進發(fā)。

“哦,看來那怪人沒騙咱們,這廟真的叫石鐘寺,不知這上面還有沒有其他的寺廟?”小小沉吟著說道。

“傻丫頭,這雞足山被稱為中國第五大佛教名山之一,聽說在最鼎盛時期,有36寺72庵,常駐僧尼5000余人,形成了‘金殿空中香霧迷,十里松風吹不斷’的盛況。大書法家米芾曾親題‘天下第一山’的墨寶呢。”我滔滔不絕,獻寶一樣把自己所知全都倒了出來。

“那現(xiàn)在山上的寺廟還有那么多嗎?”小小好奇地問道。

“恐怕少了一些了,聽說,文革期間紅衛(wèi)兵橫行,砸爛了這山上的好多佛像,還拆毀了一些廟宇。連名為‘靈山一會坊’的山門都給毀了。而且,據(jù)說迦葉廟原來供的珍貴文物木佛像,相傳是阿難尊者親手所雕的迦葉檀香木雕像,文革期間也不知去向了?!蔽议L長地嘆了口氣,難過地說道。

“咦?原來你竟然知道這么多東西!”小小眼睛一下子睜大了,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崇拜。

“我哪有,還不是前幾天那幾位來住店的大師說給我聽的?!蔽覔蠐隙洌行┎缓靡馑嫉卣f道。

“唉,真是可惜?!蔽覀冞呑哌吜?,轉眼已到寺門前。

“阿彌陀佛!”一聲清亮的佛號在我們身后響起,我們回身一看,竟然是一個身著土黃色僧衣,外罩明紅色袈裟的老和尚。

奇怪,一路走來,一直沒見有人,這和尚是什么時候現(xiàn)身的?

只聽那老僧接著說道:“墨魂香魄,仙緣難求。二位施主此行,會有許多不解之緣,望二位稍安勿躁,一心向佛,必能遇難呈祥,逢兇化吉。二位佛緣深重,此行必能有意外收獲,他日有緣再臨寶山,我們尚有一面之緣。善哉善哉!”那老和尚話已說完,便頷首一揖,飄然遠去。

小小和我面面相覷,這雞足山上怪人還真不少。

大殿中,我們各自拿起三炷香。我先幫小小點燃,再來點我自已手中的檀香??烧l知,正當我燃起打火機打算點香的時候,我手中的三炷菩提香竟然一下子著起火來,那火苗沖起半尺高,險些燒到我的襯衣,我手一抖,三炷香瞬間掉落,而一旁敲打木魚的兩個小和尚也慌忙跑過來踩滅了火焰。

小小此時也顧不得禱告,順手把手中的香插進香爐,便跑過來看我是否受傷?!坝袥]有燒到自己呀?怎么這么不小心呢?”小小拉著我看了半天,關切地問。

“沒事,可能是香的質量問題吧。算了,到下一個廟我再上香吧,在這里就拜拜佛好啦?!蔽野矒嶂⌒?。

當我雙掌合十,抬頭禮拜時,竟然發(fā)現(xiàn)面前的香案上,一個臉盆大小的玻璃罩下,紅絨布面上,靜靜地擺放著一個頭蓋骨模樣的東西,只是它是玉色的,像玉一樣青翠,像玉一樣瑩潤。

“這里面供的是什么呀?”我問旁邊一位侍香的小和尚。

侍香的小和尚年紀很輕,不到二十歲的樣子,一張圓鼓鼓的娃娃臉,一笑兩個小酒窩??蓯?,又可親。

他說話的語速很快:“哦,那是我們的鎮(zhèn)寺之寶,據(jù)說是沙門尊者慧鑒,也就是玉頂骨羅漢的頂骨。當年,慧鑒禪師在本寺30年苦修,到80歲那年,頂骨化為玉,從頭上脫落,當時竟還未死,次日,他召集僧眾講經(jīng)說偈后,才自行坐化了。那以后,這玉頂骨就被供奉在本寺之中,聽說它曾為一位國王延過壽,后來還曾多次顯圣呢?!?/p>

小和尚很自豪地說起自己的師祖,臉上滿是欽敬之色。

我和小小也不禁動容。

臨出殿門,我又下意識地回了下頭,竟然發(fā)現(xiàn)那玉頂骨通體發(fā)光,玉色綠中透白,晶瑩奪目,一閃爍間,那光亮就消失了。

我揉了揉眼睛,目光再次聚焦在那玉頂骨之上,時間分秒流逝,玉頂骨再也不見異光凸顯。

難道,是我眼花了?

傍晚,在悠遠的暮鼓聲中,我們住進了石鐘寺的客房。

入夜,寒意像漲潮的海水,一點一點彌漫了我們的全身。

小小整個人縮進被子,只露出兩個圓圓的大眼睛,轉來轉去地想心事。我則背靠床頭,坐在被子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反復撫摸著我的墨舍利,任憑一縷縷幽香鉆進我的鼻翼,我的心情卻絲毫不見平靜。

今天,是我們進山的第一天,卻先后遭遇了三次詭異的送葬隊伍,邂逅了一名住在墳里的怪人墳中客,以及一個神出鬼沒的老和尚。

似乎,這些人都是有備而來,他們,怎么可能知道我和小小的行蹤?他們,究竟是友是敵?那個送葬女人,究竟為什么要危言聳聽?

“上山必死,回頭是岸?!彪y道,他們是想阻止我和小小上山?

上山,上山。一切都和我們這次拜山行動密切相關。上山之后,究竟會發(fā)生些什么?難道會有什么驚人的后果?

我不敢再想,想來想去只會徒增煩惱。

我想睡了,雖然煙抽了不少,但我卻非但沒有提起精神,相反,卻突然覺得有些頭暈??諝庵?,好像飄蕩著一絲細微的甜香。

那香氣,很淡,很輕,不是墨舍利的幽香,我的頭再一次眩暈,我要睡了。

小小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睡著,她的頭深埋在被里,一叢長發(fā)悄無聲息地露出被角,靜靜地躺在雪白的枕頭上,白的背景稱托得烏黑長發(fā)分外地黑,黑得刺目。

小小睡得很熟,或者說睡得太熟,我根本感覺不到被子輕微的起伏。這一瞬間,我突然有了一個非常恐怖的想法,我突然間覺得那雪白的被子下面躺著的也許并不是小小,而是……

我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雪白枕頭上那叢黑發(fā),一分鐘,兩分鐘……自始至終,那片青絲都沒有動過分毫。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我那強烈的好奇心卻越來越不能自抑,我的手,仿佛不受控制般伸向小小的被子,猛地一掀。

與此同時,我看清了被子里那張臉。

窒息。

被子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個人,她,本來應該是小小,也只能應該是小小,然而,那張臉卻偏偏不是她的。

光額頭,菱形臉,皺紋如龜裂土地上縱橫交錯的裂縫,白多黑少的小眼睛隱隱透著兇狠與詭詐,而在這張臉上最最醒目的,是這個人嘴角右上方的一顆黃豆粒大小的媒婆痣,這顆痣,仿佛一只響尾蛇暴睜的獨眼,給整張臉徒增幾分陰鷙之氣。

天哪!是她!是今天山路上那支送葬隊伍所抱遺像中的丑陋老太婆。此刻,她靜靜地躺在床上,不無得意地對著我冷冷地怪笑。

我,汗毛倒豎,我,心膽俱裂。

“啊--”不假思索地,我狂叫一聲。

聲音未落,那老太婆詐尸一樣猛然間從床上直直地坐了起來。

大驚之下,我“騰”地一下從床上跳到地面。

“干什么?小晨,你瘋了嗎?干嘛這樣看著我?你這是怎么了?”那個人的嘴巴在動,她的聲音卻分明屬于我心愛的小小。

我拼命搖了搖頭,再用力揉了揉眼睛,這一次,我看清了。

是小小,她擁被而坐,臉上睡意未消,大眼睛一片迷惘,但神情卻有些煩亂。

我的眼睛,出了問題?

我無法解釋,只能苦笑。

小小重新入眠,而我,也在一陣更加強烈的眩暈中沉沉睡去。

竟至忘了關燈。

大約夜半時分,我突然間驚醒,同時睜開了眼睛。

結果,我看見了……

一張紙,一張發(fā)黃的紙,不知何時被貼在了窗玻璃的外面。

我心上一驚,急忙翻身下床。

赤足來到窗前,我用力推開了窗子。

月色迷離,涼風拂面。窗外,除了朦朧的樹影,見不到其他,不過,我卻清楚地聽到,一陣熟悉的竹杖聲正“篤篤”而去。

我忍住好奇,伸手將貼在窗外的黃紙揭了下來。

手指觸摸處,紙上的漿糊依然未干。

紙的上方寫著八個潦草的漢字--若知前路,先問石湖。

下面卻是一個并不復雜的圖形,由三條橫線和三條豎線垂直交叉組成。

是誰將紙貼在窗上?

剛剛那熟悉的竹杖聲……難道是昨夜那個瞎眼乞丐?

反反復復,我的目光在文字和圖案之間來回逡巡。

什么意思?我的腦中升起一個巨大的問號。

它在告訴我什么?是上山的路線?還是解開墨舍利謎底的路途?

“舍利在身,吉兇參半。步步殺機,多加防范。”此刻,墳中客的話語再次在我耳畔縈繞。我不明白,這枚小小的墨舍利究竟和我有著怎樣的淵源?它又為什么會是吉兇參半?

頃刻間,我的腦中升起一個巨大的問號。

看來,謎底就在這座雞足山上,而通往謎底的前路,會在哪兒呢?

先問石湖。

第二天,小小穿了一套嶄新的運動裝。大紅色的動感T恤,配著黑色的及膝短褲。長長的頭發(fā)整整齊齊地盤在腦后,用明黃的發(fā)夾箍著,纖細的頸子高高仰起,清爽得就像舞蹈學院的小女生。

我瞇著眼看她,微笑。

同時,我把那張紙遞給了小小。

“石湖?它會在這座山上?高山湖泊?”小小眼中迷霧重重。

“也許是,也許不是,先去問問寺里的僧人再說?!?/p>

說曹操曹操就到,我們剛走出客房,迎面就走來一位長面瘦高的中年僧人。這僧人面色微黑,顴骨突起,不過一雙眼睛卻帶著笑意。

見到我們,他便停下腳步微笑著打了個揖首:“阿彌陀佛!”

我也鄭重還禮,隨即問道:“師傅好,我們想請教您一件事,不知這雞足山上,可有石湖這個地方?”我微笑問詢。

“石湖?”和尚豎起了眉毛,再搖搖頭,不解地說道:“這雞足山上水是不少,泉水百余道,溪澗10條,瀑布5座,溝壑10道,龍?zhí)?口,還有池塘17個。可是,唯獨沒有你說的什么石湖?!?/p>

小小還不死心,繼續(xù)引導他:“師傅,或許這個湖很小,很偏,知道的人不多?”

“不可能。”中年僧人收起笑容,連連搖頭:“我從小在這山里長大,十六歲皈依佛門。對雞足山熟悉得就像自己家一樣。不要說那么大一座湖,就是任意一條小溪,我也能叫出名字。沒有,絕對沒有石湖?!?/p>

我和小小面面相覷,看來,這條線索已經(jīng)斷了。

“那好,我們再去找找,謝謝您,師傅?!蔽乙贿呄蛐『蜕兄轮x,一邊拉著小小欲回身出門。

“二位施主慢走,不知兩位找這石湖做什么?”瘦高僧人關切地問道。

“這……是別人讓我們找的,也沒說清石湖究竟是什么。”我皺著眉頭說道。

“哦,是這樣啊,”瘦高僧人微一沉吟,再次開口道:“施主,你說的石湖如果真是在這雞足山上,那么,它很可能不是個地名。”

醍醐灌頂。

對呀,我怎么就沒想到呢?它只是讓我“去問石湖”,卻沒說石湖真的就是一座大湖。

去問石湖,去問石湖,莫非這“石湖”是個人名?或者是哪位大師的法號?

想到這里,我急著再次詢問:“師傅,那你有沒有聽說這山上有叫‘石湖’的高僧?”

瘦高和尚迅速地搖了搖頭。

失望。

走出石鐘寺,我和小小漫無目地地在山路上閑走,心里腦中想的都是這個不知何方神圣的“石湖”。

忽然,小小好像想到了什么,駐足說道:“小晨,有沒有可能,‘石湖’不是真正的人名,而是暗藏的字謎?”

我一愣,馬上心領神會,不錯,雞足山號稱“迦葉尊者”的道場。而在中國佛教禪宗體系里,迦葉被尊為始祖。他繼承的涅槃妙心是禪宗的思想。后來六祖慧能的教外別傳“直指人心,頓悟成佛”,即是由此思想化出。

既然如此,這“石湖”二字會不會是“文字禪”呢?

“石湖”如果是個字謎,那么就一定是暗藏了某人的名字在里面??墒?,人海茫茫,偌大一個雞足山,知名不知名的禪師也不知有多少,我們無異于大海撈針,難度可想而知。

愁腸百結。

行走間,猛一抬頭,一塊三米寬兩米高的石壁橫亙在前。

“小晨,上面刻著地圖啊?!毙⌒∫褤屜葲_到石壁前。

果然,青石之上,溪峰寺宇,標示得清清楚楚,甚至連準確的距離都已標出。

“呵,真是像你說的,滿山都是寺廟?!毙⌒∮芍缘刭潎@。

我無心答言,只是撫著石壁仔仔細細觀察山寺的布局,心中盤算著拜山的路線。

“小晨,你過來。這邊還有記載啊,全都是人名,是雞足山名人錄吧?!毙⌒〉穆曇魪氖畮酌走h的地方傳來。

我應聲而去,面前竟然是一座更加高大寬闊的石壁。上面密密麻麻刻著雞足山幾千年知名人物的簡介。

會不會,這其間會露出些許端倪?

我心念既動,越發(fā)留意石壁上的文字,逐字逐行,不敢漏過分毫。

然而,看了過半,竟然還是一無所獲。我不禁有些氣餒。

就在這時,接下來的一行文字如磁石般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的心底仿佛有旭日初升,倏忽間一片澄明。

我側過頭,強自壓抑著內(nèi)心的喜悅,握著小小的手大聲說道:“小小,你看,‘石湖’這兩個字,如果拆分開來,把‘湖’字左邊的三點移到‘月’字的上邊,是個什么字?”

小小歪頭一想,立即回答:“是個‘肖’字。”

“好?!蔽依^續(xù)分析:“那么,‘石湖’去掉一個‘肖’,是不是還剩下‘石’和‘古’了?”

小小肯定地點了點頭。

“你看,‘石’和‘古’合在一起便是‘古石’,通常我們講巖石、巖石,所以也可以把‘石’看作‘巖’,那不就成了‘古巖’了嗎?”

小小再次點頭,不過眼中卻是一團疑惑。

我拉著她的手,回身指向石壁上那行文字:“雞足山佛教在近代的復興,當首推虛云法師之功。虛云法師,俗姓肖,初名古巖,字德清,別號幻游,原藉湖南湘鄉(xiāng),生于福建泉州。幼習儒學。清光緒八年(1882年)在福州鼓山涌泉寺剃度出家……”

我邊指邊說:“小小,這位虛云大法師,俗姓肖,初名古巖。不正好應合了剛剛‘石湖’二字拆分后的文字嗎?”

小小兩眼發(fā)光:“是啊,完全吻合??磥?,先問‘石湖’,就是要詢問虛云大師!不過……”

小小說到這兒,臉色微變,遲疑道:“這石壁上說,虛云大師在1959年已經(jīng)圓寂了,不要說問,就是見都見不到他啊。”

是啊,我怎么沒注意到這個要點?

難道,剛剛看到的曙光竟然又是海市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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