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漏 洞（3）

    沈偉國贊同地點了點頭說：“是啊，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就是缺少這個。前兩天我才給所里換了一本新手冊，發(fā)給大家，跟他們說下周二考考里面的內(nèi)容，看他們有沒有下去認真看。結果呢，一片叫苦連天。唉！”

    武梅環(huán)視四周，忽然快步向一臺電腦走過去。沈偉國連忙跟上。武梅彎下腰，從計算機主機USB接口上拔下一個小U盤，攤在手里?！吧驎?，你們這里的USB接口都沒有處理過嗎？”她的語氣里顯然有些失望。沈偉國一怔：“處理？”武梅點了點頭：“局里不是要求涉密單位統(tǒng)一磬盾安全系統(tǒng)，禁用外部存儲設備嗎？”沈偉國登時覺得臉上發(fā)燒，說道：“所里預算比較緊張，就耽誤了。不過，我跟所里是曾經(jīng)提過暫時拆除這些接口，避免非法拷貝，可大家都覺得那樣太不方便，最后就規(guī)定凡是外帶的電子設備都要登記，不能擅自使用。目前，我也只有這個招兒了……”武梅追問：“外帶的情況多嗎？”“不少，特別是任務緊的時候，經(jīng)常要把東西帶回去做?！蔽涿烦聊艘粫海痤^來說道：“那回頭把外帶登記拿給我看看吧?！?/p>

    兩人走出保密資料室時，武梅在一個歪歪斜斜的監(jiān)視器前停下了腳步。監(jiān)視器掛在墻上，顯然很久沒人清理過了，攝像頭上布滿了灰。沈偉國見狀，有些窘迫：“武處，我們的確該檢討，這里頭隱患真不少，早就該更新設備了。一想到這個我就睡不著，剛才還和關所長嘮叨這事兒來著?！蔽涿窙]吭聲。沈偉國嘆口氣，說：“武處，我知道，干咱們保密這一行，意識決定一切。這個道理我也反反復復地跟人講?？墒?，我發(fā)現(xiàn)講得越多人家越反感，越不把這當回事兒。有時候我自己也懷疑，是不是嗦過頭了？”武梅說：“沈書記，您是干保密的老前輩。322所四十二年無事故，不容易?！鄙騻鴵u搖頭：“成績管什么用??？一不留神就前功盡棄。這次出了事，我這心里頭實在是……不瞞你說，我還真琢磨過，自己是不是真該退休了？”武梅笑了笑，說：“老保密同志，現(xiàn)在可是關鍵時刻，這樣的玩笑，不能開！”沈偉國答：“我知道，不就是牢騷話嗎！其實啊，”他忽然湊到武梅跟前，壓低了聲音說道：“現(xiàn)在就是趕我走，我也不走了，你知道為什么嗎？”武梅好奇地看著他，他恨恨地說，“說什么我也得把那些個小毛賊給揪出來，你說是吧？”看著老保密這副既嚴肅又天真的模樣，武梅不禁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富華公寓緊鄰東四環(huán)，是京城聞名的高檔涉外小區(qū)。這里環(huán)境典雅優(yōu)美，幾幢十幾層高的公寓樓呈幾何圖形排列，互不遮擋，采光效果極佳。小區(qū)中心的花園護理得很好，鮮花怒放，滿園清香?；▓@中心是個大噴泉，一個外國騎士的騎馬雕塑立在中央，周圍一圈水柱打在馬的身上，濺起濕潤的水霧。人行道上隨處可見休息的長椅，休閑的人們不時發(fā)出一陣歡笑。

    公寓房間里的布置很簡單，一張桌子和寫字臺呈九十度角拼在一起，桌上是一臺筆記本電腦，窗邊架著一臺照相機。此時蝴蝶正蹺著腿坐在躺椅上閉目養(yǎng)神。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沒有睜眼，隨意伸手按下接聽鍵，聽筒里傳來冷冰冰的聲音：“可以去取貨了。”話音剛落，手機立即被掛斷。

    蝴蝶慢慢站了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拉開窗簾，陽光透進屋來，一片明亮。從窗口向下望去，綠樹掩映中的322所一覽無余地呈現(xiàn)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