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漏 洞（4）

    好不容易盼來了周末，剛吃過早飯，田翠娥就拉著老伴沈偉國去了家樂福超市。兒子沈小涵玩了大半夜游戲，還在房間里酣睡。

    重重的捶門聲把沈小涵從被窩里叫了起來。他睡眼惺忪地趿拉著拖鞋剛把門拉開一條縫，一個熟悉的身影便奪門而入，一把拽住沈小涵的雙手：“哥兒們，趕緊的，去我們公司，救場如救火啊！”原來是大學(xué)同學(xué)楊登?！坝憘?！”沈小涵心里罵著，連眼皮都懶得抬，打著哈欠：“大清早的，干嗎啊這是？”楊登哭喪著臉：“甭提了，我們整個系統(tǒng)都崩了，你就積點(diǎn)兒德吧，趕緊趕緊！”沈小涵一聽抱著頭就往臥室退：“你們公司不是號稱有大批IT精英嗎？那還能搞不定？我今兒夜班兒，歇了?！睏畹且话牙∷骸皠e！那都是號稱的，不管用！趕緊走，別跟我這兒挑理兒了，放心，不白忙活！”沈小涵頓時來了精神，眉毛一抖：“多少？”楊登伸出五個手指：“成嗎？”沈小涵一拍大腿，驚叫道：“五萬？早說啊！”楊登伸手就去掐他脖子：“你個小樣兒！”

    臨近中午，沈偉國老兩口逛完超市回來。推開兒子房門，人早就沒了影兒，房間里亂糟糟的，滿墻貼著游戲海報，桌子上、書柜里到處都是游戲光碟，電腦顯示器還亮著指示燈，一閃一滅的。沈偉國搖搖頭，回到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視線忽然鎖住了茶幾旁的垃圾桶。他伸手一扒拉，一本舊的《保密手冊》露了出來。沈偉國的眉頭即刻皺了起來，沉著臉嚷道：“這是怎么回事？”田翠娥慌忙搶過來，撣了撣上面的灰塵：“哎，這個你還有用??？”沈偉國沒吱聲，臉色依然鐵青。

    正在這時，防盜門處傳來當(dāng)?shù)囊宦?，跟著是沈小涵的聲音：“爸，媽，你們回來了？”沈偉國一把奪過那本《保密手冊》，沖著沈小涵就沖了過去：“這本書是不是你扔的？”沈小涵正要換鞋，回頭一看，見老爸舉著那本小冊子在嚷嚷，隨口應(yīng)了一聲：“啊。”沈偉國一臉陰沉：“誰讓你扔的？”沈小涵不解：“不是發(fā)新的了嗎，舊的不扔干嗎？”沈偉國強(qiáng)壓著怒火，一字一頓地說：“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內(nèi)部文件，舊的也不能扔！”沈小涵卻不以為然：“爸，就您這本小玩意兒，誰會感興趣呀？您就甭自作多情了！”沈偉國終于忍無可忍，吼道：“臭小子！除了油嘴滑舌你還會什么？打游戲泡網(wǎng)吧，成天不務(wù)正業(yè)，這么下去就是廢人一個！你不急，我還替你害臊呢！”沈小涵剛進(jìn)家門就被父親這頓沒頭沒腦地數(shù)落，頓時就跳了起來：“打游戲怎么了？招你惹你了？您要是見我心煩，我這就走！”話一說完，他索性鞋也不換了，把手里的一袋東西往地上一撂，摔門而去。

    等田翠娥回過神來，兒子已不見了蹤影。她瞪了一眼沈偉國，埋怨道：“我說你，就這么個破手冊，至于這樣嗎？你每天不數(shù)落兒子一通，就渾身不舒服，是吧？”她拾起沈小涵剛剛?cè)釉诘厣系拇?，打開一看，似乎明白了什么，氣咻咻往沈偉國眼前一亮，“你自己看看！”沈偉國從袋子里拿出一雙新的千層底布鞋，愣住了。田翠娥念叨著：“你不是說，要買雙新布鞋在家里穿嗎？這不兒子買來了嗎！”沈偉國把布鞋拿在手里，半晌沒說話。

    322所的秘密篩查，一直在不動聲色地進(jìn)行。由于沒有明確線索，專案組的工作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方式——地毯式排查。漏洞究竟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