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欣有一輛純白色的寶馬車,是秦洪濤在她十八歲生日那天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只是她幾乎從來沒有用過它,更不用說開去學校了。
當每個人都以為那是閃耀的紅寶石時,只有自己才知道那不過就是傷口里流出的凝結(jié)了的血塊罷了。
就這么簡單。
坐在寶馬車里秦雅欣卻想:“有什么好,還沒有騎自行車舒服呢?!?/p>
記得很小的時候秦洪濤總會騎一輛自行車,然后讓秦雅欣坐在前杠上,坐在他的羽翼里。
那個時候,秦洪濤還不是董事長,那個時候,秦洪濤還是她心目中高大的爸爸。
那個時候……已經(jīng)僅僅只是記憶里的那個時候了。
——人失去些什么東西的時候也總是會得到些什么東西的——
“真的是這樣的,如你所說吧?!鼻匮判滥鼗貞?yīng)著忽然浮出心里的那個聲音。
懸掛著霓虹燈的高檔名牌店,折射著霓虹燈的無數(shù)面鏡面墻壁,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甚至是品種名貴的世界名犬。都像是一塊又一塊冷硬的積木。
名牌店里那價值不菲的商品,鏡面構(gòu)建的高檔寫字樓,華貴婦人佩戴的閃亮飾品,甚至是世界名犬脖子里套的古奇狗鏈。都像是一塊又一塊華麗卻冷硬的積木。
就這么構(gòu)成了我們生存的世界。
積木般冷硬而脆弱的世界飛快的投下影像從車窗上劃過,漸漸演化成了一條條飛逝的光線。
雅欣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去哪?只是想要遠遠的逃開,逃開那個墳?zāi)拱闼兰诺募?,逃開這個積木搭建的生硬世界。
逃,逃到天涯海角去大概就可以了吧!
34
雨開始漸漸大了起來,許思的腳邊那些摔落下來的雨滴都凝聚起來,蜿蜒成一道流水,慢慢的滾過許思的腳邊,觸碰到他鞋子的時候輕輕的翻個身,繼續(xù)流走。
直到消失在許思的視線里。
漫天的雨簾里,突然一輛白色的車停在他面前,雨水沿著光澤的外殼冰冷的蜿蜒著。
車窗搖下,里面露出一張臉來,雨簾卻擋住那張臉讓許思看得模糊。
“思學長,你怎么在這???下雨了快上車?!避嚴锏穆曇舸┢朴旰焸鱽?,許思聽到 “思學長”這個稱呼的時候就知道是誰了。
許思抬頭看了看天,雨似乎一點都沒有停止的意思。
黑色的天空里已經(jīng)無法分辨出高處垂下的線條了,只有當快接近大地的時候,眼里才能捕捉到那些微小的身影。
許思沖進雨里,繞過車頭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在雨滴再次淋濕頭發(fā)之前鉆進了車里。
當許思坐進那張柔軟的真皮座椅時還是看到有幾滴晶瑩的雨滴沿著發(fā)梢滴落,落在他臉上。
“思學長,好巧哦,遇到你在這躲雨。你沒被淋濕吧,這天氣要小心感冒哦?!痹S思扭過頭終于看清了駕駛座上的雅欣的臉。
沒有隔著雨絲的臉,清晰多了。
“沒有沒有,一下雨我就躲到候車點里面去了,還好沒淋濕?!痹S思用手擼了擼微濕的頭發(fā),又有幾滴雨水落到了臉上。
忽然一股香氣傳來,許思愣了下。接著就感覺到一張柔軟的紙巾擦過臉頰,還有雅欣那細膩的肌膚。
“我……我自己來,謝謝!”許思尷尬地笑了笑,從雅欣手里接過那張紙巾,鼻子里卻還殘留著那香氣,也不知是紙巾所散發(fā)的,還是雅欣的體香。
雅欣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僵,微微笑了笑,轉(zhuǎn)過頭又把目光投向了正前方的窗外。刮雨器來回的動著,像是撲打開那些討厭的雨滴。
“思學長,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認識也是這樣的雨天耶,好像那天的雨還要大一些。”雅欣臉上掛著笑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