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之后,白素貞悵然無語,感到很是悲哀。
孽情仙子卻笑著安慰道:“孽海生塵,春泥護花,那便是‘孽海花’。佛道兩家要堪破生死,美其名曰‘太上忘情’,其實乃是選擇了逃避。我與你師傅花蕊仙娘乃是圣門的一個旁支,名為‘花間派’。面對孽海,我們想的是知難而進,及時行樂,哪怕真情如曇花一現,也要努力追求?!?/p>
一番話說得白素貞不得不點頭應是。
孽情仙子隨后不緊不慢地唱起小曲兒來:“宿夕不梳頭,絲發(fā)披兩肩,婉轉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歌詞美艷,聽得白素貞臉都紅了。
夜夜誦經,難助山伯走上佛路。因為他已被神僧法顯告知:“沒有誦完百萬遍《大般涅磐經》之前,佛門之路不會為他敞開?!?/p>
修道之路也已經斷了。因為葛仙翁明白告訴他:“如不能再造陽魂,修道之旅便如鏡花水月?!?/p>
神僧法顯和葛仙翁都是天下聞名的大人物,容不得半點的置疑。
因而山伯便只能日夜沉思,想著另辟蹊徑,想著如何修儒。可是短期內顯然難有明顯的進步。因為傳說中的古儒早就不見了影子,也沒人知道修儒的結局會是怎樣,更不知是否真的能成仙成圣。
一個月來,杜預不停地在他耳邊念叨:“如果不能成就靈體,就該修煉鬼身,像我一樣,走上鬼仙之路,不失為一條正途?!?/p>
裴秀也從旁不住地勸解:“‘月映九微火,風吹百合香’,我看還是該找到九薇樹!”
英臺被兩人說動了心,望著東方天空黎明前淡淡的微光,輕聲道:“梁兄,要不我們再出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九薇樹?”
山伯略有些遲疑:“‘春窗曙滅九薇火,九薇片片飛花鎖?!呸睒淠耸巧駱?,中原這么大,天知道藏在哪里?若是這么漫無目的地去找,只怕徒勞無功?!?/p>
裴秀卻鼓勵他道:“這些天來,我想起了當年繪制《禹貢地域圖》的情景,仔細回顧以前所用的大堆的資料,感覺拜火教的總壇離南岳衡山很近。兩位不妨以衡山為中心,尋找方圓百里的范圍。如果我的判斷不錯,說不定會有所斬獲。”
杜預也熱切地道:“此刻已至早春時節(jié),薇樹開始零零星星地開花了。再過幾天,九色奇花同時綻放,想要遮掩也掩蓋不住。應該不難找?!?/p>
山伯聽兩人說得有理,不禁開心起來,笑道:“如此說來便成了有的放矢,我們便再走一遭!”
說話沒多久天就亮了。
梁祝二人化身為蝶,展翅往西方飛去。
英臺低頭望著遍野的梅花,輕聲笑道:“這些天里,我按照杜公所教的法子,釀制了十壇梅花酒埋在地下,只要過上一百天,就可以取出來喝了,卻不知梁兄酒量如何?”
山伯眼望著她美麗的蝶衣,答道:“既然是英妹親手釀制的美酒,我總要拼命喝了,醉死也是應該的?!?/p>
英臺卻輕嘆一聲:“你看梅花谷如此寧靜安詳,害我都不想出去了??墒菫榱瞬杉俜N名花,甚至世所罕見的五大奇花的花露,卻又不容我困于一隅,不得不四處奔波,讓梁兄跟著受苦?!?/p>
山伯微微一笑道:“英妹過慮了。早春二月,山花初放,空氣清新,沁人心脾。面對如此良辰美景,怎會是受苦的事?既然要采集花露,我們就慢慢地飛,貼著地面飛,一邊飛一邊尋找美麗的花朵,不管是什么花,盡數采集了便是。若是花露多了,說不定能釀制成‘百花酒’?!?/p>
英臺回望他一眼,四目交投,甚覺溫馨。稍停片刻,她忽然說道:“聽說仙界有種‘九天回陽百花酒’,能夠補助陽氣,起死回生,卻不知是怎么釀成的。如果小妹也能釀成,說不定可以補回梁兄的陽魂。如此一來,你就不用這樣辛苦了?!?/p>
山伯并未在意,口中淡淡地道:“你從何處聽來的?酒的名字倒是好聽?!?/p>
英臺答道:“前些天梁兄一直在琢磨修儒的事,我閑著便跟谷中眾人嘮嗑,沒想到聽來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