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伯感動地望著她,再不肯移開目光。
次日午后,山伯與英臺趕到湘南地區(qū),結(jié)果到了地頭才發(fā)現(xiàn),南岳衡山并不是一座小山,而是南以衡陽回雁峰為首,北至長沙岳麓山為足,巍峨七十二峰逶,迤盤桓八百余里的一座山脈!
要想在這么大的地方尋找一株小小的花樹,那就像大海撈針一樣,決不是容易的事。
好在兩人也不急,南國春早,氣候宜人,正好可以仔細游覽南岳風光,同時找找懸崖峭壁上盛開的野花。
隨后的幾天里,兩人比翼雙飛游遍芙蓉、紫蓋、天柱、祥光、煙霞、軫宿諸峰,又看了“五龍朝圣”、“龍池蛙會”、“玉樹瓊花”、“祝融瑩光”諸景,一路采集了上百種知名、不知名的野花,其中還包括三種位列百種名花之內(nèi)的珍稀品種,可謂收獲頗豐??上珱]見到九薇樹的影子。
這一日,兩人來到祝融峰的北麓,終于在龍鳳清溪之旁看到一株開了粉、紫、紅三種花色的薇樹,禁不住神情一振歡喜雀躍起來。
“有了這株三薇樹,也算聊勝于無了!”英臺一面采摘花瓣,一面笑道,“只是這辣手摧花,未免有些煞風景?!?/p>
山伯道:“我們只要些花枝便可,不會傷及整只花樹。等到來年春風吹過,殘缺的花枝便會發(fā)出新芽,說不定更加艷麗?!?/p>
英臺點點頭,極目遠望,說道:“或許真如裴秀所言,這里便是薇樹的故鄉(xiāng)。我們再找找看,若是能找到五薇、六薇樹,那就太好了!”
兩人沿著清溪繼續(xù)往前飛去,穿過一片密不透風的原始森林,經(jīng)過數(shù)道人跡罕至的峽谷,一路果然見到不少的薇樹,有的三色,有的五色,最多的一株竟有七色。
兩人想到說不定真能找到稀世珍品九薇樹,禁不住心中興奮,越飛越塊。
正行之間,忽然聽見一聲凄厲的烏啼,在這寂靜的山林里,顯得極為刺耳。
英臺心中一緊,蝶衣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當即一拉山伯,悄悄隱身于一株五薇樹的繁花之中。
他們將身形縮作白薇花瓣一樣,剛好被紅白相間、繁花點點的薇樹遮掩起來,幾乎達到鬼神難辨的地步。
兩人立足花枝間,靜聽周圍的動靜。
凄厲的烏啼已經(jīng)消失了,周圍萬籟俱靜,氣氛陰沉沉的,仿佛有種無形的壓力充斥谷中,那感覺就像回到西湖岸邊的密林,仿佛再度見到喬三娘等人一般。
說實話,周圍的樹木并不是太稠密,只是因為煙霧彌漫,可視距離變得很短,因而很難辨認那種無形的壓力究竟來自何方。
靜靜地觀察了一會兒,兩人見始終沒有動靜,于是便小心翼翼地繼續(xù)往前飛去。
又飛百余丈,忽然聽見前面?zhèn)鱽碛腥苏f話的聲音,于是他們急忙停下來靜聽。
就聽一個發(fā)自年輕人的清亮的聲音道:“眼看就三年了!不知道還要到守到什么時候?我實在受不了了!”
然后是一個老者低啞的聲音道:“這還叫苦?又沒讓你干什么苦差使!”
“師傅!弟子就是想不明白,本教已經(jīng)有了神木,為何還要我們守在這里?若是怕別人搶去,何不先手連根拔除?”
“少胡說!這里是本教根基所在。能夠來這里守著,乃是你我的榮幸!”
年輕人叫道:“榮幸?你看這都什么地方!人煙絕跡還不說,連野獸都沒有,好不容易來只烏鴉,都給這花瘴熏死了!”
山伯聽得心中一凜,沒想到那鳥竟然是因為花瘴才死的。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脈搏,卻又一切如常。“大概是因為蝶衣的緣故吧!”這樣一想,他便放下心來。
此時就聽老者低啞的聲音喝斥道:“你小子瞎叫什么?只要守滿五年,就可以回去升為內(nèi)堂弟子,那時候還不有你樂的?”
年輕人“嘿嘿”干笑兩聲道:“我升內(nèi)堂弟子倒是一場造化。只是師傅呢?您已經(jīng)是堂主了,還能有什么好處?”
“只要能進入圣窟修煉三年,我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