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你知道嗎？”

“不知道，”他答道?！澳隳芙忉屢幌轮惓：彤悩嫽@兩個概念嗎？”就這樣，他把話題轉開了，至少當時我是這么認為的。

第二天早上，我從另一個填字游戲的夢境中醒來，夢里有兩條填字線索――“海象”（七個字母），“蛇鵜鳥”（七個字母）。我晃了晃腦袋，試圖回憶完整的填字格，但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我穿好衣服，下樓吃早餐，我為自己有限的腦力感到郁悶不堪。

我發(fā)覺麥克 奇夫人做事心不在焉的，這個狀態(tài)已經持續(xù)好幾個星期了。早上燕麥粥比平時糊得更厲害，有幾個晚上的砂鍋燉菜根本就不能吃。

那天早上，她剛從爐子上端起煮燕麥的燉鍋，一個不留神就把它打翻了。鍋子砸到地上，彈了幾下，粘稠的燕麥灑了一地，她鞋子上也濺到幾滴。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就再也沒有其它反應，只是去水斗邊拿來幾塊抹布。

“我來幫你，”我說，心中暗自慶幸不用吃這玩意兒了，不過這么想讓我覺得良心不安。

她跪在腳跟上，仰面看著我說：“艾蕾，我確實需要你的幫忙。不過不是幫這個忙?！?/p>

她把殘局打掃干凈，過來和我一起坐在餐桌前?！斑@些天你和凱瑟琳怎么沒聯(lián)系？”她問。

“她太忙了，”我說?！八χ鴳秾W校的事――你知道的，她參加了話劇演出和樂隊，還有其他的各種活動?！?/p>

麥克 奇夫人連連搖頭?！八顺鲈拕⊙莩隽?，”她說?！熬瓦B長笛課也退了，也不再一個勁纏著我買手機了。她像變了個人似的，真讓我擔心?！?/p>

萬圣節(jié)過后我就沒再見過凱瑟琳?！罢姹福蔽艺f?！拔也胖腊l(fā)生了那么多事?！?/p>

“我想請你給她打個電話?！彼膬芍皇质箘旁谑直凵蠐献?，手臂上起了紅色的皮疹?！拔蚁Ｍ隳奶焱砩嫌锌漳艿轿壹易咭惶耍憧催@個周末可以嗎？”

我答應給凱瑟琳打電話。

“麥克 奇夫人，你看到過我媽媽的照片嗎？”我原本沒打算問這個問題，但它一直縈繞在我腦子里。

“我沒見過，”她慢吞吞地答道?！安贿^閣樓上也許會有，他們把她的東西都存放在那兒。我剛來這里干活的時候，魯特小姐和丹尼斯正在整理她的東西?！?/p>

“有些什么？”

“大部分是衣物和書籍，看得出，你母親很喜歡讀書?！?/p>

“什么書？”

“哎，這我就說不上來了?！彼岩巫油笈擦伺??！澳阕詈脝柲愀赣H去。”

我隨便編了個理由離開了廚房，徑直上樓去了。通往三樓的梯子沒有鋪地毯，我的腳步聲很響。閣樓的門上了鎖。

我沿著最后幾節(jié)樓梯繼續(xù)往上走，每上去一步，空氣就變得更冷一些。樓頂基本沒人問津，這兒不是太熱就是太冷，不過今天的寒意并沒有影響我。

我來到圓頂?shù)拈w樓，在圓窗前的高凳子上坐下――我瞪著圓圓的眼睛放眼整個世界――越過鄰居家的屋頂，穿過灰暗的天空，我遙望著天外的藍色。在這些房子外面，在薩拉托加溫泉市之外有一個廣闊的世界等待著探索。

我想到了《公主與柯笛》中的曾祖母，她的屋子里到處飄溢著玫瑰花香，房子墻體通透，高懸在世界之上，月光成了屋子的天然明燈。她送給公主――她的曾孫女――一個暗藏玄機的球；在它的幫助下，她戰(zhàn)勝了危險，脫離了妖魔，重新回到花香四溢的家里。

公主像我一樣失去了母親，但她至少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