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說，”布徹皺起眉頭說，“送酒這件事，說明兇手相當(dāng)了解布里斯和杰克對酒的偏好，是吧？埃勒里，我想你的想法可算不上聰明。在好萊塢，人人都知道布里斯愛喝馬提尼、杰克愛喝邊車酒?！?/p>

格呂克警官這時面露得意之色。

可是埃勒里笑道：“我指的不是這個。我是在推翻泰勒關(guān)于意外的說法，那根本就不可能。別再這么想了，那不合邏輯?！?/p>

“假如，這一點幾乎是無可爭辯的，送籃子的人知道布里斯喜歡馬提尼而杰克偏愛邊車酒，那么在每瓶酒里分別放入致命劑量的嗎啡就意味著兩個喝酒的人――喝邊車酒的杰克和喝馬提尼的布里斯――都會被毒死。兇手不是只想害死喝馬提尼的布里斯，不是只在馬提尼里下了毒。同樣地，假定杰克是兇手想要謀害的唯一對象，”他嘆了口氣，說，“結(jié)果還是會一樣。不管是你父親，泰勒，還是你母親，邦妮，都別想活著走出那架飛機。這顯然是一起精心策劃的雙人謀殺案?！?/p>

“你是怎么產(chǎn)生這些念頭的？”格呂克陰沉著臉問。

“我也說不清楚。一個人在游戲進行到這會兒時一般很少想到這些。”

“我認為，”布徹插嘴說，“你要談的是作案動機?！?/p>

“噢，那個嘛，”埃勒里聳聳肩，說，“如果同一個動機適用于他們兩個人，就像現(xiàn)在看上去的那樣，情況就更復(fù)雜了?！?/p>

“可是這又怎么可能呢？”邦妮叫道，“我母親連只小飛蟲都不會傷害。”

埃勒里沒有回答，眼睛望著窗外掠過的夜色。

格呂克警官突然開口說道：“斯圖爾特小姐，你父親還活著嗎？”

“我還是個嬰兒時他就死了?！?/p>

“你母親沒有再結(jié)過婚嗎？”

“沒有。”

“有沒有……”格呂克警官猶豫了一下，然后盡量委婉地說，“她有沒有其他的……感情糾葛？ ”

“我母親？”邦妮笑了起來，“別開玩笑了?！彼f著把臉轉(zhuǎn)到一邊去了。

“那么你父親呢，羅伊爾？你母親也不在了，對吧？”

“對?！?/p>

“好了，就我所知，”格呂克清清喉嚨說，“你父親是女人崇拜的對象，他周圍的女人會不會因為聽到他宣布要跟布里斯?斯圖爾特結(jié)婚而感到傷心絕望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我父親的保姆。”

“這么說，可能是有這么一個女人？”

“有這種可能，”泰勒迅速地說，“但是我不這么想。我父親不是人見人愛的天使，他只是比較了解女人，了解這個世道，其實私下里是個好人。我知道的他的幾次戀愛都是以平靜分手而告終的。他從來不會對他的女人撒謊，而且她們也都清楚自己看上他的是什么。這一回你是大錯特錯了，格呂克。還有，通常這因愛生恨的事兒都是男人干的。”

“嗯?！备駞慰说呐d頭不那么高了，不過他好像并沒有完全心服口服。

“我提議，”埃勒里說，“我們用排除法。尋找殺人動機在理論上都是要看誰會從謀殺中獲益。我相信假如考慮一下謀殺對誰最不利，我們會有很大進展的。

“我們先從最親近的人開始，你，泰勒，還有你，邦妮。很明顯，在所有有關(guān)的人當(dāng)中，他們的死對你們兩個來說是最重大的損失。你們失去了唯一的父親和母親，你們和他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p>

邦妮緊咬著嘴唇，望著窗外；泰勒用手指把煙頭擰碎了。

“電影公司呢？”埃勒里聳聳肩，“別一副吃驚的樣子，布徹，邏輯分析是不帶感情色彩的。公司會遭受巨大的經(jīng)濟損失：它永遠失去了兩位最紅的、最能賺錢的明星。說得具體點兒，目前最直接的損失就是我們正在籌備的那部大片只好取消了?！?/p>

“等一下，”格呂克說，“會不會是因為公司間結(jié)的仇？跟別的公司在簽約方面有什么矛盾嗎，布徹？知道有誰會樂意看到馬格納的兩大明星從電影圈消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