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它是什么時候被拿走的呢?”
“我想,幾乎馬上就被拿走了。不管怎樣,是天亮之前,否則巡官克雷克斯不可能看不到?!?/p>
“我猜它應(yīng)該不是醫(yī)生的醫(yī)藥箱吧?”
“肯定不是――除非醫(yī)生是個傻子,因為無論憑著直覺還是出于方便,都會把箱子放在身邊。為什么會把箱子放在這么臟亂潮濕而且非常不恰當(dāng)?shù)牡胤剑坎?,除非克雷克斯或者園丁亂放東西,它應(yīng)該是星期三晚上被杰拉爾德或者卡斯卡特――再或者是瑪麗,我猜――塞進(jìn)去的。我想沒有其他人會想要隱藏什么東西了。”
“有的,”帕克說,“有一個人?!?/p>
“什么人?”
“一個還未確定的人?!?/p>
“他會是誰呢?”
作為回答,帕克先生驕傲地向前邁到一排被席子小心地遮蓋著的木架子前,像主教為紀(jì)念物揭幕一樣掀開了席子。這時,一些呈V字形線路的腳印露出來了。
“這些,”帕克說,“不屬于任何人――呃,我的意思是,不屬于任何我們曾經(jīng)見過或者聽說過的人。”
“好哇!”彼得說,“‘從陡峭的山坡上奔下,他們追尋著細(xì)小的腳印’――只是它們很大?!?/p>
“沒這么幸運,”帕克說,“現(xiàn)在更類似于這種情況:‘他們從積雪覆蓋的岸邊趕來,腳印一個接著一個,一直延伸到木板中央,再遠(yuǎn)一點兒一個都沒有!’”
“偉大的詩人,華茲華斯 。”彼得勛爵說,“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我們來看一下,這些腳印――一個穿著十號鞋的男人留下的;鞋的后跟有點兒磨損了,左腳上的鞋的內(nèi)側(cè)留下了印跡――是從稍微硬一點兒的主路上過來的,但那里沒有這樣的腳印。它們延伸到了尸體旁――這里,就是這攤血跡所在的地方。我說,這就很奇怪了,你不這樣認(rèn)為嗎?不是這樣的? 或許吧。尸體下面有腳印嗎?不好說,這里已經(jīng)弄得亂糟糟的了。嗯,這個人走到這里――這兒有一個深深的腳印。他僅僅是打算將卡斯卡特的尸體扔進(jìn)井里嗎?突然他聽到了聲響,嚇得趕緊轉(zhuǎn)身,踮著腳尖跑進(jìn)了――灌木叢中,哎呀!”
“是的,”帕克說,“腳印在灌木叢中長滿小草的小路上再次出現(xiàn),最終也在那里消失?!?/p>
“啊,那么,等一會兒我們跟著他的腳印去看看吧。它們來自哪里呢?”
兩個人沿著房屋周圍的小路查看。除了花房附近的那一段路外,其余的路上的沙層都鋪了很長時間,非常結(jié)實,很難在上面有所發(fā)現(xiàn),尤其是這兩天還陰雨連綿。帕克唯一能向溫西確定的是,這里有過拖拉的痕跡和血跡。
“什么樣的血跡?已經(jīng)消失了嗎?”
“是的,大部分都消失了,那些卵石也被換掉了――你看,這里有些奇怪?!?/p>
在花園邊上的草本植物的旁邊,有一個清晰的被深深壓入泥土中的男人的手掌印,手指指向房屋的方向。沙土小路上被劃出了兩條長長的溝痕。隔在花床與小路之間的草本植物上有血跡,草地的邊緣被破壞和踐踏了。
“我不喜歡這些?!北说脛拙粽f。
“太可怕了,是不是?”帕克表示贊同。
“可憐的家伙!”彼得說,“他費了很大的勁兒在這兒掙扎。這就解釋了花房門口的血跡為什么是那樣的。但是是什么樣的惡魔將一個還沒有完全死去的人拖走的呢?”
這條小路再往前延伸幾碼就與主路會合了,主路被灌木叢框界了出來。兩條路的交會處有一些模糊不清的痕跡,再往前二十碼左右它們就往一旁轉(zhuǎn)進(jìn)了灌木叢。一棵大樹什么時候被砍倒了,使得林中露出了一小塊空地,中間有一塊防水油布被仔細(xì)地鋪展開來,并用木釘固定好了。空氣里夾雜著濃郁的菌類和落葉的腐朽氣味,讓人覺得沉悶、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