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板,歌的話兩三下就可以學會了。像是《竹籠眼》[注],全日本的小孩都會唱。那首歌一定也是那樣的。狐貍妖怪之類的不可能那么輕易就現(xiàn)身。那一定是活生生的人?!?/p>
“呃,我也想要這么想。如果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笹原老爺也一定感到相當困擾吧?!?/p>
明明沒人勸酒,老爺子卻自行倒酒喝了起來。
那如果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的話……就輪到京極堂出場了。
我悄悄地想。
可是,不管等上多久,黑衣祈禱師就是不回來。
用完晚膳后,睡魔侵襲了我。
至于妻子們,打開的話匣子似乎關(guān)不起來,聊個沒完。
這是暌違多年的旅行,我能夠了解她們興奮的心情。我拜托老爺子在另一個房間鋪床,關(guān)上紙門,獨自躺下。妻子們的話音很快地與流水音融合在一起,我一下子就睡著了。
那一天,京極堂終究沒有回來。
注:日本著名童謠,也是一種兒童游戲。歌詞為:“竹籠眼、竹籠眼,籠中的鳥兒何時何時放天飛,黎明夜,鶴與龜,滑一跤,背面的正面是……誰?”
翌日我起得非常晚。
連夢也沒做,整晚酣睡,起床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正午了。
妻子們早已起身,用完早飯,泡了好幾次溫泉了。妻子一看到我的臉就笑說“都浮腫了”。只被雪繪一個人看見還無所謂,但京極堂夫人也在場,睡過頭有點丟臉。
“京極堂有聯(lián)絡(luò)嗎?”
我立刻轉(zhuǎn)移話題。
夫人也不禁露出有些擔心的表情回答:“沒有呢,看這片大雪,又不是八甲田山[注],不曉得走丟到哪里去了……”
“雪?下雪了嗎?”
打開拉窗一看,窗外是一片雪白。
倫敦堂店東的憂慮似乎成真了。
“啊……下成這樣也不可能進行工作了。京極堂的運氣也真背,他的怪癖要了他的命??催@情況,搞不好真的遇難了?!?/p>
“哎喲,快別說了,真不吉利。你這不是讓千鶴子姐更擔心嗎?”
雪繪一面沏茶,一面責備我不當?shù)陌l(fā)言。
“哦,可是應(yīng)該不要緊吧。”
我毫無根據(jù)。
雪也沒有要歇止的樣子。
京極堂的夫人望向窗外,呢喃道:“話說看這樣子,小敦他們也很為難吧。總不會真的兄妹倆一起遇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