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yīng)該是十八世紀的服裝吧?”
“沒錯,先生。那年輕人坐在桌子對面,正面朝向觀眾,而壞老頭背朝外坐著,舉著手里的牌,似乎正在大笑,觀眾可以看到他手里的牌。
“就在昨晚!先生,我說的昨晚是指兩個晚上之前,因為現(xiàn)在都快天亮了。我經(jīng)過那組該死的蠟像時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一小時之后,我突然一個激靈想起,‘那組蠟像是怎么回事?’異樣并不明顯,而且我對它太熟悉了,所以只有我一個人注意到。‘怎么回事?’我百思不得其解,就下樓再去看看。
“先生,救救我!那個壞老頭———可以看到他的手———他手里的牌變少了。他出牌了,或者可能是作弊了,而且他們還洗過桌上的牌。
“我可以告訴您,我沒異想天開。我不是那種人。但是內(nèi)莉早上七點來接我時,我感覺糟透了,一面被風(fēng)濕折磨,一面還碰上這種事。我沒法跟她說清楚事情原委———唉,萬一我眼花看錯了呢。今天我還想是不是自己做夢來著,但根本沒有!今晚又出現(xiàn)了。
“先生,我可沒發(fā)瘋。是我親眼看見的!也許您會說是有人惡作劇———把牌換過了,還把桌上的牌弄亂??墒前滋旄緵]人有機會,不然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只可能是晚上下的手,因為有扇側(cè)門的門鎖有點問題。可這又不像是普通人會開的玩笑,他們一般都會往安妮女王的蠟像上貼一副假胡須,或者給拿破侖頭上添一頂女式遮陽帽什么的。而這次的把戲太不起眼,誰也不會留意到。但是如果真有人幫著那兩個該死的假人打牌,究竟會是誰呢?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歇洛克?福爾摩斯沉默了好一陣。
“巴克斯特先生,”他瞥了瞥自己纏著繃帶的腳踝,正色說道,“在你的耐心面前,我不禁為自己愚蠢的火爆脾氣而無地自容。我很樂意調(diào)查此事。”
“可是,福爾摩斯先生,”埃莉諾?巴克斯特大惑不解,“您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請原諒,小姐。巴克斯特先生,那兩尊蠟像具體是在玩什么牌局?”
“不知道,先生。很久以前我剛到那兒上班時,也常常琢磨這個問題。拿破侖牌戲或者惠斯特牌戲吧?我不知道?!?/p>
“你說那尊背對觀眾的蠟像手上的牌比原來少了,那么他手上本來有幾張牌?”
“先生?”
“你沒留意嗎?唉,真不走運!那拜托你認真考慮一個關(guān)鍵問題———那兩尊蠟像是在賭博嗎?”
“親愛的福爾摩斯……”我剛開口,就被我的朋友用眼神把話堵回去了。
“巴克斯特先生,你說桌上的牌被動過了,至少是被弄亂了。那么那些金幣也被動過了嗎?”
“我想想,”塞繆爾?巴克斯特先生沉思了片刻,“沒有,先生,沒動過!這也挺有意思的。”
福爾摩斯雙眼放光,摩拳擦掌。
“我的想象力正信馬由韁,”他說,“唔,幸好我現(xiàn)在可以集中精力解開這個謎團,反正眼下手頭沒有其他工作。只不過之后還有杰沃斯?達林頓爵士那件無聊小事,說不定還牽涉到霍夫公爵?;舴蚬簟炷?,巴克斯特小姐,有什么不妥嗎?”
剛剛站起來的埃莉諾?巴克斯特瞪大了眼睛,驚奇地注視著福爾摩斯
“您剛才說霍夫公爵?”她問道。
“是的。請問你怎會覺得這個名字耳熟呢?”
“沒什么,他是我的雇主。”
“真的?”福爾摩斯眉毛一揚,“啊,對了,你是打字員。我明白了。你的毛絨衫在手腕上方有兩道壓痕,那是打字員的手抵在桌面上形成的,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了。那么你認識霍夫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