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開玩笑的時候，我曾說過請她吃飯，已經(jīng)很久以前的事了，不想這丫頭記性倒好，此時提了出來。

“她沒時間，我來請你吧，要不就今晚？”李大嘴色迷迷地盯著無雙溜圓水光的胸脯，口水滿地。

“切，我才不跟你這個流氓一起吃飯呢，太危險?！彼f完就轉(zhuǎn)身進了路邊的超市里。

“早晚是你的人?！蓖谋秤埃畲笞爨洁炝艘痪?。

在食堂，宋頭領(lǐng)坐在我對面，我們邊吃邊聊，談一些市場部的經(jīng)營情況。宋頭領(lǐng)讓我把市場部的工作好好抓起來，并特意表示鄭旦是個不錯的女孩子，要好好帶她，同時也要對她嚴格要求。

江中市審計局要對單位所在的山頂公園進行綠化招標。這個項目是一個叫秦檜的“經(jīng)紀人”介紹的，此人跟我們公司也有點淵源。在我之前，市場部要招經(jīng)營人員，老佛爺通過朋友就尋找到秦檜，希望他加盟。談了幾次，秦檜對公司給的待遇不滿，就沒過來，告別之際他跟老佛爺說以后有機會雙方進行“松散型”合作，意思就是有項目再談合作，沒項目兩不相干。

之后秦檜去了另外一家土建單位，該單位做了審計局這個山頂公園的一部分土建工程。待土建快結(jié)束時，秦檜找到白骨精，說要給我們介紹這個山頂公園的綠化工程。幾天后，白骨精帶著我去找秦檜簽了合作協(xié)議。協(xié)議主要內(nèi)容是，秦檜用手中的人脈資源負責幫助我們公司拿下該項目的綠化工程，作為回報，公司給秦檜合同價的4%作為傭金。

為了確保中標，秦檜要白骨精找了三家單位去圍標，于是，我代表本公司、鄭旦代表東亞園林、白骨精安排琵琶女協(xié)助我們以博雅園林去報名。

報名、資格預(yù)審都很順利，三家單位順利入圍。不過，圍標不徹底，還是有了第四家擠進來參與競爭。

資格預(yù)審后沒兩天，招標文件就發(fā)了下來。我安排鄭旦和琵琶女分別去東亞園林和博雅園林兩家公司，請他們配合我們做投標文件。

我正在忙著做自己公司的投標文件時，鄭旦電話來了。

“有問題嗎？”我問。

“領(lǐng)導(dǎo)，木經(jīng)理問你要一千塊錢呢?！编嵉┰陔娫捘穷^笑著說，可以從電話里清楚地聽到木婉清在哈哈大笑。

“?。?！哈哈，你跟她說，我在外地出差，下次我親自還給她并請她吃飯。”

“知道了?！?/p>

“記得還我一千塊錢啊！”聽筒里清晰地傳來木婉清扯著嗓子的吶喊聲。

收了線后，想到木婉清在那頭活潑開朗的樣子和臉頰上的那兩朵鮮花，我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此次開標是非公開開標，投標單位只是把報價送過去，具體結(jié)果等甲方通知。

一個禮拜后，甲方分別通知我和鄭旦以及琵琶女去議標。在山下，我請琵琶女先上去跟甲方談，待琵琶女結(jié)束后鄭旦再上。在她倆上去之前，我跟她們交代，要她們咬死投標價格不放松。

鄭旦代表的東亞園林報價是一百四十五萬，琵琶女代表的博雅園林報價是一百四十一萬，我代表的本公司報價是一百三十五萬。唯一不好把握的是，另外一家對手的報價我們目前還不知曉，這多多少少是我們的一個隱患。

甲方代表打電話催我快去，再晚就要對我關(guān)門了。我趕緊熄滅煙頭，一路小跑上山，路上先后遇到鄭旦和琵琶女，來不及寒暄就直接上沖。

進去之后，甲方代表跟我說，前面幾家單位最低報價是一百二十萬元，甚至還有報價在一百萬之內(nèi)的單位，只是因為對方實力一般，怕把工程做砸了令領(lǐng)導(dǎo)不滿，最后才沒給那家做，所以，他希望我能將價格壓在一百二十萬，如果我能答應(yīng)，他就立刻給我們合同。

這就是典型的議標，拿甲的價格壓乙的價格，一輪輪壓，壓到最后可能是給丙做，當然前提是丙早已是甲方內(nèi)定的單位。要是沒內(nèi)定，就是給價格最低的單位做。

我心里暗自好笑：“小樣，四家投標單位我有其三，你能忽悠到我？”

因為心里有底，開始我就一口咬定價格，表示沒有任何下降空間，再降的話公司就無做此項目的必要。來來回回扯了半天，我的價格就是一分沒讓，甲方代表此時顯得有點不耐煩，我見火候已到，就說再請示一下公司領(lǐng)導(dǎo)看看有沒有可能降低一些，以此來緩和下談判氣氛。

出門之后我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抽了支煙。煙抽完回到辦公室跟甲方代表說，公司為表示誠意，在原價格基礎(chǔ)上優(yōu)惠五萬元，報價一百三十萬，優(yōu)惠的五萬僅僅是公司表達想做這個工程的誠意。

“知道了，那你回去等通知吧。”甲方代表撂下了這句話，就端茶送客。

回去之后就開始等待。開始我還是一副胸有成竹、靜待佳音的氣定神閑，但兩天、三天、一個禮拜都過去了，甲方那里仍舊沒有信息。我開始覺得有些不妙，擔心事情可能有變化，就跟白骨精匯報了上次議標的情況，白骨精沒表態(tài)，要我繼續(xù)跟秦檜聯(lián)系，詢問情況。

秦檜接到我的電話后就唉聲嘆氣地說我們價格報得高，項目可能會黃。我問他有沒有辦法，他說你們自己斟酌看能不能做。

看來秦檜跟甲方的關(guān)系并沒有好到他自己描述的那個程度。我估計他或許跟某個具體辦事的人比較熟悉，可以讓我們?nèi)雵鷰准覇挝?，但并沒有把握讓我們百分百中標。

我把情況又跟宋頭領(lǐng)做了匯報，宋頭領(lǐng)的意思是既然秦檜幫不上忙，就只有靠自己，不能靜等，要主動出擊。他要我再去跟甲方溝通下，要是不行我們就再優(yōu)惠點下來，爭取把項目拿下。

午飯后，我就帶著宋頭領(lǐng)的囑托去拜會甲方，當我在甲方門前的公交站下車后，看到一個熟悉的靚麗身影——琵琶女，她正在站臺等車。我熱情地走上前去跟她打招呼。

“親愛的，想死我了，抱一下?！蔽乙贿呴_著玩笑一邊作擁抱狀。

我跟琵琶女經(jīng)常開一些曖昧的玩笑，她很大方，毫不介意，不像一些女孩子故作矜持忸怩作態(tài)。我們見面時經(jīng)常彼此抱抱，我摸摸她頭發(fā)，她拍拍我肚子。當然，有時候我也多少會有一點反應(yīng)，男人嘛，何況面對的還是一張青春美麗的臉龐和那纖纖玉指呢？

琵琶女顯然沒想到在這里遇見我。她看到我之后，臉上表情很不自然，眼神躲閃，笑容僵硬，全沒有了往日八面玲瓏、進退自如的神采。

抱沒抱成，我們僅僅寒暄了幾句，隨后琵琶女就上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