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學著閉上你的嘴?!薄耙话賶K”最終說。
“閉上我的嘴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別跟我?;?。我跟你說過的所有事情,我介紹給你的所有那些黑鬼,要是你跟我說過你將告訴他們的營生,我就什么也不會跟你說的。”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想起了我向和貝利女士所作的長篇報告,我給了他們每一個非法商販收入的統(tǒng)計分析:他們每個人都賺多少錢,他們工作的時間地點,他們對未來的計劃。我沒有交出我手寫的材料,但是我沒做的也就僅只于此了。
“管著所有這些黑鬼?!薄耙话賶K”說。他表情厭惡,朝地上啐了一口。我看得出來,他很憤怒,但是他不太愿意向我表達出來。到目前為止,我們的關(guān)系一直基于信任;我?guī)缀鹾苌俑魏稳苏f起過我從“一百塊”那里學到的東西。
“現(xiàn)在,他跟每個人都收稅了,”他說,“而且他還痛揍了帕納爾(Parnell)兄弟,因為他認為他們偷偷做事情了。他們沒有,但是你無法說服。要是他相信了某事,那就是那樣了。然后他還告訴喬喬(Jo?Jo)和他的伙計們說,他們不能再來這里了,因為他們向他隱瞞了東西。喬喬的女兒住在這里。所以現(xiàn)在他見不到她了?!薄耙话賶K”一直說著,在他羅列所有受到制裁的人的時候,變得越來越憤怒?!耙悄闶裁匆膊徽f,他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p>
尷尬的沉默。我想要抵賴,而且我還開始找借口。但是我想到了某事,在我呆在這個社區(qū)的這些年來,人們總是告訴我,我跟所有的記者們和其他來這里找故事的外人不同。那些人不到家里去共進晚餐,也不會在夜間晃悠,跟人同喝一瓶啤酒;他們只是循例問許多問題,然后帶著故事走人,再也不會回來。我很驕傲自己的這一點不同。
但是現(xiàn)在是時候接受我的命運了。“我當時坐在貝利女士的辦公室里,”我告訴“一百塊”,“她和一直都在幫助我,就像你一樣。而我搞砸了,我告訴了他們這些事情,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會用那個信息。哥們,我根本不知道那會對他們有用?!?/p>
“那一定是我曾經(jīng)聽你說過的最蠢的事情了?!薄耙话賶K”開始收起他的工具。
“坦率地說,‘一百塊’,當我在跟他們說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
“不!”“一百塊”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你知道,是的你知道。但是你過分關(guān)心你自己,就是這樣。你為你的教授們拿到些狗屎,而且你為此感到興奮。我知道你沒有那么天真,哥們?!?/p>
“我抱歉,‘一百塊’。我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我搞砸了。”
“是啊,你搞砸了。你需要想一下你為什么要做你的工作。你總是告訴我你要幫助我們,好,我們從來沒有要求你的幫助,而且我們現(xiàn)在也確定不需要。”
“一百塊”走向其他人。他們安靜地站在那里,喝著啤酒,看著我。我向大樓走去,我想要看貝利女士是否在她的辦公室里。
然后我想到了一件顯而易見的事情:如果根據(jù)我的信息向男性的街頭商販征稅,那么貝利女士也可能開始向我跟她說過的婦女們征稅。更糟糕的是,她可能已經(jīng)把某些隱藏收入的人從樓里趕了出去。我怎樣才能夠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愚蠢所導致的后果 我站在草坪上,看著高樓,努力要想出某個可能會幫助我的人。我需要某位相對獨立于貝利女士的租戶,某位仍然足夠相信我,可以談話的人。我想到了克萊瑞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