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p>
“米克出國多久了?一個月?”
“差不多?!?/p>
“我覺得你應(yīng)該去?!?/p>
“或許吧,”我說,“我再考慮考慮?!?/p>
她不在。
整個房子都找遍了。凱南無法自制地從一個房間找到另一個房間,盡管他心里明白這樣做毫無意義,她不可能在不觸動或解除警報系統(tǒng)的情況下進到屋內(nèi)。檢查過每個房間之后,他走回廚房,彼得正在那兒煮咖啡。
他說:“彼得,真操他媽的!”
“我知道,寶貝。”
“你在煮咖啡?我不想喝。如果我喝杯酒會不會影響你?”
“我喝一杯才會影響我,你喝沒事?!?/p>
“我剛才只是想……算了,我其實根本不想喝?!?/p>
“我們不同的地方就在這里,寶貝?!?/p>
“大概吧,”他突然轉(zhuǎn)身,“他們?yōu)槭裁匆@樣對我,彼得?他們說她會在車?yán)铮Y(jié)果她不在。他們說她會在這里,結(jié)果她還是不在。到底搞什么鬼?”
“也許他們遇到塞車?!?/p>
“現(xiàn)在怎樣?他媽的坐在這里干等是不是?我連我們在等什么都不知道。他們拿到錢了,我們拿到什么?狗屁,這就是我們唯一拿到的東西。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在哪里,什么都他媽的不知道,還有……彼得,我們怎么辦?”
“我不知道?!?/p>
“我覺得她已經(jīng)死了。”他說。
彼得沉默不語。
“為什么不呢?那些王八蛋!她可以指認他們,殺了她比放她回來安全。殺了她,埋掉,事情就結(jié)束了。結(jié)案!如果我是他們,我就會這么做?!?/p>
“你不會的?!?/p>
“我說如果我是他們的話,但我不是!第一,我不會去綁架女人。一個無辜的好心的女人,從來沒傷害過任何人,從來沒有一點壞心眼……”
“別激動,寶貝。”
他們一再陷入沉默,又重新抬起話頭,因為沒有別的事情可做。半小時之后電話鈴響了,凱南一躍而起,拿起電話。
“庫利先生?”
“她人在哪里?”
“我向你道歉。我們的計劃稍微改變了一點。”
“她在哪里?!”
“就在你家出去的轉(zhuǎn)角處,呃……第七十九街街口。我想應(yīng)該是街南側(cè),街角算過去第三或第四棟房子。”
“什么?”
“消防栓前面違章停了一輛車,灰色的福特天霸。你太太就在里面。”
“她在車?yán)???/p>
“在后車廂里。”
“你們把她放在后車廂里?”
“里面空氣多得很,不過今天晚上很冷,你應(yīng)該盡快把她弄出來?!?/p>
“有鑰匙嗎?我怎么……”
“鎖壞了,你不需要鑰匙?!?/p>
他順著街道跑出去,沖過街角,對彼得說:“他是什么意思,鎖壞了?如果后車廂沒鎖,她自己為什么不爬出來?他到底在說些什么?”
“我不知道,寶貝?!?/p>
“也許她被綁起來了,貼了膠布,上了手銬,所以不能動?!?/p>
“也許吧?!?/p>
“噢,老天,彼得……”
車子果然在那里,一輛年份已久的破爛的天霸,擋風(fēng)玻璃呈放射狀碎裂,副駕駛那一邊的車門凹陷得很厲害。后車廂的鎖已經(jīng)整個不見了。凱南豁的把車蓋掀起。
里面沒人。只有一些包裹,一捆一捆的。不同大小,用黑色塑膠袋裹住,用寬膠帶綁得緊緊的。
“不!”凱南說。
他站在那兒,不斷說“不!不!不!”過了一會兒,彼得把其中一個包裹從后車廂里拿出來,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切開膠帶。他把黑色大塑膠袋拉開――和他們裝錢的垃圾袋差不多――從里面拉出一只人腳,自腳踝兩寸以上的部位切除。三個腳趾甲上涂著指甲油,另外兩只腳趾不見了。
凱南把頭往后一仰,像只狗一般地嚎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