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嵇康的話"仰落驚鴻,俯引淵魚",李商隱的詩就是這樣的驚雁落潭,引魚出水。他這一朵夜曇出世,千花黯然失色……
到了晚唐,大唐這個華麗麗的袍子已經被虱子咬得破敗不堪,可是在這個荒茫的時代上,卻因為有了一個個詩人,竟也顯出有鳳來儀的金貴。詩人們棲于梧桐,飛鳴飲水,委羽而去,留下一個金玉之世的記憶……
所以,李澤厚說--
戰(zhàn)國秦漢的藝術,表現(xiàn)人對世界的鋪陳和征服;魏晉六朝的藝術,突出人的風神和思辨;盛唐是人的意氣和功業(yè);那么晚唐呈現(xiàn)的則是人的心境和意緒。與大而化之的唐詩相對應的是纖細柔媚的花間體和北宋詞。晚唐李商隱、溫庭筠的詩,正是過渡的開始……
在李商隱離去后,人們撥開那淬煉他的寒灰,便識得一個火眼金睛的孫行者。他拖筆路經之處,那個時代僵死的天庭活轉起來,人們將透過李商隱的眼睛,看到大唐的末世悲傷。他的行筆又如金箍棒的指向,讓一個末世,在他的詩句里瑰麗地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