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節(jié):琥珀初成憶舊松(2)

我是人間惆悵客 作者:傾藍紫


幼小的李商隱淚眼朦朧中,有一些東西已經(jīng)不一樣了,從此那些未及綻放的美好一朵朵落到他心里,如煙花燙成一道道情殤。很多年后,他一提筆寫詩,靈感就隨這一路情殤滾滾而下,落成劫灰……

之二 能不憶江南

814年,歐洲的查理大帝去世,不久他創(chuàng)立的查理曼帝國逐漸分裂,成為德意志、法蘭西和意大利三個國家的雛形。

隨著洋溢著"奮戰(zhàn)的光榮、不渝的忠誠、滾燙的愛情"的騎士精神的查理曼時代的結(jié)束,歐洲又被中世紀的黑暗濃霧所籠罩,但這閃電般擦過的時代,卻撕開了一道文明之光--西方文明開始萌芽!從此歷史緩緩啟動?xùn)|西方地位逆轉(zhuǎn)的車輪。

此時在地球的另一端,尚是孩提小兒的李商隱跟隨任職浙東幕僚的父親,來到了"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的江南。

也在這一年,孟郊去世。中國文明開始從一個時代向另一個時代悄悄交替。他死后兩年,李賀死了;他死后五年,柳宗元也死了。而李商隱在他死之前兩年出生,似乎意味著新時代的開始。余秋雨說:"中國由豪邁放達走向神秘溫情,這正是最大的轉(zhuǎn)折。"

兩歲的李商隱來到江南,面對"花落一川煙雨"的好風景,在可以緩緩歸的看花陌上,開始了他的人生。在柳條低處拂人頭的柔美煙景中起步,李商隱亦是柔美的;在花片落時沾酒盞的綺麗春花中起步,李商隱亦是綺麗的。

在江南生活了六七年,到父親去世,李商隱已經(jīng)長成他在《祭裴氏姊文》里說的"年方就傅 "的少年。

這六七年"浙水東西,半紀漂泊"的生活,滋養(yǎng)熏陶了李商隱詩的美感。江南的記憶就像他的詩"秋水悠悠浸墅扉,夢中來數(shù)覺來稀"--他總在夢中屢屢看見那出門即江湖的地方。

對于后來的李商隱,那里還是"碧煙秋寺泛湖來,水打城根古堞摧"的地方,曾經(jīng)歷過"龍檻沉沉水殿清,禁門深掩斷人聲。吳王宴罷滿宮醉,日暮水漂花出城"的吳宮時代;同時承載著"春風舉國裁宮錦,半作障泥半作帆"的隋代記憶。

而在這些有關(guān)江南的想象中,最終只看見一個人"滄江白日樵漁路,日暮歸來雨滿衣"。李商隱的一生即是如此,他有入世意,卻只有江湖路,于是從盛世記憶里走來,在風吹雨打中走來,來到冷風凄凄的晚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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