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瑜剛要應(yīng)承,便聽見門口響起滿是譏諷的一聲笑,“哎呀呀,可真不得了!二哥竟也學(xué)會(huì)調(diào)戲女子了!這左擁右抱的,好不愜意呢!”
殿中便又亂作一團(tuán),四下里皆是裙裾窸窣之聲,那說話之人不耐煩地?cái)[了擺手,“別跪了,都免了!”他似乎在笑著,聲音里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不羈中有一絲輕狂,輕狂里有三分邪佞,邪佞中卻有著一種難言的慵懶和閑淡。
“五弟也來了?”淮安王輕笑一聲,向前迎了一步。
“怎的?只許二哥來,不許五弟來么?好戲都看了半日,怎能一直不出場(chǎng)?”
“沐云旸!”沐云昇輕笑,含笑嗔了他一聲。
這三個(gè)字,頃刻間如驚雷在九如耳邊炸響。她怔怔抬起頭來,循著那聲音看了過去。
雨還在下著,聽得到雨打秋葉的沙沙聲。那人站在殿門口的柱子旁,隔得遠(yuǎn),瞧不清他的面貌和神情。只看見那人穿一襲紅衣,在那無限曖昧的天光里,晃得人眼睛生疼。
九如茫然地瞇了瞇眼,眼見著那人走近了。那一張臉,便越發(fā)的清晰。先是看到了皎白的膚色,而后是漆黑的發(fā)、瑩潤的眼、含笑的唇。
他很好看,卻說不出是哪里好看。這樣一個(gè)人,眉眼鼻唇每一樣都是精致,組合在一起,又配上那似笑非笑、戲謔張狂的表情,生動(dòng)到了極點(diǎn)。他的美,就好似穿過陰霾的一絲光線,閃了一閃,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更讓人覺得心神震蕩——是的,震蕩。
九如緊緊地握了拳,狠狠閉上了雙眼,再睜開眼的時(shí)候,那人的臉卻忽然在眼前無限放大,九如就覺得眼前一黑,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怎么,竟看得呆了?”他眼波流轉(zhuǎn),嫣然而笑,眼底眉梢是一派妖孽橫生。
九如一雙眼膠著在他臉上,視線絲毫不能移開,心里無數(shù)個(gè)聲音奔騰嘶喊:“是他,是他,是他……”
“還看?”那人笑出來,伸手挾住了她的下巴,更近地湊到了她的眼前,“本王好看么?”
離得近,她臉上所有的表情便都逃不出他的視線,那努力壓制在眼底的倉皇,一時(shí)間潰涌而出,是一派兵荒馬亂的煙塵,幾乎是下意識(shí)地,她說:“好看,你最好看……”
那人哈哈大笑,輕輕放開她,轉(zhuǎn)頭低聲喚道:“來人!”
便有兩個(gè)宮監(jiān)在門口應(yīng)聲,“奴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