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站起身來,聲音無波無漣,“拖出去。”說完,他懶洋洋坐在椅上,好整以暇地翹了二郎腿,抬起二指點(diǎn)了點(diǎn)眉梢,笑道,“老規(guī)矩。”
室內(nèi)一片安靜,就覺得昏暗的更加昏暗,明亮的更加明亮,曖昧里的那抹紅,迫得人大氣不敢出一聲。
便有人將九如叉起來往外拖,膝蓋在冰涼的地面上劃過,生生地疼。
那人卻一臉閑淡,漫不經(jīng)心地坐著,不說話,也不動,只是笑。
九如看著他,眼前空茫一片。心里明明在拼命喊著冷靜冷靜,卻還是無法遏制那些奔涌如潮的思緒。
她閉目狠狠咬住了唇角,急促的疼痛,終喚回了理智。她啟齒,脆生生喚了一聲:“王爺!”
沐云旸應(yīng)聲挑了挑眉。沒動,沒出聲。
那宮監(jiān)依舊拖著九如往外走。
她掙扎不開,沉聲說道:“奴婢沖撞王爺,愿自毀雙目向王爺謝罪!”
“哦?”沐云旸挑眉打了個呼哨,慢悠悠抬起腿攔了那兩個宮監(jiān)。他瞇眼細(xì)細(xì)地打量她,雙眉微蹙,舌尖一卷,無限慵懶地吐出兩個字:“九如?”
九如心中一片慌亂,看似平靜的外表底下,每一絲血液都在叫囂沖撞,耳邊只有心臟沉沉的跳動聲,撲通、撲通,每一聲,都是疼痛。她眼睜睜看著沐云旸走到自己跟前,眼睜睜看著他冰涼的手扼住了自己的下巴。
他看著她的眼,無比認(rèn)真地看著,轉(zhuǎn)瞬,他唇角上揚(yáng),慢慢抿出一個笑來,“你倒是曉得察言觀色!只可惜,這會兒,本王改主意了……”他離她太近,溫?zé)岬暮粑脛铀w長的睫毛,那墨一般的蝶,便顫抖得宛似隨時都可以飛出去。避無可避,九如慢慢躲開了眼。她忽然覺得有一點(diǎn)害怕,害怕他那雙似笑非笑、玩世不恭的眸子,那樣的漆黑深邃,無邊無底,仿佛一個瞬間里便可以將人的靈魂悉數(shù)的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