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斯說：“我們會弄清楚的——可惜這幫不了克龍耶格爾的忙。他覺得心里別扭的是，這件事情發(fā)生在昨天夜里，而他卻是剛剛才聽到信兒。”

克龍耶格爾沒好氣地說：“這件事我想我有辦法對付?！彼莺莸氐闪宋乙谎郏抗怦R上又移開了。

懷爾德?lián)]了一下手中的雪茄，說道：“咱們看看那些物證吧，馬洛?！?/p>

我把衣服兜·了個底兒朝天，把我弄到的東西一件件地放在他的桌上：三張紙條，蓋格給斯特恩伍德將軍的名片，卡門的相片和那個用密碼寫著通訊錄的藍(lán)色筆記本。蓋格的鑰匙我事先已經(jīng)給了奧爾斯。

懷爾德看著這些東西，輕輕地噴著雪茄煙。奧爾斯點著了一支他自己的小雪茄，平靜地往天花板上吹煙圈兒?？她堃駹柨吭谧雷由喜榭次医o懷爾德的東西。

懷爾德拍了拍簽有卡門名字的三張條子，說道：“我估計這些只不過是個試探。如果斯特恩伍德將軍出錢，那他一定是害怕發(fā)生什么更不妙的事。那樣，蓋格就會得寸進(jìn)尺。你知道老頭兒害怕什么嗎？”他看著我說。

我搖了搖頭。

“有關(guān)的細(xì)節(jié)你都講清楚了嗎？”

“幾個牽扯到私人的問題我略過去了。以后我也不準(zhǔn)備談，懷爾德先生?！?/p>

克龍耶格爾說道：“啊哈！”這一聲可真是意味深長。

“為什么呢？”懷爾德平靜地問我。

“因為我的雇主有權(quán)利受到這種保護(hù)，除了面對大陪審團(tuán)我是不會說的。我有私人偵探的執(zhí)照。我想‘私人’這個詞畢竟是有點兒意義的。好萊塢警察分局管轄下發(fā)生了兩起兇殺案，兩起都破獲了，兇手都已經(jīng)緝捕歸案；兩案的作案動機都已經(jīng)查明；兇器也都搞到了。這里面還牽涉到一件敲詐案，沒有必要張揚出去。至少當(dāng)事人的姓名不一定非公開不可?！?/p>

“為什么？”懷爾德又問了一句。

“算了吧，”克龍耶格爾冷冰冰地說，“我們很樂意給一名私人偵探當(dāng)當(dāng)配角哪?！?/p>

我說：“我還可以給你們看一樣?xùn)|西?！蔽艺酒饋?，走出屋子，向我的汽車走去。我從車?yán)锬贸錾w格店里那本書。那個穿制服的警車司機正站在奧爾斯的汽車旁邊。那個小家伙還在汽車?yán)?，正斜靠在一個犄角上。

“他說什么了嗎？”我問。

“他提了個什么要求，”那個警察啐了口唾?說，“我沒理他的碴兒?！?/p>

我又回到房間里去，把書放在懷爾德的桌上，打開包裝紙?？她堃駹栒谑褂米雷舆@邊的電話，在我進(jìn)來的時候，他掛上電話，坐了下來。

懷爾德毫無表情地把書·了·，又把它合上，推給克龍耶格爾?？她堃駹柎蜷_書，看了一兩頁，趕快合上。他的顴骨上露出兩塊半元銀幣大小的紅暈。

我說：“看看封底里借書的日期戳吧。”

克龍耶格爾又·開書看了看?！芭?？”

“如果有必要，”我說，“我可以發(fā)誓證明這本書是蓋格店里的貨色。那個金發(fā)的阿格尼絲會向你坦白店里面搞的是什么名堂。稍稍有點兒眼力的都看得出來，開那個店不過是為了裝裝門面?？上Ш萌R塢的警察卻允許這個黑店營業(yè)。警察當(dāng)然自有這樣做的理由。我敢說大陪審團(tuán)一定想知道這種理由是什么?！?/p>

懷爾德咧嘴笑了一下說：“大陪審團(tuán)確實常常問起這個令人尷尬的問題——我看這當(dāng)然是白費力氣——他們想搞清楚為什么現(xiàn)在城市都被管理成這個樣子?！?/p>

克龍耶格爾一下子站了起來，戴上帽子。“在這里我是一對三，”他?氣沖沖地吼道，“我是刑事部門的警察，就算這個蓋格是在經(jīng)營黃色書刊，這跟我有什么相干？不過我也承認(rèn)，這事要讓報紙嚷嚷出去，對我們分局沒什么好處。你們這幫人到底想怎么樣？”

懷爾德看看奧爾斯。奧爾斯心平氣和地說：“我只不過想把一個犯人移交給你。咱們走吧?！?/p>

他站了起來?？她堃駹枑汉莺莸乜戳怂谎?，便昂首闊步地走出房間。奧爾斯緊跟在他后面也走了出去。門重新關(guān)上了。懷爾德敲敲桌子，那雙清澈的藍(lán)眼睛凝視著我。